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瞞天過海了一晚上,吃飯時悶聲不響,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蘇蓉不住給白婷遞眼色,白婷視而不見,蘇蓉自己也不敢多嘴,生怕讓甜心生疑。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明天晚上司徒政迴來,後天晚上清朗迴來。明天尚且好過,後天清朗一迴來,一切就都完了。


    蘇蓉如坐針氈,她必須為自己的孩子爭取這最後的利益。


    甜心吃了飯默默迴房,蘇蓉起身要追,白婷看不過了,將她叫住,斥責道:“別太逼她,她還是個孩子。”


    “喲,白姨這是心軟了?”蘇蓉訕笑,“我還當——”


    “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你懷著孕,不要做太過分的事情。”白婷提醒。


    蘇蓉訕訕不吭聲了,迴到房間裏在心裏把喜怒無常揣著壞心眼裝好人的白婷罵了無數遍。


    翌日,甜心照舊背著書包出了司徒家,一抬眼,忽然看到一輛寶石藍的蘭博基尼。她詫異地走上前去,何嘉銘搖下車窗,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上車。”


    “……”甜心一想起他,滿腦子都是那電話裏那個嬌媚入骨的聲音。


    她硬著頭皮問:“你來做什麽?”


    “帶你去醫院。”


    甜心頓時有點抬不起頭來,畢竟流產這種事情,在她看來真的是又殘忍又丟人,除了薇薇,她不想再讓任何人知道。


    “薇薇呢……”她站在車外問。


    “她今天有事,我陪你。”何嘉銘將車門推開,麵無表情道。


    甜心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隻覺得鼻子酸疼想要哭。她老老實實坐在一旁,何嘉銘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不該留的,強留也留不住,有很多東西是要講究緣分的,親情亦是如此。”他突然說道。


    甜心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坐在座椅上泣不成聲。


    何嘉銘抽出紙抽,擦了擦她的小臉,他真恨她從頭到尾沒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對甜心也是一片真心,如果她嫁給自己,恐怕一切全不是這樣,她根本不會承受這種痛楚。


    “謝謝你……”甜心哽咽著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我……我本來想打電話問你……”


    “孩子是你的,十月懷胎的是你,辛辛苦苦生養他的人也是你,你孩子的去留隻有你能做決定,任何人都幫不了你的忙,你也沒必要去問清朗的意思。”何嘉銘說道。


    何家和司徒家是世交,何嘉銘當然知道司徒家的規矩,可她昨天已經吃過第一次藥了,今天再說這些毫無意義,他能做的也隻是陪著她而已。


    他帶著甜心到了醫院,甜心找到昨天的醫生,在她的囑咐下吃了第二片藥。


    這才是決定腹中小生命生死的藥。


    “吃過之後就在醫院等著吧,什麽時候孕囊排出體外,用那邊容器接了拿過來我看一下,什麽時候再迴。”


    “好……”


    甜心虛弱地點點頭,坐在外麵長椅上。


    西裝革履的何嘉銘坐在一旁,麵無表情接受眾人指指點點,許多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這是一對情侶,不由嘖嘖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檢點,生活不節製,搞出孩子來,還要讓女方受這份罪。


    “對不起……”甜心道歉。


    何嘉銘輕聲說:“沒關係,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告訴我,我帶你去車裏坐。”


    甜心腹中孩子生命力太過頑強,來做藥流的好多人都陸陸續續走了,唯獨她還坐在那,醫生隻好囑咐她多走動走動。


    甜心下了樓,在花園裏臉色蒼白痛苦不堪地“走動走動”,何嘉銘在一旁陪著,一口悶氣上不來,恨不得把司徒清朗這沒用的混蛋揍上千百遍。


    “疼嗎?”他一遍又一遍地問。


    甜心艱難搖頭,跑了好幾趟衛生間,兩個小時後最後一次出來,哭成了淚人。


    她手裏捧著個小小的盒子,盒中一個橢圓形如同蠶繭的東西觸目驚心,何嘉銘看了一眼,心中不知滋味。


    甜心拿去讓醫生看了,醫生為她開了藥方,囑咐了幾句,無非是讓她迴家注意休息,多補血,注意個人衛生之類的話。


    甜心徹底沒了聽的心思,痛得站都站不住,何嘉銘將她背上車,又貼心地為她蓋了毛毯,為她保暖。


    “你還好麽?”他將車內暖氣開到最大,擔心地問。


    甜心有氣無力地點點頭,仿若被抽了魂一樣,再沒了往日古靈精怪的模樣。


    何嘉銘看在眼裏痛在心裏,甜心一直咬著唇默默流淚,哭不出聲來,何嘉銘摸摸她的小臉,輕聲說:“想哭就哭,除了我,沒人會聽到。”


    甜心“哇”地一聲痛哭出來,泣不成聲地說:“我和清朗的孩子……沒了……沒了!”


    何嘉銘擁緊她,將她瘦小的身子圈進懷中,輕輕吻著她的發絲,用他從未有過的柔情和溫情。


    “別哭,孩子沒了……可以再有,你還年輕。”


    “我覺得我對不起清朗……我也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我對不起所有人……”


    “對得起你自己就行,沒有什麽比你自己更重要。”何嘉銘在她耳畔輕聲安慰。


    對他來講,甜心今天的痛苦根本怨不得她,一切都是司徒清朗造成的,他愧為一個男人,在他的妻子最無助的時候。


    甜心哭了半個小時,淚水才斷斷續續止住,何嘉銘用濕巾替她擦了臉上的淚痕,問她說:“好點了嗎?要我送你迴家?”


    “我不想迴去……想迴我自己家……我不想見白姨……”甜心搖搖頭,輕聲啜泣。


    何嘉銘想了想,轉而道:“好,那不迴那邊,我送你迴家。”


    他驅車將甜心帶迴北庭特種部隊,路上甜心又累又疼,迷迷糊糊睡了片刻,於是何嘉銘便打電話給家裏傭人,讓他們去買了特供的烏骨雞、鯽魚和豬肝,待會送到甜心家來。


    停下車,甜心還在昏睡,迷迷糊糊發起燒,何嘉銘望著她如在風中顫抖的蝶翼般的睫毛,望著她蒼白的小臉,掛在腮邊的晶瑩淚痕,怦然心動。


    “我真的喜歡你,可你為什麽不願考慮我一下?”他低聲問。


    隨後,如羽毛般輕盈,他俯身下去,在甜心臉上落下溫柔一吻。


    ***


    有很多讀者一直言語中傷甜心,作者我真的很看不下去。寫小說四年,甜心是我最喜歡的女主沒有之一。孩子保不住有很多客觀原因,如何嘉銘所說,清朗沒有盡到自己作為丈夫的義務,甜心已經盡力,希望你們口下留情,她無父無母很可憐,她也一直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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