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和係統語言不通是種怎樣的體驗 作者:玉折君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慎行堂的長老詢問地看向最中央的副宗主。宗主不在,一切全憑副宗主決定。過了一會兒,一道低沉的聲音在每個人耳邊響起:“驗魔。”慎行堂的長老精神一振。一般來說,有魔氣就統統當魔物處理了,哪還需要特意再驗一遍。副宗主這麽說估計還是看在邵月的麵子。長老隨即對自己的弟子喊道:“來人,把明虛鏡拿過來。”明虛鏡,其功能相當於市麵上幾塊靈石便可換到的照妖鏡。當然,照妖鏡隻能把小妖小怪的真身照出來,明虛鏡卻可以將任何人的來曆、資質、修為實力照得清清楚楚。此鏡天下間隻此一塊,因為它是天衍宗主從天域帶迴來的神物。天下間能隨意出入天域,還隨隨便便把神物丟在倉庫裏供弟子們賞玩的,就隻有天衍宗主一人。明虛鏡是一麵等人高的水鏡,鏡麵光滑如上等的蠶絲綢緞。幾個弟子小心翼翼地將它抬到大殿中央,邵月一個側身讓開。座上幾位長老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見到明虛鏡,雖然個個正襟危坐,但眼睛都跟著神物轉悠。慎行堂長老一擺手:“把那魔子帶到明虛鏡前。”兩個弟子便押著謝懷塵走了過去。謝懷塵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不感興趣,他站在明虛鏡前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旁邊的弟子已經讓開,鏡子裏唯他一人。謝懷塵翻翻眼皮,鏡子裏的謝懷塵也翻翻眼皮,一切平靜。既然什麽動靜都沒有,可見麵前的少年的確是個徹頭徹尾的凡人。一眾長老吹胡子瞪眼地盯著水鏡看了半晌,終於不得不承認他們冤枉了謝懷塵。畢竟,如果謝懷塵是魔物,明虛鏡這會兒該報警了。眾長老緩了口氣。邵月是宗主的親傳弟子,若謝懷塵真是魔,他們對宗主也不好交代。現在證明謝懷塵是普通凡子,可以說皆大歡喜。外麵圍觀的弟子也發覺了裏麵動靜,開始紛紛往外傳消息。慎行堂長老站起來清清嗓子,臉色已經變得十分和藹:“好了,明虛鏡並無示警,看來這個畫中靈並不是”話還沒說完,一陣耀眼的金光差點閃瞎他的眼。他匆匆朝金光處看去,竟看見水鏡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金文。那些金文越來越密,上麵玄奧的古字聞所未聞。這時,坐在首位幾乎全程緘默的副宗主突然開口:“此子居然有修道的資質。”隻有與天道相合的人才會讓水鏡浮現金文,而金文越密資質便越好。眾人也因這突如其來的金光一陣騷動。謝懷塵看著金光大亮的水鏡,第一反應是身體裏的蠢東西又冒出來搗亂。然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所料不錯。那些亮到刺目的金文無人能看懂,謝懷塵卻看得一清二楚,上麵被一種狗啃的字體連續滾動刷屏。“宿主宿主我們出來啦!雖然語言包還沒修複好但我們可以交流啦!宿主我發誓沒有背叛過你,你能不能不要生氣?還有謝洛衡的事你不要傷心,因為我也好傷心嗚哇qaq!沒事我們一起成神,等做了神想幹什麽幹什麽,讓謝洛衡複活也不是問題嚶@#$%^&......”熟悉的話癆風迎麵撲來,水鏡上寫滿某個蠢東西的牢騷。然後這個蠢東西似乎一麵水鏡還說不完硬是把自己要說的廢話寫滿了整個天衍大殿,再寫滿整個大殿前的廣場,最後堆砌上了天。玄奧的古字形成滔天金光將天衍宗與天幕連成一線。第38章 天衍宗正上方,天空中出現了幾個巨大的古字,無數仙鶴聚集而來圍著古字翩翩起舞,而這幾個古字是:“宿主別哭摸摸噠。”幸而這些字並沒有人認識,而作為唯一一個看懂了的謝懷塵則是選擇無視太蠢了,這種蠢東西認領迴家都覺得丟臉。浩大的金光古字持續了整整一炷香,全天衍宗乃至整個南域都見證了這千年難遇的盛景。待金光消散,慎行堂長老揉了揉自己酸澀的老眼,終於顫顫巍巍吐出幾個字:“天道之子……”說好的魔子不翼而飛,一驗倒驗出個天道之子。大殿眾人像看稀奇似的看著謝懷塵,就連本來雲淡風輕的副宗主此時都看了過來,平湖般的雙眸把謝懷塵盯得渾身不自在。作為主持全局的慎行堂長老此時也很激動。天道之子,顧名思義即是受天道眷顧之人。這種人身俱天生道體,吸收靈氣的速度是常人的百倍,對道法的領悟也是遠超常人。這樣的資質千年難遇,若天衍宗能留住這位天道之子,那道門第一的地位更加無法撼動。所以這位長老全然已經忘了,自己方才還把天道之子錯認成魔。慎行堂長老向最中心的那位一拱手:“副宗主,您看這”話還沒說完,一道悠遠的鍾鳴緩緩響起,這鍾聲與示警的鍾聲不同,聲聲敲進每個人的腦海,天衍宗所有人都怔了怔,隨後露出幾絲欣喜。天衍宗主出關了。副宗主眼中流露幾絲狐疑,宗主這出關的時機……似乎有點微妙?慎行堂長老卻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對著身旁弟子一招手:“快快快,你們幾個去迎接宗主出關。”“不必。”有人打斷道,聲音清寒如水。此聲一出,大殿內外仿佛被集體敲了一悶棍,靜皆無聲。上方坐著的一排長老個個燙屁股似的跳了起來。一道白衣身影自虛空踏出,清脆的玉石聲像碎雪落於傘麵。謝懷塵下意識抬頭,一縷白發映入眼簾,他頓時僵在原地。來者一身白衣道袍,衣領下墜了一對青玉碎飾,白皙削尖的下頜微微抬起,每走一步,大殿裏便多一分虛渺氣息。待他走到謝懷塵麵前,謝懷塵已經完全看清了對方的樣子。副宗主見此緩緩起身,對來者恭敬作揖:“恭迎宗主出關。”一句出,殿裏殿外的眾人才反應過來,齊齊垂首:“恭迎宗主出關”這一聲,聲勢浩大,“出關”二字響徹天衍山頂。天衍宗主微微頷首,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揉了揉謝懷塵的發頂,說出了今日第二句話:“此子與我有緣,我欲收他為徒。”說完卻不再看眾人,隻看向謝懷塵微紅的眼睛:“你可願意?”謝懷塵怔怔看著麵前人。這人有和謝洛衡一樣的白發,一樣柔和的唇,一樣挺直的鼻梁和一樣溫潤的眉眼,讓他有一種錯覺,自家哥就站在自己麵前。於是他抖著聲道:“哥,對不起……”天衍宗主清寒的目光裏有了溫和之意,麵前的少年看著他,眼中卻不斷有淚水湧出,無聲無息。他輕輕用手一拂,縛神索如煙一般消散,然後再一拂,淚水被擦得幹幹淨淨。周圍長老們倒吸一口氣,宗主今天吃錯藥了?平日裏那個冷如冰霜的宗主去哪了?一個閉關的功夫怎麽都會哄小孩了?結果自家宗主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拉著謝懷塵的手往外走了。白衣道袍劃出虛渺的痕跡,眾目睽睽之下,天衍宗主踏破虛空,帶著謝懷塵消失於大殿之上,留眾人呆若木雞。慎行堂長老看直了眼睛,為難地望向副宗主:“副宗主,這……”至於一旁的邵月,自天衍宗主來時便一直垂眸不語,直到兩人離去才目光微動。**一向唯我獨尊的天衍宗主並不管底下長老們想法如何,他帶謝懷塵迴了自己的懸峰。此峰又名雲來,是天衍山脈最高的一座峰,它孤傲地立於群峰之上,與天隻有一指之隔。其下是副宗主與各長老的副峰,林林立立覆蓋整片山域。謝懷塵被帶到雲來,腳還沒踩實,整個人就冷得一哆嗦。等天衍宗主牽著他落地,他才發現腳下是蓬鬆的雪。天衍宗主畫了一道圈,淡金的符紋如水一般纏繞於他周圍,身上寒意頓時消退。雲來峰目之所及皆是雪,中央一座仙府,府前立有一株朽樹,光禿禿的枝丫被積雪壓折。謝懷塵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進的仙府,也不記得有多少童子跟自己打了招唿。他隻知道麵前人與謝洛衡極其相似,他被這親切又陌生的人牽著走,仿佛迴到小時候。那時謝洛衡帶著他寸步不離,他想吃糖謝洛衡就塞給他一口青葉子,他賭氣往謝洛衡茶中放鹽,謝洛衡就將鹹得苦澀的茶水全灌進他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