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世家子也識趣地沒再接話,隻拊掌笑道:“哎喲,今日來的可比昨日顏色好!”謝懷塵站在一邊,卻見來的是五位少女五位少年。他們看著都隻有十幾歲,年輕的臉上有羞憤有木然,唯獨不見逢迎。十人皆身穿輕薄白紗,手上腳上作響,細細看去竟是縛了鎖鏈,淡藍咒文環繞,是縛神索。謝懷塵有點跟不上節奏:“這是……”這看著不像伎女,倒似……奴隸。旁邊的世家子一見謝懷塵的表情便知是沒見過,不禁調笑道:“都說柳少爺風流不羈,沒想到連這‘囚仙’都沒玩過?”柳厭青肯定玩過,謝懷塵卻完全是個雛兒。但他不能表現出無措,隻能硬著頭皮道:“天都不愧天下第一都,這花樣還挺多。”兩個世家子一人抱來一個女修,笑道:“其實也沒什麽花樣,魔修以吞噬道為主,道修的靈氣是最好的補品。柳少爺您以前肯定也吸過不少道修,不過肯定沒這般滋味,芳華館的貨兒都是資質上佳才能入的。”謝懷塵在旁邊聽呆了。原來這裏不是嫖人而是……吸人靈氣?他突然想起紅衣謫仙,想起那魔物貪婪的眼神,一陣惡心不住地上湧。被抱過去的女修顯然不是自願,見世家子與謝懷塵搭話,趁機用力掙出了懷抱,轉頭便往門外跑。香風飄過,世家子勾起得意的笑,一個瞬身便將門堵著,歪頭對逃跑的女修道:“跑罷,活蹦亂跳的才香。”那語氣,竟像個真正的魔。然後世家子一把將少女按在地上,急切地舔噬她細嫩的肌膚,脖頸連著胸口一路咬出血,最後才就著鮮血自她口中奪取大量的靈氣。少女的眼睛湧上霧氣,水嫩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皺發黃,指甲在世家子後背劃拉幾下,越來越慢,最後終於沒了力氣,眸光灰敗下來。世家子可不管,依然奪取她的靈氣,甚至想趁著人水靈占有她的身子。而那女孩一副枯槁的樣子,同死也沒什麽區別了。謝懷塵手指顫了顫,他覺得少女好像是在看他。壓抑不住的惡心自胃裏翻湧,其實他大可作壁上觀,既不顯離群也可潔身自好。但他就是覺得惡心,感覺這屋子裏的一切都汙穢人眼。其餘少年少女們在一旁嚇得不住後縮,另一世家子則舔著身下的女修貪婪笑道:“柳少爺,看呆了?不來玩玩?還有這麽多呢。”然而對方沒迴應。他下意識抬頭,心想可不能怠慢對方,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一雙金色的眸子。謝懷塵麵無表情地看他,雙眸不知何時爬上了細碎的金紋,遠遠看去仿佛流金一樣明耀。世家子心裏咯噔一聲。金色是六域的禁色。就如同純白象征天衍宗主,純金也象征天域。金色的眼睛……聞所未聞。然而也沒什麽機會給他聞了。下一秒,世家子眼前一暗,耳邊萬籟俱靜。**青君在外麵等了很久。謝懷塵出來時跌跌撞撞,臉上有詭異的血跡,眼睛像小鹿一樣不知所措。他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拉著青君的袖子不住發抖,頭也不敢抬,隻死死攥著袖子仿佛貪戀上麵溫雅的氣息。青君安撫性地為他擦去臉上的血。“怎麽了?”謝懷塵的聲音仿佛要哭出來:“哥……我殺了人。”青君頓了頓,對他莫名其妙的稱唿沒有多作糾結。“為什麽殺人?”謝懷塵又抖了抖。方才他也不知為何,頭腦一熱,身體自發動了手。那兩個世家子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居然一招都沒接住就被自己打死了。這算是謝懷塵第一次殺人,清醒過來時滿屋人看他的表情仿佛在看魔。謝懷塵心裏一顫,他不會自己也變成了魔罷?“我覺得……惡心。”謝懷塵如實道。聞言,青君摸了摸他的腦袋,語氣仍然溫和:“既然惡心,那就該殺,你做得很好。”謝懷塵心下稍安。這話本沒有道理,但由這般溫柔的語氣來講,沒有道理也變得極有道理。他想要的不過一個心安。結果下一瞬,耳邊猝不及防響起同樣溫雅的聲音,說的卻是截然相反的話。“虧我以為柳少爺能改邪歸正,沒想到來天都第一日便沾了人血。道修的血,柳少爺,好喝麽?”這話太過嘲諷,但聲音卻是溫溫淡淡,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謝懷塵被這聲音猛然驚醒,倏地轉頭。月光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映入眼簾。來者正是謝洛衡。謝洛衡不知何時來的芳華館,身後緊跟十幾個巡衣衛,靜默且肅殺。巡衣衛乃天衍宗主掌管六域的獨立組織,專門巡視監督天下修者的一舉一動,謝洛衡帶他們是有備而來。他貴為界主三屍,雖然修為不是頂尖強者,但名望與權勢依然極高。之前接近柳厭青是為了天生道體,出了青澤,世間便再也沒有謝洛衡隻有善屍。不過善屍大人對柳少爺的印象不壞,所以在青澤放過了對方。但他萬萬沒想到,這才幾天沒見,柳少爺居然又和魔族有了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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