殷梅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再看到賀繼天了,現在突然想起了他,心裏一種酸楚的感覺就湧了上來,烏黑發亮的眼眸裏突然溢滿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她真的很想很想再見見賀繼天,很想和他能夠迴到像從前一樣的關係,一想到賀繼天是因為才離開自己,殷梅就太恨自己了,可是有什麽辦法?為了自己也無法說清的商業野心,她就好像無法控製一樣,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的美貌和錢財來打通與政府領導之間的關係,為自己公司的發展鋪下平坦道路。


    想著想著,殷梅覺得很心累,天銫不知不覺也晚了,房間裏黑暗了下來,從窗外開去,是西京區的萬家燈火,這城區那麽大,這夜銫這麽美,可是殷梅缺覺到的卻是無盡的孤獨和寂寞。


    在殷梅此時的心裏,河西區的區會城區西京,如同一座空城,沒有可以訴說心扉的人。


    次日,賀芬上午就辦理了跨國匯款,辦好這件事後,殷梅將電話打給了賀建國,電話一直打了很長時間才接通,還沒等殷梅開口說話,電話裏的賀建國就顯得有些緊張的問道:“打我電話有什麽事啊?”


    殷梅愣了一下,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就微笑著問道:“老賀,你怎麽了?”


    “哎,小蘭,你不知道,昨天在西京區境內發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現在區委區政府和區委區政府正在處理這件事,昨天區委楊副書記一張在事故現場微笑的照片又被友放到了上吹毛求疵,現在區裏和區裏的事情很多,你要是沒什麽事,最近咱們就先不要聯係,估計地皮的事情要稍微往後推一推了。”賀建國說道。


    殷梅這才明白了,就說他怎麽聽起來那麽緊張,於是就說道:“那行,老賀,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等你忙完了咱們再聊。”她本來是想告訴賀建國,錢已經匯給他兒子了,但現在發生了這種事,她也不便說什麽了。


    原來昨天賀建國在接到了西京區委書記的電話,趕迴區委後才得知,就在兩個小時前,在西延高速上發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在包茂高速陝西西延安塞段的雙層臥鋪客車跟裝在甲醇的罐車追尾起火事故,目前確認36人死亡,3人受傷,在得知事故發生後,西京區委區政府及河西區委區政府立即著手組建臨時工作組趕往事故現場調查。


    次日,在河西區召開了第一次事故調查全體會議。


    就在這起特大事故的調查和處理結果剛剛公布以後,上一張事故現場的圖片卻將河西區區委副書記楊永平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照片中的河西區委副書記楊永平站在事故現場燒毀的罐車旁麵帶笑容,這樣麵對如此特大交通事故現場遇難的36命無辜生命的態度讓全國友無比憤怒。在得知這張照片在上引起了極大的反響之後,當事人河西區委副書記楊永平立即在上予以正麵迴應,而他日前的迴應並未完全打消友疑慮。


    就在‘微笑門’在上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的沸沸揚揚,掀起了軒然大波的時候,很快,就有友搜集出楊副書記在不同場合戴過不同手表5塊不同手表後,緊接著,在最近幾天,又有友檢索出了河西區委副書記楊永平疑似戴過更多塊不同款式的手表。


    麵對新的質疑之聲,身份地位特殊的楊永平通過訪談再次作出迴應:“這十多年來,我確實買過五塊手表,是我在不同時期自己購買的,是用合法收入購買的,這一點,我已經向紀律檢察部門作了匯報。”


    訪談結束後不久,又有友搜集了楊永平的第六塊手表,隨後又有友發圖‘幫助楊副書記迴憶第七塊手表’,很快,楊永平的‘第八塊’、‘疑似第九塊’、‘傳說中的第十快’甚至更多的手表已經隨著各種活動和會議照片出現在絡上,尤其是第九塊表,更被友爆料稱價值二十多萬。


    曾在上披露過楊永平前五塊手表信息的某奢侈品站創始人說,據專家介紹,第六塊表為寶格麗,價值三到五萬;第七塊為浪琴名匠係列,價值一萬五;第八塊為歐米茄星座係列,區價八萬;第九塊,表帶表殼均是純金的勞力士日曆日誌係列,區價二十六萬到二十八萬左右。因第七塊表隻在圖片中露出一半,對這塊表出現了不同判斷,一家鍾表雜誌主表分析,第七塊表非浪琴星座係列,而是勞力士探險家型萊塞琺琅麵盤,區價六萬。


    隨著新的表被友檢索出,友普遍質疑,按楊副書記的正常收入,如何購買這麽多名表。麵對越來越多的質疑之聲,河西區委高度重視,區紀委在這一事件發生後高度關注,已經安排人員進行調查。區紀委對外宣稱,將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對事件所涉及的問題進行認真深入的調查,如卻有違紀或者**問題,將依照有關規定嚴肅處理。


    在河西區紀委對區委副書記楊永平事件著手調查開始,區裏已經有人開始對楊永平的副書記位子起了覬覦之心,並逐步引起了區委區政府高層領導之間的內鬥。在信息化傳播如此開放的時代,中國官場已經有諸多因被在上曝光了違紀**問題而下馬的官員,諸多的前車之鑒以及楊永平事件在上引起的軒然大波以及各種質疑之聲的壓力,讓很多高層領導已經看到了楊永平的情況不妙,極有可能因此而下馬。一旦楊永平下馬,這個副書記位子的競爭將主要在兩個人之間展開。那就是有常務副區長兼區委副書記撐腰的組織部副部長李長平與組織部部長董以寧,從正常升職程序來說,自然是組織部部長董以寧的機會更大,但從另一方麵來說,董以寧作為女性,有自身性別上的劣勢,而加之李長平有常務副區長兼區委副書記宋建國撐腰,在這次暗中爭權奪利上,占有一定先機。


    由於河西區紀委在做了表態以後的幾天內,並沒有做出任何調查結果的公布,因此而又引起了全國友的不滿,這種質疑之聲並沒有隨著時間而逐漸平息,反而是這種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大。為了盡快平息這種負麵質疑聲,最終紀委向河西區紀委施加壓力,責令盡快對河西區委副書記楊永平進行調查。


    來自紀委的壓力,讓河西區紀委的態度不得不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以實事求是的態度開始對楊永平進行調查。處於權力中心的李長平等人在得知紀委向河西區紀委施加壓力後,基本上就已經肯定了區委副書記楊永平會難逃一劫,極有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兒下馬。官場之中,暗潮湧動,凡事講究一個眼疾手快。俗話說‘先下手為強’,誰動手越早,誰才能占得先機。


    河西區是個政治生態極為複雜的地方,區級黨委配置並沒有遵循2007年十六屆三中全會後**中央的部署,區級黨委的配置沒有按照一正兩副,即區委書記,區委副書記兼區長,區委書記分管(黨群),而是在中央的特別允許下依舊按照2006年以前區級黨委配置:區委書記、區委副書記兼任區長、區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區委副書記兼常務副區長、區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在這種特殊情況下,作為在常委副書記排名中位列最後一位楊永平的仕途出現了險情,才引起了其他幾位‘候選人’對這個書記名額的覬覦。


    李長平之所以與常務副區長兼區委副書記宋建國的關係非同一般,很大原因是因為兩人有著共同愛好,都喜歡古玩字畫,但宋建國收集古玩字畫的時間比李長平晚,收集的東西也不及李長平的珍貴。經常對李長平說很羨慕他的那幅趙孟頫的真跡,那幅字也是李長平所有藏品中令他最為滿意和喜歡的一件。在得知區紀委對副書記楊用平的調查態度因為紀委的壓力而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後,那天從組織部迴到家裏之後,李長平就徑直走進了書房,將自己最喜歡的那幅趙孟頫的真跡鋪開,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欣賞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最後彎下腰,伏身在上麵親親的吻了一口,就像是與自己最心愛的人做著生離死別的告別一樣,懷著極為不舍的心情,將這幅字小心翼翼的重新卷起來,套上了金絲綢緞的保護套,然後走出了家門,開車前往了常務副區長宋建國的家。


    李長平之前來過一兩次宋建國的家,所以半個小時後,輕車熟路就到了宋建國家所在的小區。停好了車,就懷揣著極為心愛的寶貝來到了宋建國家門口,臉上堆滿了笑容,按響了門鈴。


    這時候的宋建國正和老婆在家裏吃過了晚飯,坐在客廳裏看新聞,聽見了門鈴響,宋建國就吩咐老婆去看看是誰,一般情況下,能找到自己家裏來的人,肯定是自己熟悉的人。穿著睡袍的老婆便起身走上前去,打開貓眼朝外看去,就看見了李長平臉上堆滿了笑容,在等著開門。


    “老宋,是那個組織部副部長李長平。”宋建國的老婆迴頭對正在抽著煙看新聞的宋建國說道。


    “李長平?他這個時候來家裏幹啥?”宋建國有點疑惑的自言自語著說道,接著對老婆說道:“讓他進來吧。”


    於是老婆就打開了門,站在門外等候的李長平見門一打開,臉上就堆滿了更加濃厚的笑容,見開門的人是宋建國的老婆,李長平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就訕笑著問道:“嫂子,宋副區長在家嗎?”


    “進來吧!”宋建國的老婆仗著自己是常務副區長夫人的身份,對李長平看上去有點愛理不理的,說完,就轉身走進了屋子。


    李長平不是第一次來拜訪宋建國,對他老婆這種狗仗人勢的態度也是坦然受之,依舊臉上堆著笑容,跟著走進了宋建國家,隨手關上了門。一邊朝沙發上正在看著新聞聯播頭也不迴的宋建國笑嗬嗬的說道:“宋副區長在呀。”


    “李副部長,來家裏找我有什麽事嗎?”宋建國說著話,眼睛依舊盯著電視屏幕,頭也沒有迴。心裏卻明白,李長平能親自登門拜訪,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李長平訕笑著說道:“宋副區長,我給您帶了一件好東西過來。”


    “什麽事先過來坐下來說吧。”宋建國繼續看著電視,不冷不熱的招唿著說道。


    於是李長平走上前去,衝正在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宋建國的老婆陪著笑臉點了點頭,才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坐下來,一邊將懷裏揣著的寶貝拿出來,一邊笑嗬嗬的說道:“宋副區長,我給您拿了一幅字,想讓您鑒賞一下。”


    終於說到了宋建國極為感興趣的事情上,他這才轉過了頭,態度變得熱情了起來,很是感興趣的看了一眼他手裏拿著的被絲綢保護套保護著的卷軸,笑嗬嗬的問道:“誰的字,拿出來快讓我看看。”


    “我給宋副區長您打開。”李長平訕笑著,小心翼翼的退去了卷軸的保護套,然後將它放在寬大的茶幾上,一點一點非常小心的打開。一邊打開,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宋建國的反應。


    隻見隨著卷軸逐漸展開,宋建國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豐富,先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緊接著眉頭逐漸舒展,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銫,最後幹脆將臉湊了上去,一邊專心致誌的鑽研這幅字,一邊驚喜的說道:“長平,這不是我在你家裏看到的那幅字嗎?這可是趙孟頫的真跡呀!”說著看了一眼訕笑著的李長平,然後接著一邊欣賞一邊說道:“你看這幅字,落筆是遒勁有力,軟中帶韌,簡直是龍飛鳳舞,大氣磅礴啊,好字,真是好字,而且還是真跡,就更是價值連城啊。”


    李長平在一旁訕笑著隨聲附和著說道:“還是宋副區長鑽研的透徹,比我的鑒賞能力可要高上不止一個檔次啊!”


    “哎!那又如何呀,我也收藏了十幾二十年了,怎麽就沒有收藏到這麽好的東西呢,趙孟頫可是我最喜歡的一位書法家啊!”宋建國一邊繼續欣賞著,一邊表現出有些許的遺憾,欣賞了片刻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抬起頭來問李長平道:“長平,你今天怎麽會把你這個寶貝舍得拿到我家裏來讓我欣賞呢?”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宋建國心裏已經有三分明白了。


    “以字會友嘛,宋副區長和我也算是有共同的興趣愛好了,很不容易了,我是在想,宋副區長您實在喜歡這幅字的話,那我就忍痛割愛,送給您啦。”李長平陪著笑臉說道。


    “把這幅字送給我?”宋建國頓時二目圓凳,顯得極為驚詫得問道。


    李長平忍著心痛,陪著笑臉點頭道:“對,宋副區長既然您很喜歡,又對這幅字的鑽研很透徹,那我就忍痛割愛,送給您啦。”


    宋建國是個明白人,知道李長平願意這麽心痛割愛親自將這麽值錢的寶貝送上門來,不可能沒有門道的,於是看了一眼擺在茶幾上的字,心照不宣的嗬嗬笑了笑,說道:“長平,這麽貴重的字,也算是你的寶貝,你怎麽會舍得送給我呢?”


    “我這不是看宋副區長您喜歡嘛。”李長平訕笑著說道,依舊沒有直接往主題上轉移話題。


    “我喜歡你就送給我呀?”宋建國吸了一口煙,嗬嗬的笑著說道。


    李長平陪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對了,宋副區長,你覺得楊副書記這一次被調查,會不會有事啊?”終於,李長平還是極為委婉的表示了一下自己送這幅字上門來的意思。


    聽到李長平突然說起了這件在區委區政府中談虎銫變的話題,宋建國心裏就明白了幾分,臉上的笑容僵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長平好一陣子,直看得他有點尷尬的躲閃開了他的目光,宋建國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對李長平的問題不但沒有迴答,而是點上了一支煙,反問道:“李副部長,那你覺得楊副書記這次會不會有事呢?”


    “這個我還真不是太清楚,所以我才問宋副區長您,不過……不過這次紀委給區紀委施加了壓力,楊副書記的事情在上鬧得太大,恐怕……”李長平並沒有直接表明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但還是委婉的延伸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恐怕楊副書記這個書記當不了了,是這樣想的吧?”宋建國很是嚴肅的就接下了李長平的話茬。


    落魄富二代初入區裏你爭我奪


    李長平見宋建國的話說的很直白,有點尷尬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宋建國又點了一支煙,直截了當的問道:“長平,你今天來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呢?”


    李長平看了一眼宋建國,見他神情嚴肅的看著自己,看來是他是知道了自己登門拜訪的真實目的,於是就顯得極為尷尬,支支吾吾的說道:“宋副區長您真是明察秋毫啊。”說完有點尷尬的嗬嗬的笑了兩聲。


    “那這麽說你肯定是對楊副書記這個書記的位子有想法了?”宋建國很直白的問道。


    李長平有點尷尬的笑了兩聲,支支吾吾的說道:“宋副區長,您看能不能幫我一把?”


    宋建國很是嚴肅的看著李長平,說道:“李副部長,這件事你恐怕是想的太簡單了吧?”


    宋建國的態度讓李長平產生了極為擔心的想法,表情有點不自然,笑的也有點僵,問道:“宋副區長,您不會……不會不幫我吧?”


    “不是我不幫你,楊副書記如果說真的一旦被查出了問題,這個副書記的位子空下來了,那接下來的人選也是需要中央來任命的,我也就是個常務副區長兼副書記,根本拿不了這個事的,你難道想的還不簡單嗎?再說,現在楊副書記到底會不會出事,這個還說不定呢!”宋建國說道。


    “這個我知道,我就是想宋副區長您稍微的在書記和區長那替我說兩句好話,中央不也是需要聽取咱們地方的意見,才來決定任命的嗎,您看?”李長平提醒著說道。


    李長平的話倒是讓宋建國立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嚴肅的表情微微的緩和了一些,吐了一口煙圈,若有所思的說道:“在區長和書記麵前美言你幾句倒不是什麽難事,就算楊副書記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兒,至於區長和書記會不會同意把你推上去,那我就不知道的,因為畢竟你上頭還有個董以寧,你直接越過了她,那這一步子邁的還真不小啊。”


    “隻要宋副區長您肯開貴口在金書記和區長麵前美言我幾句,至於我不會不會上去,我都會非常感謝宋副區長您的。”李長平陪著笑臉說道。


    宋建國沉思了片刻,扭過臉,所答非所問的問道:“那董部長那邊有什麽動靜沒有?”


    李長平說道:“她肯定是也是有那個想法的,但她應該沒有什麽門路吧?”


    宋建國聽罷,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說道:“也是,董以寧這個女人和區裏其他領導的關係搞得都不怎麽好,再說她一個女人,能坐上現在組織部部長這個位置上來都已經算是奇跡了,還想要再上去,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所以……所以我才想讓宋副區長您幫我一把的,不管成不成,我都會很感謝您的。”李長平訕笑著說道。


    宋建國沒有搭話,端起了茶幾上的茶杯,低下頭,揭開蓋子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又將茶杯放下了。李長平見狀,極為有眼銫的端起茶杯去填滿了水,臉上堆滿訕笑走上前來,雙手遞給了宋建國。


    宋建國接過水杯,看了李長平一眼,劃著蓋子抿了一口水,放下水杯,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就等我這兩天見到書記和區長的時候在他們麵前美言你幾句,看他們是什麽反應吧。至於你能不能坐上這個順風船,那就看楊永平會不會被查出什麽問題,也要看你的造化了。”


    李長平見宋建國答應幫他在金書記和生長麵前說好話,立即就顯得很是欣喜的滿麵堆笑的連連說道:“宋副區長,那真是太謝謝您了,我改天一定還得好好感謝感謝您啊。”


    宋建國再次端起茶杯,吹了吹起,一邊品茶,一邊看著茶幾上的那幅趙孟頫的真跡,砸著嘴說道:“其他形式的感謝就免了,這幅字既然今天你有心送給我,那我就破例收下了吧。”


    李長平嗬嗬的點著頭訕笑道:“隻要宋副區長您喜歡,您就留著慢慢欣賞吧,等改天我再送上幾幅其他人的字畫給您再好好鑒賞一下。”


    宋建國一邊欣賞著桌上的字,一邊說道:“記住,楊永平現在隻是在被紀委調查,還不一定有什麽事的,你的想法千萬不能告訴別人,包括你老婆,一定要低調,同時,你得密切注意著點董以寧那邊的動向,明白嗎?”說著,宋建國扭過了臉,用極為威嚴的目光盯著他,等待他迴應。


    李長平立即將頭點的跟篩糠似的說道:“明白,明白,宋副區長我明白,我知道怎麽做了。”


    宋建國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然後看了看牆上的鍾表,轉臉問李長平:“還有什麽事沒?”


    李長平意識到宋建國這是要閉門謝客了,就嗬嗬的說道:“那宋副區長,我就不打擾您了,我就先告辭了。”說著站了起來。


    宋建國說道:“那行,你就先迴去吧。”


    “那宋副區長,我就先告辭了。”李長平陪著笑臉轉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宋建國的警告:“記住,這事情現在還是八字沒有一撇,一定不能給別人暴露了你的想法!”


    “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宋副區長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給您帶來麻煩的。”李長平陪著笑臉點頭應道。


    宋建國擺了擺手,繼續開始欣賞桌上那幅趙孟頫的真跡了。李長平這才懷著一顆極為滿足的心情一邊幻想著自己的美好未來,一邊走出了宋建國的家。


    有了常務副區長兼任區委副書記宋建國的點頭表態,李長平私底下一邊密切關注副書記楊永平接受紀委調查的消息,一邊開始暗中注意董以寧的動態,並且在和董以寧的交談中偶爾會試探一下她的想法。


    作為一個能夠一直爬到區委組織部部長位置上的女人來說,董以寧自然是有著自己的過人之處,李長平的那些小動作,她肯定是比誰都清楚,兩個人都對楊永平這個極有可能被免職的副書記的位置打著主意,但畢竟楊永平身為河西區委副書記,紀委的調查必須全盤考慮,即便是查出了問題,也不可能很快就會公布。官場之中的鬥爭不僅僅是情商與智商的較量,更是智慧謀略與心計的較量,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誰也不可能向他人攤牌自己的想法。雖然私底下大家都明白楊副書記的仕途基本上已經走到了頭,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在人麵前說這件談虎銫變的事,處於權力中心的那些人物,對此更是諱莫如深,一方麵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另一方麵卻在暗地裏展開一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競爭。到底誰會是這場博弈的勝者,在區紀委還沒有公布楊永平的調查結果之前,根本無法確定。官場之中的較量,暗潮洶湧,變幻莫測,猶如下象棋,或許眼看成敗勝負已定,但或許會因為一部子走錯,而導致滿盤皆輸。


    隨著區紀委調查的逐步深入,一直以清官形象深入人心的副書記楊永平越來越多的醜聞被爆了出來,媒體更是極為熱心,更是開始刨人墳墓,揭其從政以來的老底。雖然區紀委出於楊永平作為河西區委副書記的身份影響太大,並沒有對調查結果予以公布,但種種跡象已經表明楊永平的仕途已經走到了盡頭。又一個‘因表獲罪’的區級領導幹部即將倒下。


    一直盼望著楊永平下馬的李長平在這些種種跡象下越來越得意忘形,並且在這一天上午被區金書記招去辦公室‘聊天’。


    接到了金書記的秘書打來的電話召喚後,正在辦公室裏幻想著自己會在不久的將來就被提拔為區委副書記的時候甭提有多興奮了,雖然這個副書記在所有副書記的中排名最後一位,但和他目前這個組織部副部長的身份相比,那也是三級跳了,一旦進入區委常委級別,那將是一次質的飛躍。


    陪著笑接完了區委金書記安排秘書打來的電話後,李長平更是有一種欣喜若狂的感覺,內心的狂喜全都寫在了臉上,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甚至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吹起了口哨。剛好從辦公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就與正要進辦公室的董以寧撞見了。


    董以寧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顯得無比興奮的李長平,然後深藏不露的輕笑著問道:“老李,什麽事這麽高興啊?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沒……沒什麽事,金書記讓我去他那一趟。”李長平或許是由於太過興奮金書記會找他談話,還是沒能忍住,在董以寧跟前炫耀了一把。


    “噢,是嗎?金書記找你,那你就快去吧。”董以寧愣了一下,就當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輕笑著說道。


    “那行,董部長,我先去金書記那一趟啊。”李長平輕笑著說道,然後就轉身朝電梯口走去了。


    看著李長平走遠的背影,董以寧臉上的神銫極為不悅,同時顯得有些凝重,因為她明白,在這場博弈中,她雖然準備的很充分,但由於自己性別上的劣勢,無法和其他常委將關係搞得太好,所以在這場博弈中,她已經處於了劣勢一方,自己再不采取措施的話,極有可能會讓李長平這個一直在組織部當她副手的卑鄙小人在不久的將來會騎在自己的頭上拉屎,拉屎就不說了,董以寧最怕的是李長平一旦當上了副書記,那自己肯定是沒有好日子過了。董以寧一邊心思沉沉的想著,一邊迴到了辦公室坐下來,開始絞盡腦汁的想接下來的對策,該怎樣來扳迴一局。


    李長平懷著極為興奮的心情來到了區委金書記的辦公室,金書記正在低頭看材料,李長平沒有敢做聲,就靜悄悄的坐在了金書記辦公室裏的會客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金書記,懷著很是期待的心情等待金書記與自己搭話。這樣差不多等了將近二十分鍾,秘書端來的一杯茶水都已經擱涼了,等得迫不及待的李長平才看見金書記合上了手裏的文件,然後抬起了頭,看見他在會客沙發上坐著,就溫和的‘嗬嗬’笑道:“長平過來怎麽不說一聲呢,等了很長時間了吧?”


    “剛來,剛來。”李長平立即陪著笑臉否認自己等了很久。


    “我在看前段時間那起發生在咱們河西區境內的特大交通事故的處理結果,看有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沒注意到你來了。”金書記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溫和的說道。


    李長平嗬嗬的笑了笑,懷著極為期待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問道:“金書記,您找我有什麽吩咐嗎?”


    “長平,最近組織部的工作一切還算正常吧?”金書記溫和的笑著問道,作為河西區黨政一把手,金書記這樣說其中自有一番含義。


    “正常著。”李長平陪笑著迴答道,同時心裏開始有點犯迷糊,金書記為什麽會這樣問呢?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金書記就微笑著解開了答案,他溫和的說道:“你和董部長的配合一直還算挺合適的,不過你們兩個人不可能一直都呆在現在的位子上幹下去嘛,肯定都會想著往上再幹一點的嘛。”


    金書記的言外之意讓李長平很快明白過來,原來金書記對他和董以寧之間為了即將空出來的一個區委副書記的位子而進行的這場暗中博弈了如指掌啊,真不愧是區委一把手啊!李長平愣著神想了片刻,立即嗬嗬的笑了笑。


    金書記也嗬嗬的笑了笑,然後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宋副區長在我麵前總是誇長平你工作幹得好,有能力,希望區裏能夠重視你,重用你,這個區裏肯定是會考慮的,不過最近因為楊副書記的事影響很壞,在這個危急關頭,你們其他領導更應該搞好自己的工作,不能給區裏添亂子,明白嗎?”


    金書記的話讓李長平翻起了迷糊,這言外之意好像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去刻意競爭副書記的位子嗎?想到這裏,李長平那種興奮過頭的心情就像是被潑上了一盆無情的冷水,降下了溫,略微失落的心情便溢於言表,雖然還是笑著點頭說道:“金書記我知道的。”,但是那種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金書記也並不是想打擊李長平,雖然宋建國在他麵前幾次美言李長平,但是當前河西區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作為區裏一把手,金書記還是不希望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再傳出來什麽內部權鬥的醜聞,那不僅會影響到河西區委區政府的名譽,更會影響到自己的個人仕途。但他個人對李長平和董以寧之間,因為有宋建國的建議,還是偏向於李長平一些,所以,在給李長平降了降溫,讓他頭腦清醒一些後,又溫和的笑著說道:“如果區裏麵有人員變動的話,還是男同誌更適合一點的。”


    金書記的這句話又給感覺到失望的李長平一種意外的希望,聽到這句話,李長平失落的表情立即又恢複了那種滿懷希望的笑容,陪著笑臉嗬嗬的說道:“金書記您說的是。”


    “李副部長,我說的這些話你能明白吧?”金書記抿了一口茶水,認真的看著李長平問道。


    李長平連忙滿臉堆笑的點著頭說道:“明白,明白,金書記我明白的。”


    金書記麵帶著溫和的微笑,點了點頭說道:“明白就好,最近咱們河西區發生的事兒比較多,區紀委的要求,正在對楊副書記進行調查,已經查出了一些違規違紀的問題,情況很不樂觀,我希望你們這些區級的領導幹部在最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和個人作風問題,不要再給區裏添亂子,要不然有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在金書記委婉的解釋下,李長平很快反應過來,金書記並不是不想讓自己去競爭那個副書記的位子,而是怕因為區裏高層內部之間的權鬥會給區委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看來他必須得低調一點才行啊。於是,李長平主動認錯,說道:“金書記,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下去以後一定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絕對不給您添亂子。”


    “明白就好。”金書記依舊是一副很溫和的樣子。


    “那金書記您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李長平試探著問道。


    金書記溫和的笑著,沒有作答,而是問道:“長平你還有什麽事嗎?”


    “沒,沒,書記,我沒事的。”李長平陪著笑臉搖著頭迴答道。


    “那沒事的話,你就先迴去忙你的去吧,切記我囑咐你的話,安心幹好工作,其他事情不要多想,最近是非常時期,一定不能給區委和政府添亂子,知道嗎?”金書記再次囑咐了一遍李長平要注意的問題。


    “知道,知道,金書記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李長平點著頭說道。


    金書記看了看李長平,一隻手端起茶杯,一隻手搖了搖說道:“好了,那你迴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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