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總院中的勝荇近些時日都一直心神不寧。自他在來總院前得知了蛛門失手,並惹下了不小地禍事後,心裏的不安就一天大過一天。還有他那秘密派去安遵郡,搶在蛛門一行頭前布置的弟子顯鳴的失蹤...也不由令他隻覺事情要糟!尤其那叫淡如的瀑雲門下弟子至今也都不知個生死。不過從蛛門一行在安遵郡出事看來...此事怕還真與那叫淡如的瀑雲門下脫不開幹係。而今這院山之中也自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在院山中的靠山院掌座連峰,與其所支持的宗子牟元也就在此一舉定成敗!要是在此次殿前族議中連峰與牟元落敗...那麽他也定然討不得好!尤其是那與宗子牟元爭奪國師德主法嗣位的,竟是當年因濟漣案而失勢的牟寧之子...要是這位牟寧的嫡子做了嗣位,將來成了一門宗主的話...那自己這當年親手炮製了濟漣案的主導和發起者,還有因自己多年經營而日益壯大的一脈山門,卻是說不得就會遭到那牟寧嫡子莫昂的報複!是以此次選立國師德主法嗣之位的殿前族議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對於這點...院掌座連峰也自是再清楚不過!他那老對手院監座連諱,現今可不又轉投到了,牟寧嫡子莫昂那方?若日後莫昂上位的話,他連峰一族也自會在院山中失勢討不得好!至於那在院山本家強勢多年的宗子牟尹...要是做不得國師德主的嗣位,那他也隻能以院山法脈一族分家的身份,最多得個分家家主的身份和地位罷了,到最後怕是連個本家身都保不住....


    “勝荇上師,可是這歌舞不好看麽?為何總是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正當勝荇還在自顧想著心事時,一旁坐著的連峰則不由向其笑道。勝荇一聽此時此刻坐他身旁的連峰相問,這才從想著的諸事中緩過神來,從而雙手合十地向一旁而坐的連峰歉道:“嗬嗬~阿彌陀佛!讓掌座見笑了!老衲剛才在看這幾名舞姬起舞時...還真有些失神~卻是這幾名舞姬起舞的模樣身影...讓老衲想起些以前的事來。”


    勝荇說話間在看向身前翩翩起舞的,那數名身姿妖嬈地俊俏舞姬時卻不由輕歎聲道:“唉!看來老衲是真的老啦!最近不知怎麽了?老是在看到些事物時想起些以前的事來。今日掌座邀老衲來貴院寶閣賞舞,看著掌座閣中這幾名舞姬起舞...老衲不知為何就想起了,昔日年輕時出州在外,遊曆學法的事來...”


    聽到勝荇所言後,連峰則不由笑著說道:“不瞞師兄這幾個法侍,可都是院山侍舍中,百裏挑一的舞姬。除了有些時候本座會叫她們來起舞助興外,她們幾個至今都未曾有過跟主。要是勝荇上師喜歡這舞,那等師兄返迴山門時,就將她們一同帶去。”


    勝荇雖剛才所言都是他找來遮掩其心憂的借口。但在聽了連峰所言後,心中不免就是一動!隨即便裝出副聞言喜色地模樣道:“既然是掌座一番美意...那,老衲就愧領了!多謝掌座相贈。”


    連峰見勝荇當麵就收下了,這幾名自己送他的法侍,卻不由哈哈笑道:“這有什麽?隻要能入上師法眼便好!”言罷沒多久後,連峰便輕輕地拍了拍手掌。隨著連峰輕拍手掌,不管是仍在起舞中的法侍舞姬,還是為舞姬伴奏的樂憐,便都趕忙停下了舞樂。隨後便都很默契地緩緩退出了閣內,隻剩下了坐在閣內的連峰與勝荇兩人。


    見舞姬樂憐都退下後,端起身前矮桌上一杯酒來地連峰,卻是不由淡淡言道:“上師覺得...這次殿前族議,咱們的勝算如何?”


    勝荇微一皺眉搖了搖頭道:“這還真不好說!要是...咱們能用上院山以外本州九郡的宗門諸勢,那自是咱們的勝算大些!畢竟莫昂在外麵的支持者,也就不過個瀑雲跟他身後的金弘十二寺。雖說瀑雲在宗門中也認識許多門中老輩...但要比誰跟本州宗門諸勢相熟,老衲自問要勝過他瀑雲一籌!但現如今...此次殿前族議,卻是院山本家與分家之爭。雖也來了涉與正陽兩山院主,但從那兩山院主兩不相幫的態度看...這兩山院主說不得就算在殿前族議上選立法嗣時,都有可能依舊兩不相幫兩不選擇,怕是隻有到了塵埃落定時才會見兔子撒鷹。若真那樣的話...如今因連諱不知名地突然倒向了莫昂,倒是讓莫昂在院山中得了不少勢去。是以此次殿前族議...雖然咱們這邊有不少院山本家支持,可那莫昂那邊也自是差不到哪去。那莫昂不光在最關鍵的時候得了連諱的倒向...其本身的支持者歸願寺牟宏就很不好對付!更別說還有現今那已經在院山中,待了好些時日的瀑雲了。不過...雖然此次殿前族議很不明朗,但隻要咱們能握住該拿的命門,那咱們自是有翻局的機會!隻是...”


    不等勝荇把話說完,連峰便端起了酒來,一口飲下後搶言道:“隻是咱們要真用那握住的命門,在對咱們不利的局麵下翻出後,除了能幫咱們翻局外...弊處也自是不小!”


    勝荇點了點頭道:“正是!老衲正是對那能翻局的命門,所帶來的弊處憂慮...畢竟那可是犯諱之事!要是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真用上了總院裏的庭衛僧護...怕是少不得要讓門裏諸僧詬病。即便宗子牟元往後做了國師德主,怕也會留下不小的隱憂禍患!”


    連峰雖知道勝荇說的沒錯,但他也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畢竟就連他這個一院之掌,都不知那日殿前族議,自己所支持的女婿宗子牟尹,能不能被選立勝出。若不然他也不會想到,在萬不得已時直接動用院庭裏的庭衛僧護,以“兵”壓議來助女婿上位!盡管這樣做的後果不僅是令女婿的法嗣位,其合法性遭到門中質疑。就連他自己本人也定然會被列為門中罪人!可若自己這方敗了的話,那自己這些年來所做一切,豈不都要付之東流?!不光是自己今後定會失勢,就連自己一門家族也必將沒落!為此...他隻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此他隻能這般做!就算因此為日後留下隱憂禍患,那也自是在所不惜!


    心念想罷自斟了一杯酒來,再次飲下的連峰卻是決然說道:“就算真被上師言中...假如在此次選立嗣位的殿前族議上,真不得不用上那庭衛僧護,為門中所詬病埋下隱禍,那也顧不得這麽多了!眼下...本座也隻有這張翻局的牌子,就算不能用也要用!以後的事以後說,咱們隻有將宗子牟元推上嗣位,咱們和咱們的一門一族才能安泰!若不然...哼!要是宗子牟元選不上這國師德主的嗣位,想來上師也自是清楚落選的諸般後果!”


    “唉!老衲自是知道宗子牟元...若這次選立不中會是個什麽後果...既然掌座都這般說了,那等到了萬不得已,非得用上庭衛僧護時,老衲自會助掌座一臂之力!但不到萬不得已...這庭衛僧護,自是不用為妙!”


    勝荇則在聽了連峰所言後,不由歎息一聲向連峰迴道。他雖對連峰會在殿前族議上若到萬不得已時,用“兵”來扭轉局勢很不讚同。但連峰所言一點沒錯...若連宗子牟元都輸在了這場法嗣之選中,那他與連峰又豈會有好果子吃?不如就用了“兵”來,在萬不得已時強壓殿前族議,以不理為理奪來法嗣之位!


    隻要宗子牟元得了嗣位,今後做了一門宗主。即便因用“兵”奪位,而被門中詬病埋下隱憂禍患。但不管如何自己一脈山門,與連峰一門家族卻會因,牟元上位做了國師德主而得利!牟元上位後自會重用連峰一門與自己一脈子弟,如此以來自己一脈在門中威望,那也自會水漲船高更為得勢!即便日後真有禍起事發時...隻要處理妥當,那自可將禍事滅掉。就算日後禍起事發令牟元失了法位,那也是自己當年種下的因得果的時候到了....


    連峰在將空酒杯放下後道:“上師也不用太過擔心!畢竟族議上咱們說不準就直接贏了。這不到萬不得已用來翻局的牌子,自是為了保險妥當所備!真要能在族議上直接贏了,自是不會用上庭衛僧護。”連峰一邊說著忽然又想起一事的他,便又接著向勝荇問道:“上師覺得...那些蛛門中人,現在還能用否?”


    聽連峰所問的勝荇,自是知道連峰問意是何。連峰無非是怕蛛門自己現今出的麻煩,可別在這時牽扯到他的身上。畢竟連峰現今仍在用著好些蛛門暗客,分散在院山各處替他辦事。要是蛛門裏的麻煩在這時...


    “掌座不必擔心,雖那暗客門裏,最近出了些事來。但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暗客,不會令掌座費心的。不過...他們門裏最近,畢竟是出了些事。即便不會令掌座費心,近些時日最好還是少用的好。”


    勝荇則在微一沉吟後道。


    連峰雖沒未言語卻不由點了下頭,而後便又給自己斟滿杯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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