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澤的動作,甄若蓮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後又開口:“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說著還看了看四周。


    “不必了,甄姑娘若不想說,本王就先走了。”


    雲澤一點都沒有找個隱秘一點的地方談話的意思,說完竟真的打算離開。一直跟在雲澤身邊的全德見主子要走,便也跟了上去。


    “王爺還請留步,若蓮也是怕別人聽了去才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甄若蓮哪裏會放雲澤離開,趕忙開了口:“王爺既然不願意,若蓮在此處說也是一樣。”


    看著雲澤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甄若蓮想了想說辭,才開了口:“此事和林姑娘的外家榮國府有關。王爺也知,榮國府和林姑娘的關係並不好。”


    甄若蓮說到此處便停了下來,她抬頭看向雲澤,眼神嫵媚。雲澤這樣的人,想勾引他的實在是太多,甄若蓮的眼神他自然熟悉,熟悉到完全熟視無睹。


    “姑娘繼續。”


    “我甄家和榮國府是世交,我在宮中又沒有熟人,自然和賢德妃娘娘親近。前幾日,賢德妃忽然要臣女幫她尋一些肉桂粉末來。”


    “肉桂?”雲澤貌似聽人說過肉桂這種東西,具體是什麽卻是不知,這名字聽著倒像是吃的東西。


    “王爺有所不知,肉桂乃是中藥,隻是孕婦卻是不宜食用的,有滑胎之險。”


    “依你的意思,賢德妃是想用月桂來陷害本王未來的王妃?”


    “王爺聖明,賢德妃卻是如此打算的。聽賢德妃說,林姑娘於榮國府交惡,她們怕她當上王妃後對付榮國府,便打算先下手為強。”


    “賢德妃倒是和你交心,這等事情都告訴你。”


    “她是想要臣女幫忙,才告訴臣女的。”聽了雲澤諷刺的話,甄若蓮趕緊開口澄清,若是雲澤不相信她,她豈不是功虧一簣:“賢德妃曾許諾,若臣女幫了她,等成功了,她定然幫臣女當上……當上王爺的王妃。”


    甄若蓮猶豫了許久,又深深的看了雲澤一眼,眼神由開始的掙紮到堅定,最後豁出去一般說了出來。


    “哦?”雲澤語調上揚,連唇角也微微翹起,甄若蓮看著他竟有微微的失神:“那甄姑娘未何要跑過來告訴本王?這樣,你可就沒有機會當王妃了。”


    “因為我喜歡王爺,不想王爺因為這件事受到任何影響。”


    甄若蓮手緊緊的握成拳放在胸前,聲音更是大的像吼出來的一樣。她眼睛死死的盯著雲澤,似乎想看他的反應,卻在吼完後立刻低下了頭。甄若蓮的耳尖紅紅的,分明是害羞了。


    對於甄若蓮這句大膽的話,雲澤楞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當著他的麵說喜歡他,竟覺得非常的震撼,可惜除了震撼以外卻是什麽也沒有。


    “之前姑娘陷害本王的王妃,也是因為喜歡本王?”


    “我也不想的,可是王爺對我一直都淡淡的,我隻是想引起王爺的興趣,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那樣做的。”甄若蓮死死的咬著嘴唇,頭壓的更低了,她的聲音竟還帶著委屈。


    “我知道那樣對不起林姑娘,可是我……我……”說道這裏甄若蓮竟然是哭了。


    “多謝甄姑娘特意來告訴本王,這件事本王自會處理。”雲澤說著便轉身帶著全德離開,對於甄若蓮的眼淚沒有半分在意,這後宮之中,最不值錢的便是眼淚。


    甄若蓮看著離去雲澤離去的背影,笑了起來,那是純粹的笑容,不帶一絲算計。在這皇宮當中,賞賜是必不可少的,何況是自己這種告密的事,賞賜更是多。


    可是安順親王到離開也未給自己賞賜,這便能說明很多問題。甄若蓮覺得,雲澤或許還不愛自己,但是從剛剛開始,自己與他已經是不同的了。隻要自己再努力一些,定然能得到他的心。


    “王爺?”在雲澤離開口,全德驚訝的發現,他家王爺竟然笑了。他家王爺平時也在笑,隻是這笑容卻沒有傳達到眼底。現在,竟然真心的笑了。


    “嗯?走吧。”


    隻是看著剛剛甄若蓮那個樣子,雲澤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麵容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那時那個身影似乎也是那樣的表情。明明害怕的緊,卻執拗的擋在自己麵前。


    事情已經太過久遠了,久遠到雲澤已經不記得大部分的細節。卻依舊記得那聲“小哥哥”和黑暗中掌心的溫度,還有那一句承諾,自己的承諾。


    當日,雲澤府上的人送了東西給趙冶,東西倒是不貴重,卻是有一些奇怪,看的趙冶一頭霧水。


    裝東西的是一個做工精巧的金絲楠烏木錦盒,送過來的人一直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開始趙冶還以為是什麽價值連城的東西,打開一看,卻是目瞪口呆。


    那盒子裏的東西太過平常了,平常到每個人都需要。那盒中竟然是滿滿一盒子鹽,在最上方則是放著樹皮一樣的東西。


    趙冶拿到後,實在看不出雲澤要幹什麽,便直接將盒子裏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本以為有什麽藏在鹽中,結果卻發現,真的隻有鹽。


    而後,趙冶又拿著盒子研究了半天,確定那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盒子。盒底和盒身並沒有字,當然也沒有夾層。


    “老爺,你這是幹什麽?”


    趙氏剛巧來書房看趙冶,剛進門就看到自家夫君案桌上有著白花花的粗粒。而夫君本人,正在用手將粗粒掃到一個精美的錦盒當中。


    “夫人來了。”


    趙冶隻說了這一句,便繼續自己的事情,等粗粒都掃進去了,又將那樹皮一樣的東西擺在上去。擺的位置雖和之前不同,差別倒也不大。


    “老爺……你將鹽和肉桂裝到錦盒裏幹嘛?”


    趙冶見自己夫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怪異,趕緊開口澄清:“這是王爺送來的。”


    “王爺送來的?”聞言趙氏的眉頭蹙起,一臉沉思。趙氏印象中的雲澤,絕對不是無聊到送鹽和肉桂來捉弄人的人。隻是看著錦盒中的東西,趙氏也不知道雲澤的用意。


    “老爺,不如讓妾身將錦盒送給玉兒看看,王爺既然送了過來必然有深意。雖然你我二人都不明白其中深意,說不定玉兒知道呢。”


    思索了半天,趙氏也不明白雲澤是要幹嘛,便提議將錦盒送給黛玉看看。或許這鹽和肉桂就是兩人之間的暗號呢。


    “夫人說的對,王爺必然不會送無人看的懂的暗示過來。”


    趙冶說著便將錦盒重新關好,而後交給了自家夫人。趙氏接過錦盒,就向著黛玉的院子走去。能勞駕王爺送這等暗示的事情,定然不會是小事。


    趙氏到時,黛玉正在抄佛經,見趙氏過來黛玉也不急,書寫是最急不得的,不然這整張紙都可能要重新抄。等將手中這個字寫完,黛玉才將手中的毛筆擱置在筆格上。


    黛玉用的筆,並非是平時寫蠅頭小楷時用的小楷狼毫筆,而是平時不大用的中楷兼毫筆。


    “玉兒這是在抄佛經?”


    “誼祖母的生辰快到了,玉兒也沒什麽可以送的。便想著誼祖母信佛,索性就抄些佛經送給誼祖母,聊表心意。”


    “你倒是有心。”黛玉正在寫的那張紙上,字跡十分工整,很明顯可以看出抄寫之人之認真,甚至為了方便老人看,特意用中楷書寫。


    “誼母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事?”


    “王爺派人送了東西過來,我和你誼父皆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便拿來給你看看。”


    趙氏說著就將錦盒交給黛玉,黛玉讓幽蘭將桌上的東西收了,便將錦盒放在桌上,看著滿滿一盒的鹽和一塊樹皮,黛玉也楞了一下。


    “鹽嗎?王爺這指的是賢德妃呢。”說著黛玉用帕子裹著手,拿起那塊樹皮:“誼母可知這是什麽?”


    那塊樹皮一樣的東西黛玉還真的不認識,便詢問了趙氏。


    “這是肉桂,是一種中藥,玉兒不知道也不奇怪。”


    “誼夫人、姑娘,幽蘭記得,這肉桂若吃多了使人流產。”倒是幽蘭先想到了這肉桂的忌諱。也不管自己的猜測對不對,直接開口告訴了黛玉和趙氏。


    “這賢德妃竟然是想……”趙氏顯然是猜到了雲澤的意思,不確定的看著黛玉。畢竟是姑表親,如此也太過狠毒了。


    “隻怕和誼母想的一樣。不瞞誼母,玉兒上一次就差點著了賢德妃的道,此後幾次都避著她。”


    “玉兒你打算怎麽辦?”


    “玉兒手中並沒有證據,王爺那邊隻怕是知道了什麽,才來示警的,怕是也沒有證據。否則就不會單單向玉兒示警了。”


    “這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若是賢德妃有心害你,怕是防不勝防。”


    趙氏有些擔心的看著黛玉,黛玉進宮時自己是不能跟去的,就算知道賢德妃要算計她,也是鞭長不及。哪怕湘竹跟在後麵,她卻還是不放心的。


    “玉兒也是如此認為的。此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隻能主動出擊。明日玉兒便進宮求見太後。”


    黛玉低頭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此事不宜太過被動,而且必須越快越好。自己幾次進宮,賈元春都沒有尋得機會下手,隻怕是急了。


    現在怕是又想到其他辦法對付自己,隻是動作太大才被王爺發覺。自己隻有出其不意,讓她沒有過多的時間準備才是上策。


    若是讓她準備充分了,自己就算事先知道她要算計自己,也難免會著了她的道。所以黛玉便打算明天就行動,此事宜早不宜遲。


    說到進宮卻也不是一見簡單的事,就算那些命婦,也要事先遞了牌子,然後等著皇後準許了才可以進去。可不像宮外,讓人遞了拜帖就行。


    自己到底還是民女的身份,就算現在去了宮門外說要求見太後,也不會有人敢給自己去通報。


    所以,黛玉想進宮除了等太後想到自己,派太監過來召見外,便隻有去麻煩雲澤了。他是親王,且還是得皇寵的親王,自然能帶黛玉進去。


    說來也巧,第二天雲澤剛好沐休,一天都在府中休息。黛玉去時,倒是沒有撲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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