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綠茶婊。”紅姐沒好氣地說。 楚小浩又要踹她，傅林拉住他，對紅姐說：“我是啊。” “……”紅姐最討厭他這種坦蕩做碧池的氣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長的純又怎麽，比誰都有心機，每天收那麽多小費，你以為大家不知道你那銷售額是怎麽來的。” 傅林說：“婊來的呀。” 紅姐：“……” 傅林戴上假發，坐到鏡子前化妝。紅姐踩著高跟鞋氣鼓鼓地走了，楚小浩說：“你說你怎麽都不會生氣。” 這一點他真的佩服傅林。他們跳完舞做服務員的時候需要推銷酒，拿提成，收小費，傅林每天都是業績最好的，酒吧這種地方妒心重，常有人背後編排他靠下流手段賣的酒，有時候他都替傅林生氣，但傅林自己從來不氣。聽到了就當沒聽到，他這人幹什麽都淡淡的。 “沒什麽好氣的，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傅林抵著眼皮，給眼角勾了一條紅色的眼妝。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既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別人怎麽對他，都是應該的。人先有尊嚴，才會有受辱的感覺，但尊嚴對他來說算什麽，他上輩子就扔了。 作者有話要說：傅林三觀會在愛中完善，如今他隻是一個愛錢的心機婊。 第八章 紅薔薇酒吧雖然是這個城市最老舊的酒吧，但是名氣不小，孟小喬也來過好幾次了。 周放選擇在這裏也有個原因，紅薔薇是孟小喬最愛的花。 花如其人，孟小喬就是帶刺又鮮豔。 暖場dj的表演已經開始，傅林和楚小浩站在舞台的入口處，等著上台。不斷變幻的燈光照在他們臉上，傅林一頭紅色假發，濃妝豔抹，顯得豔麗又淩厲。 他們身上的舞衣是帶亮光片，光滑又鬆垮，露著鎖骨。楚小浩說：“你的最後一次舞台啦。” 傅林說：“以後還會迴來的。” “哈，釣著金龜婿了你還迴來幹嘛。” 傅林笑了笑，沒說話。 有誰會愛他一輩子，早晚看清他冷心冷肺隻愛錢的真麵目。所謂愛情，於他更是奢侈，既然相遇的目的就不單純，又怎麽奢望想互相扶持過一生。 他這一輩子，做傅瑩那樣的交際花，大概就是他的宿命了。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薔薇花們登場，為大家帶來一曲《午夜薔薇》……” 傅林聽到主持人cue他們，便搭著楚小浩的背往前走，他深吸了一口氣，便和楚小浩一起，臉上帶著最燦爛的微笑，跳躍著上了舞台。 燈光打在他們的舞衣上，走動間都是光影流動，都是二十來歲的男孩子，身形高挑清瘦，妖嬈豔麗。傅林隨著音樂跳躍旋轉，在閃爍的燈光裏，看到了季寒柏。 他猛地一驚，腳下就踉蹌了一下，楚小浩趕緊拽了他一把，他很快鎮定住了，頭微微側過去，用眼睛地餘光朝季寒柏看。 季寒柏年少的時候很喜歡泡吧，大學以後反而覺得沒什麽意思了，除了吵還是吵，酒也不好喝。他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地朝舞台上看一眼，一群男人濃妝豔抹的，紅頭發黃頭發的一大堆，真難看。 孟小喬擠在他身邊，說：“你要是嫌亂，咱們等會去包間啊。” 季寒柏沒理他，低頭玩手機。 周放隔著桌子喊他：“小喬，明仔他們來了，你過來。” 孟小喬這才不情不願地過去了。劉胖子端著一杯酒一屁股坐了過來，在吵鬧的音樂聲中說：“來都來了，你就不能給他好臉色，我都替孟小喬心酸了。” “給他好臉色他就更不得了了，他這人蹬鼻子上臉，你不了解他。”季寒柏說：“吵的我頭疼。” 劉胖子喝了杯子裏的酒，去看舞台上的大波浪。前排是一群露大腿的美女，個個身材火辣，眼睛往後一排瞄，見一水的男妖精：“現在的男人怎麽比女的還會扭，你看左後角那個小年輕，長的還有點像傅林。” 季寒柏聽見他說傅林，就抬頭看了一眼，變幻的彩燈底下，就見一個小帥哥頂著一頭紅毛，大概身材好，穿那一身帶亮片的舞衣，的確有一種豔麗的嫵媚。 不過他是沒看出哪點像傅林，連傅林一根腳趾頭都不一樣。 傅林連腳趾頭都是雪白雪白的，腳趾甲修的，一看就是有潔癖的好學生。 哪裏像這些群魔亂舞的小妖精。 他對這種不感冒，不然早就被孟小喬追到手了。 孟小喬一邊跟明仔他們說話，一邊用眼去瞅季寒柏，大家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都很嗨，季寒柏特不合群地往那一坐，像是來冷場子的，奈何情人眼裏出西施，他覺得這樣的季寒柏好特別。 果然和別的男人都不一樣，墨眉星目的帥，眾星捧月的特別！ “小喬我可真是佩服你的耐心，你還盯著季寒柏不放呢。你是不是受虐狂啊。”明仔說。 孟小喬搭著他肩膀，說：“你們不要笑老娘，老娘遲早有一天會把他拿下。” “你就差霸王硬上弓了吧。”周放冷諷他。 “你說季寒柏這年紀他怎麽憋得住的，我真想看看他最後會找個什麽樣的。”明仔說：“你看看他，又招來一群狂蜂浪蝶。” 孟小喬扭頭一看，就見幾個穿著暴露的網紅女擠到季寒柏身邊去了，劉胖子往後仰，給她們讓出空來，那網紅的胸就在他臉上晃動，劉胖子都僵住了。 孟小喬眼看著她們的胸都要擠到季寒柏胳膊上去，眉頭一皺，便繞過人群走過去了。 “讓讓讓讓。” 孟小喬就差把那幾個女的扔出去了，被他碰到腿的美女有些不高興，迴頭一甩頭發：“你誰呀。” “我是他男朋友，他不喜歡女的，你們省省吧。” 這幾個女的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她們使出渾身解數，季寒柏瞟都不瞟她們一眼。 要知道看胸可是男人的本能，不管男人花不花，她們幾個穿這麽暴露，就差掏出來了，季寒柏壓根眼都沒抬一下，原來是因為不喜歡女人！ 這世道帥哥都有男朋友了，真是一點不假！ 孟小喬拿腿碰了碰劉胖子，劉胖子趕緊給他讓了空。 “這邊太吵了，咱們去包間吧。”孟小喬說。 季寒柏早就受不了了，於是便站了起來，劉胖子酒量一般，已經喝的有點腿軟了：“這什麽酒，勁兒這麽大。” “上千塊一瓶的酒被你當水喝了。”孟小喬說。 他們本來就訂了包間的，這酒吧後頭有一排房間，他們訂了最大的那一間，周放老早就著人布置好了。 因為知道季寒柏不喜歡應酬，這一次生日會，孟小喬就請了七八個特別熟的朋友，其餘的一概沒叫，打算明天晚上再辦一次大的。幾個人到了往包間去，傅林站在台上，看的心跳如鼓。 他現在走清純路線，還沒打算讓季寒柏看到他這一麵。 他全程都在盯著季寒柏看，就怕季寒柏他們會看到他，楚小浩都發現了他的異常，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一群人往包間的入口走，其中有個男人最顯眼，個頭最高不說，長的也最帥，變幻的光影裏，他朝舞台上看了一眼，俊美桀驁，比他在手機上看到的震撼多了。 真人更帥，堪稱極品。 一曲跳完，舞者們一起迴到後台，楚小浩立馬抓住他：“我靠，你釣那帥哥來了。” “嗯。”傅林朝鏡子裏看了一眼，他等會還要跳一場，得換舞服了。 楚小浩在他旁邊一邊脫衣服一邊說：“真人比照片帥多了，你這迴真是賺死了。就是窮光蛋，睡一下也值啊，一點都不虧。” 傅林脫了舞服，忽然又坐到鏡子前，抹了一把口紅，還加重了眼影，假發往前拉了拉。 “你怕他認出來啊？”楚小浩說。 傅林說：“沒必要讓他知道我是幹嘛的。” 楚小浩倒是能理解：“你大濃妝跟你本人一點都不像。” 這一場他全程保持高度注意力，不過好在再也沒有看到季寒柏。跳完以後他們打算卸妝的時候，經理卻攔住了他們：“國色天香號房有客人在過生日，要會跳舞的過去表演，你們幾個去吧。” 傅林說：“經理，我身體有點不舒服。” “熱個場就行，客人出手很大方，一個人一千，還不算小費。” 他們這酒吧都是普通人消費，很少有人出手這麽闊綽。他們這一晚上的演出也才兩百。 傅林有點心動，楚小浩說：“去呀，哪兒那麽巧。” 經理笑著拍拍手：“包間裏全是富二代，小夥子們，姑娘們，機會哦。” 在這裏上班的，清高的也有，但十之七八都想釣個金龜婿。不過經理也都是玩笑話，有錢人更精明，哪是他們能釣到的，大部分被白玩了一場，到頭來屁都落不到。 他們穿過紅光籠罩的走廊，走到國色天香號房，剛跳完舞，大家都有些疲憊了，走路都有些蔫，可是包間的門一開，每一個姑娘小夥在進入包間的刹那，肩背都陡然挺直了，臉上浮出最甜美的笑容，一排走了進去。 裏頭已經開始嗨了，有人在開香檳，差點噴到最前頭的女舞者身上。頂上的彩燈轉著，七彩的顏色灑下來，是牡丹的圖案，人臉在這些紅紅綠綠的光暈下有些看不清楚，可是傅林還是看到了季寒柏，和劉胖子坐到一塊，正朝他們這邊看。 媽的，點真背。第九章 房間裏除了酒氣便是煙味，裏頭人不多，但燈光亂閃，還有音樂，就顯得亂糟糟的。楚小浩也看到了季寒柏，用手碰了一下傅林。 傅林看了他一眼，麵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腦子裏卻在飛速運轉。 他覺得季寒柏十有八九會把他認出來。 心下想好了以後自己的措辭，他反倒平靜了許多，站在最邊上，看著季寒柏他們。 孟小喬拿了一疊鈔票過來，幾張幾張地往他們褲腰上塞：“今天我過生日，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還不謝謝孟哥。”經理說。 不等傅林他們幾個叫，孟小喬就擺手說：“老娘正年輕，當不起一聲哥，叫靚仔就行。” 房間裏的人都就笑了起來，經理過來協調了一下音樂，他們就準備開始跳舞。 傅林朝季寒柏那邊看了一眼，對方已經不再看他了。 倒是劉胖子，說：“你看你看，我覺得他越瞅越有傅林的樣子，身高和臉型都像。” 孟小喬問說：“誰？” 劉胖子知道他吃傅林的醋，便故意逗他：“你看最邊上那小帥哥，像不像你今天下午在我們店裏見過的小帥哥。” 季寒柏蹬了劉胖子一腳，劉胖子笑著躺在了沙發上，孟小喬扭頭朝跳舞的那群人看了過去，就看見了傅林。 你別說，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是像。 想起傅林那綠茶婊的樣子他就來氣，盯著看了好幾分鍾。 一曲跳完，傅林正打算和大家一起退出去的時候，忽然聽見孟小喬：“那個紅頭發的，你留下來。” 傅林原以為自己逃過了這一劫，被點名的時候，他佯裝沒有聽到，直接朝外頭走，誰知道他的同伴卻拉住了他，說：“傅林，他們叫你呢。” 傅林隻好停了下來，看著楚小浩他們出去，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