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劍睜開半隻眼偷看小煙蘿。“朝九大人沒死,隻是受了很重很重的傷。臨死前它重聚了你的殘魂,如今正在天域沉睡……”信誓旦旦。“那就好……”謝懷塵臉色和緩下來,雙手握緊縱橫劍,“天域封閉,父親在其中沉睡千年想必已經恢複一二,到時我定親自開啟天域接它出來。”**謝懷塵不過在蒼跡城調息了兩日,六域便再起波瀾。昆侖山傾塌一事由天衍宗主親自現身,宣告此事乃叛域所為,屬大逆不道,六域當群起而攻之。此事短短兩天就傳遍六域,一時間,各域同仇敵愾,討伐北域之聲不絕於耳,北域的處境愈發艱難。而就在這艱難之際,事情出現了轉機。東域竟然公開發表檄文,站在北域一邊。檄文中聲稱昆侖傾塌一事乃天衍宗主所為,與北域無關,並厲正言辭地斥責天衍宗主背離天道,妄圖嫁禍。文中還表明東域將堅決擁護北域,並全力協助北域抵禦修界聯軍。檄文一出,天下皆驚,連謝懷塵都覺得不可置信。如今的東域由上古皇族一脈接管。之前城主大會上,大皇子遊鴻明死於陰屍之手,所以現在主事的是二皇子遊鴻影。在謝懷塵印象裏,二皇子遊鴻影怯弱卻不軟弱,因為無根之境中,他為搭救眾人曾挖去自己一雙眼珠。這證明他極度善良且信仰天道。按理,這樣的人在得知昆侖傾塌後應該對北域深惡痛絕,並第一個出兵討伐。事實卻恰好相反。一時間,眾域紛紛猜測,是不是皇族有什麽把柄被蜃流海主掌控,要不然怎會如此倒戈。“東域的檄文看了麽?”第二日,蜃流海主便來找謝懷塵。彼時謝懷塵正隨意坐在蒼跡城最高的一座靈塔上,城中景色一覽無遺,大大小小的靈塔群落組成一張八卦大陣守護整個山穀。蜃流海主淩空而立,朦朧的霧靄將兩人與外界隔開。“看了。東域作此態度,一定是知道什麽。”謝懷塵將一顆記錄靈珠扔給蜃流海主,後者兩指接住,其中赫然寫著東域的檄文。蜃流海主點頭:“你和我想法一樣。東域如果知道天衍宗主的真麵目,那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謝懷塵淡淡挑眉,“海主可還未向我吐露實情,遮遮掩掩談什麽我們。”這兩日謝懷塵走街串巷,試圖從蒼跡城中找到蜃流海主身份的蛛絲馬跡。結果無論怎麽找,蜃流海主就仿佛憑空出現,莫名其妙獲得北域尊主的禮遇,莫名其妙擁有一份接近仙神的力量。仙神之力必從信仰而來,如今六域被瓜分,蜃流海主的信仰又是來自何處?“界主是否在想,我來自何處,我目的為何,又是如何獲得仙神之力的?”蜃流海主把玩著玉珠,似對謝懷塵的想法了若指掌。謝懷塵:“還請坦言。”“我來自地府,是一名鬼修,北域尊主也是鬼修,我們誌同道合,所以他將我請來北域。我出世,就是為了六域太平。”蜃流海主抬眼看向謝懷塵,“天衍宗主有異心,凡有識之士都應結成聯盟共抵外敵。至於仙神之力,這是我的底牌,不可說,界主若因此懷疑我,那這聯盟不結也罷。”一字一句說得坦蕩。謝懷塵皺皺眉:“三言兩語,就想讓我信服?”“若覺得不夠,我們可以詳談。”蜃流海主攏起袖子,整個人如暗霧般飄來。謝懷塵隻覺身側一涼,一縷輕霧坐到了自己身邊。“自上次昆侖一戰,你應該明白,你與我都不是天衍宗主的對手。如今六域信仰都在天衍宗主身上,要想推翻他,必須斬斷他的信仰,讓六域信仰我們。”蜃流海主開門見山。“如何做?”“現在東域站我們一邊,五域已得兩域,萬萬不能失去東域。”“可是……”謝懷塵歎息,“東域危矣。”“不錯。”蜃流海主讚同道,“東域鄰接西南,與我北域的交界還有南域軍隊駐紮,相當於被道門包圍。如果天衍宗主要攻打東域,東域必敗。”謝懷塵:“是了,東域恐怕並不知道西域佛子與師兄有勾結,所以沒有警覺心。可事實是,東域皇城也是五聖地之一,師兄肯定會借這次的理由毀去皇城,屆時東域沒有援兵,西域更會落井下石。”“所以如今東域隻有一條活路。”蜃流海主下了結論。謝懷塵略微疑惑地抬眼。“拉攏冥域,讓冥域借道泰山援兵東域,這就是唯一的生機。”謝懷塵一頓,反駁道:“不可能。冥域自閻羅死後一直不與人界來往,上次城主大會陰屍一事曝光,冥域與人界的關係更是緊張。”蜃流海主微微一笑:“是冥域不與人界來往,還是界主不想去冥域?”謝懷塵微微眯眼:“什麽意思?”蜃流海主指了指身後的靈塔:“往日不可追,昔人不可迴。界主一味沉陷過去,隻會誤了眼前。”順著蜃流海主所指看去,正是二人坐著的靈塔。此靈塔形態怪異,聳立的塔尖上竟有數根精鐵搭建的橫梁突出,形若梳齒。謝懷塵正是坐在塔尖的梳齒上眺望北域。蜃流海主說道:“此塔仿造千年前的神梳而建,意在祭奠亡魂。界主不去別處,偏偏來此,可見心結未開。”謝懷塵不答。心結未開是一定的。他今日出門本想隨意逛逛,沒想到一眼就看見了仿造神梳而建的靈塔,自己便不知不覺走了上來。此塔形似神梳,勾起他千年前沉重的迴憶,身邊之人一個個死去,睜眼閉眼都是哀叫的亡魂,這樣的他有何顏麵去地府?更何況他還是陰屍蠱王,去了地府,陰屍蠱王的身份必然曝光,他厭惡那個身份,更不想動用陰屍力量,所以冥域一道他絲毫沒有考慮過。“界主厭惡地府?”淡雅的聲音響在身側。“沒有。”謝懷塵很快否決,他厭惡的是自己。蜃流海主輕笑一聲:“界主不必遮掩,其實我曾經也厭惡地府。”他挽起長袖,一隻修長而優雅的手呈現在二人麵前。“我乃鬼身,身上一切血肉不過是幻術,撤去幻術,我便是一具白骨。”話落,蜃流海主周身暗霧漸漸散去,頎長的身形顯露,血肉消失,溫潤的眼眸失去光彩化作兩個空空的黑洞。一具披著暗色長衫的骷髏呈現眼前。謝懷塵眼瞳驟然一縮,顯然被對方的真身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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