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萬不可再勞身傷神,需得平心靜氣飲食得益,方才能令胎像安穩,將來生產無虞。”“我知道了,謝謝大夫。”這話大夫剛剛已經說了一遍,但顏靜書還是認真的聽了,並向大夫道謝。老大夫說完背上藥箱便準備離開,但原本還很高興的江成瀚聽到老大夫話裏的意思,像是顏靜書這胎有什麽不妥的樣子,忙起身將人攔了下來。“這位是?”老大夫雖然看著江成瀚和顏靜書的親密之態,多少猜出了他的身份,但他不敢完全肯定,便問向身邊的丫鬟紋繡。紋繡便同他介紹道:“這是我家主君。”老大夫這才忙同江成瀚見禮,江成瀚卻將他扶起,道:“老先生不必多禮,不知內子這胎可是有什麽不妥?”老大夫看了顏靜書一眼,見他沒有說什麽,便將之前已對顏靜書說過的話,再對江成瀚也說了一遍,道:“尊夫人身體倒是並不什麽大礙,隻是從脈象上看,尊夫人有孕後不久,便受了些辛苦勞累,後又焦慮不安情緒不寧,致使血氣不足五行不調,令胎像有些不穩。好在如今發現的及時,隻要按時服用安胎藥,平日裏好好調養著,切勿動氣動怒,或是過分傷懷,過些時日便可好轉,恢複如常的。”算算日子,顏靜書懷上應是還在寧城的時候,而懷上不久,他們就南下入京,途中花費了兩個月左右的時間。雖然速度不快,還帶著不少下人,但出門在外總是不如在家中,要操心的事情更多。等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自己又被關進的大牢之中,顏靜書自是焦心不安的不行,那些時日,連飯都是吃不下去的。懷胎前三個月本就是最不穩妥的時候,顏靜書又先後經曆了這麽多辛苦波折,也難怪如今會胎像不穩。好在聽老大夫所說顏靜書的身體並無大礙,腹中的孩子也隻要好好養一段時間便能好,讓江成瀚稍稍安心了一些。隻是想到老大夫所說顏靜書不能生氣動怒或是過分傷心之事,江成瀚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謝煥,正對上謝煥看過來的視線。兩人雖然都沒說話,但卻都看明白了彼此眼裏的意思,顏靜書身世的事,眼下卻是不宜告訴他了。坐著陪顏靜書說了會話,謝煥便起身告辭了。顏靜書本是以為謝煥來家裏是有什麽事,但謝煥說隻是來看看他,雖然前幾日才見過麵,但顏靜書也沒有多懷疑什麽。正好江成瀚也要去國公府裏告訴顏老夫人和安國公,顏靜書又懷孕了的好消息,便同謝煥一起出了門。隻是等離開了江家之後,江成瀚卻沒有就此同謝煥分開,而是想要同謝煥再說一下關於顏靜書身世的事。大街上人多雜亂,兩人便再次去了之前說話的茶館。要了一個雅間,落座後,江成瀚便直接開口道:“舅舅,靜書突然有孕,這件事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隻是您也聽到了老大夫的話,靜書現在胎像不穩,受不得一點刺激,所以有關他身世的事,我想要等一等再告訴他……”頓了頓,他又接著道:“為求穩妥,這件事我想還是等到靜書順利生產之後再說吧。”事關顏靜書的安危,江成瀚不敢有絲毫的冒險,而如今顏靜書懷孕還不到四個月,待生產之時至少要半年之後了。同江成瀚一樣,在謝煥心裏,顏靜書無疑也是最重要的,又是為了顏靜書的身體著想,他怎麽可能會不同意。隻是高興於顏靜書有孕的同時,謝煥的心底深處也不免有了些失落。原本不想說的時候,他怕被知道,但一決定坦白一切的時候,他不安的同時,也隱隱有一點微不可查的期待。雖然隻是他的妄想,但若是他早點說出實情,今日他或許就能以父親的身份留在顏靜書身邊,親自看著他,照顧他了。“……你好好照顧靜書吧,眼下什麽都沒有他的身體和孩子重要,至於鎮國公世子那裏,我也會想辦法幫你查探的。若是家裏有什麽事,你也可以隨時來找我,不過我日後可能不住在謝家,你有事就派人去暮山書院給我送信就是。”謝煥道。既然江成瀚已經決定留在京城,眼下顏靜書更是還懷了孕,他也就不可能再離開了。隻是雖然要久留京城,但他卻不能一直住在謝家,正好他的師兄如今是暮山書院的山長,他打算去那裏尋個落腳的地方。江成瀚也沒有客氣,點點頭,道:“我記下了,若有事,一定會請舅舅來的。”他知道,謝煥是很願意為顏靜書做些事的。說好了顏靜書之事,謝煥又想起了別的,對江成瀚問道:“稽查司,禁衛軍,西山大營,你想要要去哪裏了嗎?”愛屋及烏,謝煥對江成瀚印象本就不錯,又因著顏靜書的關係,對他自然也是關心的,尤其是他的前程。江成瀚早在楚湘王同自己說那些話之時,就將禁軍軍各處所屬查問了清楚。禁衛軍負責皇城的防衛和守備,入禁衛軍者,大多都是京中皇親世家之中的貴族子弟。江成瀚草根出身,又是通過楚湘王走後門進去的,待遇可想而知,且在江成瀚看來,這差事看似榮耀,但於他卻沒什麽益處,畢竟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解決鎮國公世子,和查出五皇子康王到底是敵是友。至於西山大營也是同禁衛軍同樣的理由,雖然再次從軍於他來說是遊刃有餘的,但對他的真正目的卻難有助益,更何況如今顏靜書有孕,他若去西山大營,軍令如山,他怕是難以能夠日日迴到家中陪伴照料。而稽查司就不同了,稽查司就在京中,也不似西山大營和禁衛軍那般禁律森嚴,更重要的是,他進入稽查司後,便可借稽查司的便利調查鎮國公世子和康王,而他前世本就是軍警出身,後又當了半輩子臥底,比起行軍打仗,查案尋兇才是他最為擅長的事情。因著早就有了打算,所以謝煥才一問,江成瀚便直接道:“我打算去稽查司。”謝煥有些意外,他以為軍人出身的江成瀚會選擇西山大營,但江成瀚已經有了決定,他也不會再多說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件事,對江成瀚道:“……稽查司也好,不過有件事我得先告訴你。你在稽查司或許會時常見到楚湘王,不過你一定不能讓他知道靜書不是顏家血脈這件事。”接著,沒等江成瀚問,謝煥便給了他解釋,道:“之前你被抓進稽查司,我去找楚湘王幫忙,結果在楚湘王府內不慎暈倒,楚湘王找來的太醫診出了我曾經有孕之事……不過楚湘王並不知道,顏靜書就是我當年懷的那個孩子。但若他知道了靜書並非是顏家的孩子,就一定能夠猜出他真正的身份,所以你……”謝煥的話沒能說完,就被雅間門突然打開的巨響而打斷了。兩人同時猛地轉頭看向門口,然待看清門外的人後,不由雙雙變了臉色,不過謝煥的反應明顯比江成瀚要大得多,他豁然起身,看著門外的人失聲道:“你怎麽會在這——”穆崇衍此刻卻已經聽不到謝煥說什麽,他氣息微喘,泛紅的雙目直直地看著謝煥,一步一步走到謝煥麵前,啞聲道:“……顏靜書,就是當年你懷的那個孩子,是咱們倆的孩子——”雖是疑問的話語,但穆崇衍的語氣卻是沒有絲毫的疑惑,顯然,剛剛謝煥的話他不但聽到了,而且聽得再清楚分明不過。“你——”謝煥沒想到穆崇衍竟然突然出現,還聽到了自己的那些話,這讓還沒打算將顏靜書的事告訴穆崇衍,也就因此而毫無準備的他一時又是懊惱又是不安。比起穆崇衍知道了這件事,他更擔心穆崇衍衝動之下讓顏靜書知道了什麽,刺激到顏靜書。見謝煥又驚又氣又急又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穆崇衍的目光越發的熾烈,更有濃濃地狂喜一點點的浮現了上來,他一把握住謝煥的肩膀,像是確認又像是發泄一般,一遍遍不住地說著,“顏靜書是咱們倆的孩子,是咱們倆的孩子對吧?是你給我生的,我的孩子,咱們倆的孩子——”初時的驚惶無措氣急敗壞之後,謝煥在穆崇衍一遍遍念經似的絮叨中慢慢冷靜了下來,事已至此再去懊惱已沒什麽用,還是想想要怎麽解決穆崇衍才是。隻是雖是如此,謝煥一語不發,冷臉看了穆崇衍半晌,最後冷不丁的,抬起腳照著穆崇衍的大腿就狠狠踹了下去。穆崇衍還沉浸在狂喜之中,又是麵對謝煥,也就沒有絲毫的防備,而謝煥怒極之下這一腳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竟直接將穆崇衍踹的連退兩步,撞上了身後的桌子上。莫名其妙地被踹了一腳,穆崇衍終於迴過了神來,但卻沒有絲毫的惱怒,隻一臉懵然的抬頭,愣愣地看向謝煥,然後就聽謝煥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地吐出了一句,“你還在派人監視我——”第68章 承認第68章穆崇衍一下子就心虛了,因為謝煥說得不錯,他派去跟著謝煥的人一直都不曾撤下,哪怕如今謝煥就在京城裏。當然了,在他看來那不叫監視,而是保護,隻是保護的同時會時不時的報告給他謝煥的事罷了。也是因此,讓他知道謝煥避開人,私下裏和江成瀚見麵的事。第一次謝煥和江成瀚見麵時,穆崇衍沒當迴事,尤其謝煥和江成瀚分開後就來找了自己,讓他猜測兩人那時應該是在說自己同江成瀚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