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宏在點頭最終應下,扶保表弟寞昂之事後,便又向淡如問道。既然此事已然應下,那自然要將此事做成才是!雖眼下臨陣換人對爭奪國師德主法嗣位頗為不利,可淡如剛才對他所說那些...卻也不由不令他心向往之!


    淡如則雙手合十道:“眼下最關鍵的是要穩住,貴寺的連殷寺老才是。他身為國師德主宗子牟尹的外公,在助牟尹與牟元奪位中頗為關鍵。”


    牟宏在聽了淡如所言後,不由微微點了下頭來,隨即便又不免皺起了眉頭。他又何嚐不知...這位本寺分家的族叔,在支持牟尹那方起到的關鍵作用?隻是說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畢竟現今這位連殷族叔在寺中已然成勢。其勢中又有諸多歸願一脈分家參與其中...若想要穩住連殷...


    牟均見院主族弟麵露難色,心下卻也明白牟宏所憂之事,從而一旁言道:“院主既然都已應下此事!那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趁此機會將院中分家子,把持著的該有咱們本家人來擔的僧位,都給拿迴來才是!那老家夥連殷不過是本族一分家子罷了!即便他倚老賣老現今成了咱族中老輩,可他終究隻不過是個分家子,哪有本家人要看分家人臉色之理?!


    哼!反正戒堂的本家首座連具族伯,這些年可是看不慣那老家夥的很!隻要院主肯下寺旨,均這就前去支會連具族伯,以本寺戒堂僧戒之勢,直接將連殷等分家子拿下!這樣一來此事不就穩了?!要穩住連殷最好的法子莫過於此!院主!咱寺裏是時候該清理下門戶了!哼!這些年來外麵可沒少說咱寺裏閑話,聽得就讓人氣惱!咱寺裏這些年來因連殷那老家夥,本家不本家分家不分家也該是個頭了!隻要咱們能以雷霆手段,拿下連殷和他那些得力親信,隻要寺裏看管的嚴定不會走漏風聲!即便是派人前去總院迷惑連諱,也大可派我們的人扮作連殷門下前往!”


    依舊閉口不言的牟宏,眉頭卻也越發皺的緊了,牟均所說之法雖是可行,可真要做起來...那歸願一族本家與分家之勢,日後定會因連殷一事而有所發酵。雖寺裏本就是本家嫡出一脈為尊,分家是無權反駁的門下。可現今宗門中下克上之事,由於本家被分家架空而大權旁落的,那也當真不在少數。而本族一脈中分家勢力,也是占著不小的地位。若真按族兄牟均所法而施...到時真出了什麽亂子...


    “院主!此事不用多想!既然要成此事,那就不能再有所顧忌!隻要院主表親寞昂能得繼嗣位,將來做了國師德主。那咱族中的分家又算的了什麽?!再者說那些本族中的分家子,別看一個個都為那老家夥連殷馬首是瞻。那都是因為老家夥連殷給他們利來著!若沒了利那些分家子,又豈會跟連殷那老家夥站一起?!


    隻要咱們現在對連殷及其寺中黨羽親信,施以雷霆手段統統拿下!見連殷失勢的分家子,他們又能說些什麽來?!即便他們因咱們無緣無故地,就這麽突然拿下連殷而心存不滿。但這不滿也隻能是心裏想罷了,他們難不成還會因連殷被咱們拿下,敢在寺中起亂不成?哼!咱們雖是寺門僧家,可開宗老祖傳下來的規矩,那可一點都不比士族家子少!這族中敢起亂者那可是大罪過!更何況咱族中本家本就強盛,又哪會怕了分家?!


    哼!隻要那老家夥連殷一倒,那些分家子眼看討不得好,定會樹倒猢猻散!到那時院主隻要對分家子略施手段,給他們些小恩小惠即可!既能安撫那些分家子令他們安心,也能趁此機會消除連殷在分家的影響,何樂而不為?


    均,隻待院主一句話!隻要得院主寺旨吩咐,這就立馬去找連具族伯!就今晚拿下連殷及其寺中親信黨羽!”


    見院主族弟牟宏仍那副猶豫不決模樣。牟均心中卻是焦急的很!從而接著又道。而坐於一旁仍在自斟自飲的淡如,則看著依舊默默不語的牟宏,心中卻也不由隻覺這歸願尚德寺的寺正院主,還真是個優柔寡斷之人。此等大事本應當機立斷,哪來這般婆婆媽媽瞻前顧後。即便牟宏是應在此等大事上小心謹慎,可既然事已應下就該快刀斬亂麻。


    這一族一門中最屢不清的莫過於本家與分家之事。而他也從剛才牟均那憤憤之語中,聽出了歸願一族本家與分家不合。自己雖有心想要說些什麽勸說牟宏的話來,可這畢竟是牽扯到人家自己一族中事,卻是不好在這時開口。不過...牟宏這頗為倚重的親信牟均,雖看似直來直往但心思卻不失縝密。當斷者就應如牟均所言必須當斷則斷!若不然必會反受其害!


    “哈哈!不就是拿些人麽?至於這般費勁?直接拿下不就是了?”


    正當屋內無人說話時,屋外卻突然傳來陌生人的話語聲。


    “誰!?是誰在外麵?!”


    聽到屋外有陌生人言語,牟均便趕忙站起身來,向敞開的門外走去。而在屋中的淡如與牟宏,卻也都不免向門外漆黑的夜色中望去。


    “嘿!你們可當真不小心的很!也不知這寺裏的僧護是做什麽吃的?連你們這院庭裏商議秘事都能被人偷聽了去!若不是老子今晚來得巧,說不得就要走漏了風聲!”


    就在牟均剛走到敞開的門前時,一魁梧大漢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前。隻見這大漢此時手中竟還提著一黑衣蒙麵人。而那蒙麵人卻好似一攤爛泥般軟塌塌毫無生氣,卻是被這大漢給打暈了去。


    “你是...”


    待那大漢走到門前時,借著屋內燭光而望的淡如,在看清那大漢模樣後,卻是不由開口道。這大漢他卻是見過...


    大漢哈哈一笑隨手便將手中,提著的那被他打暈的蒙麵人,像扔死豬般拋於地上道:“哈哈!上僧倒是好記性!不錯!我正是那位派來的!此次前來正是按那位吩咐,前來照應上僧!”


    淡如一聽大漢此言,心下卻也不由一安。隨即便雙手合十,向依舊麵色驚疑不定的牟宏道:“院主大可放心,此人是那位所派。如,在總院中也是見過他的。”


    微微點了下頭來的牟宏隨即便又緊皺眉頭。卻是那名被大漢扔在地上的蒙麵人,不免引起了他的注意。能繞過院庭中戒備森嚴的僧護,來偷聽打探此番密議...若不是被這突然出現的大漢發現擒拿...後果卻當真不可設想!隻要透露出一絲半點的風聲,那此事說不得就要泡湯!真到那時...早有防範的連殷及其親信黨羽,想要再下手將他們拿下...可就晚了!隻是這蒙麵人...是連殷所派,還是連諱所派呢?


    未等牟宏再過多想,已然走到蒙麵人身前的牟均,便一把扯下了蒙麵人的麵布,當他定睛一看後卻不由驚唿道:“院,院主!是,是戒堂的本家子!”


    “什麽?!”


    聽到牟均驚唿所言後,牟宏卻也不由失聲道。隨即便也趕忙站起身來行至蒙麵人近前。一見下可不正是戒堂裏的本家子牟添!戒堂裏一位本事能耐頗為不俗的寺師。這牟添不是旁人!正是戒堂首座連具族伯門下的得意門生!平時在戒堂中甚得連具族伯器重!卻不想這蒙麵不軌前來偷聽打探之人...竟會是他!


    “哈哈!難怪這家夥剛才被老子,從樹叢子裏逮個正著的時候,一雙膀子的力氣不小!原來這家夥是你們寺裏戒堂的人!嘿!老子剛擒下他的時候,還以為這小子是個暗客呢!唉?怎麽老子...老是往暗客上麵想?嘿!真是奇怪了!”


    大漢一邊說著一邊摸著胡渣,看了眼被他擒下的那人。


    “院主!難道...連具族伯..他,他也暗中與那,那老家夥連殷,有所勾結不成?!怎..怎麽這蒙麵人,竟..竟是他門下弟子?!而且還是咱一族的本家子!這...這....”


    額上直冒冷汗的牟均,卻是有些驚異不定道。


    牟宏則皺眉看著被打暈在地的本家子,戒堂寺師牟添久久不語。他卻不信本家戒堂的首座連具族伯...竟會暗中倒向了連殷!而且還敢派人來偷聽探查自己!可,可此人若不是連具族伯所派,那又是受何人之命而為?難道這本家子牟添...暗中被連殷給收買了不成?!是受連殷之命前來偷聽打探的?!還有自己在淡如來到寺中後,並無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這牟添又從何而知自己今晚會秘見淡如?!難道...是自己身邊人出了內鬼不成?!


    “嘿!依老子看這出自你們本寺戒堂的家夥,是受了總院院掌座連峰之命前來偷聽打探的。怕是他也沒有想到,今晚前來偷聽打探,竟能偷聽出大事來。哈哈!這小子剛才可是聽的入神,連老子故意在他身邊兒弄出些響動來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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