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見大哥不在扯他向外走去,卻也心下一安。但也不敢怠慢趕忙迴道:“看的清清的!要麽,要麽俺咋跟大哥,提起阿秋再嫁的事呢!不就在剛才,瞅見了咱家妹子,瞧著溜老哥偷笑麽!俺瞅著,咱家妹子十有八/九,是瞧上溜老哥了!也是,溜老哥也不是外人,這些年可沒少往咱家跑。要說當初咱家妹子還沒嫁人的時候兒,俺就覺得咱家妹子跟溜老哥親近的很!哪次溜老哥來咱家吃酒啥的,咱家妹子不都歡喜的很?!”


    阿吉不由得聽著阿二的言語,眉頭卻也漸漸皺的更緊了幾分。自家妹子要是真有瞧上眼的漢子,那也是他這做大哥的,求之不得的好事!畢竟自家妹子都這般年紀,是該再找個漢子嫁了。但他也不是想趕自家妹子走,而是覺得自家妹子雖然現今,跟自己一家子住一塊兒,也早已習慣。可畢竟不能總讓妹子,就這麽孤單一人過吧?


    可要是阿二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話...自家妹子當真,瞧上了溜老哥...那確實不行啊!溜老哥可是有家室的人!難不成要讓自家妹子,去給人家當二房做小不成?!那又何苦來哉?!這事...


    阿吉越想心裏卻也越覺得這事,還是就當沒有的好。隨即便鬆開了阿二的衣襟,對阿二認真道:“這事兒!誰也別說!就連你家婆子也別提!就當...就當這事兒你沒瞧見吧!”


    阿二不解道:“大,大哥你這是說的啥話?剛才,剛才可是你讓俺說的,咋這會兒又變卦了?咱妹子既然瞧上了溜老哥,幹啥不把咱家妹子給溜老哥說下?再說了...俺阿二也覺得,溜老哥挺配咱妹子的!而且胡家在關外那邊兒的林子裏,也是出了名兒的數一數二的大家子。咱家妹子要是真跟了溜老哥,那去了雖然離著遠,可也一定吃不了啥苦。總比...總比讓阿秋,就這麽一個人,孤單過活好吧?....”


    阿吉並未直接答話,而是轉身走到拾到幹淨的桌前,拎起桌旁的酒壇子,就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水。隨著那股子火辣,燒灼口齒腸肚的感覺襲來,這才盤腿兒坐在了桌旁的團墊上又道:“就算咱家妹子,當真按你說的那般,瞧上了溜老哥...可這事兒,是肯定不成的!就溜老哥家裏已經有了婆子這條兒,你讓咱妹子咋跟溜老哥?是!溜老哥跟咱家關係好的很!要是咱家妹子跟了溜老哥,俺這做大哥的那也沒啥話說。可人家已經有了婆子,難不成你讓咱妹子,去給人家當二房做小不成?!所以...這事啊,以後就別在提了!就當...就當沒有吧!唉!”


    阿二卻也拍打了下自己因為醉酒,而燒的發燙地腦門兒。他還真有些,被這一肚子酒給燒糊塗了。咋就隻想著自家妹子,瞧上了溜老哥的事。就把溜老哥家裏,早有了婆子和娃兒的事,給忘了個幹淨?老想著要是自家妹子,跟了溜老哥是個啥樣...還當真是...


    “可,可咱妹子這,這好不容易瞧上個...要是,要是阿秋...當真願意的話...”


    阿二隨即又猶豫道,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從他的話意裏,聽出什麽來的阿吉,卻是厲聲道:“就算阿秋當真願意,不介意當二房做小,那俺還不願意呢!真要這樣,還對得起咱死去的爹、娘麽?!別的不說,就這當二房做小的事,俺是一萬個不會同意!”


    “瞧,瞧你說的!剛才愁咱妹子,再嫁的是你。這又攔著咱妹子,再嫁的也是你。不,不就是個名分麽!至於麽...”


    阿二說著說著,看著大哥又漸漸,臉色不悅的模樣,卻又不由得住了口。


    阿吉則道:“那按你小子說的,就讓咱妹子真給人,做了二房小的,你也願意?!這女人跟男人過日子,哪有不注重名分的!哼!要說不注重名分的倒也有!咱鄉子裏老周家的,那個開酒鋪子的便是!可咱妹子是誰?再怎麽說,也不能給人當二房做小!”


    阿二卻是聽著大哥的言語,有些不樂意起來。心裏卻想大哥這咋說著說著,便扯到周家妹子身上了?是!鄉子裏的大夥兒,是都對周家妹子嚼舌根子,嚼的厲害。都說周家妹子不守婦道,自家男人沒了的時候,竟然還跟小叔子私通。可,可那事兒也都是從外麵,隨著周家妹子迴來後,傳來的!誰又真瞧見了?!憑啥,就這麽冤枉周家妹子?弄得現今整個屯子裏,也就他和些平日裏,都好酒這一口兒的兄弟,還有外麵來的商客不知情的,才敢去她開的酒鋪子吃酒。


    但他所見到的周家妹子,可不像大夥兒嘴裏,所說的那般。是個很好的女人,待人也很和善。而且...還釀的一手好酒!自己也是做車把式的,這些年來也沒少往外跑。別處鄉裏、縣裏的酒水,那也自然都是喝過。但那別處鄉裏、縣裏的酒水,他阿二卻是覺得,都沒有自家鄉子,周家妹子鋪裏的好吃!


    雖說鄉裏嚼周家妹子舌根子,弄的周家妹子在鄉裏不是人。也就老周家的和鄉子裏的親戚,才敢跟她來往。可這周家妹子的酒鋪子生意,卻也因酒水好,著實有不少過往商客,成了這酒鋪子裏的老主顧。自己這嘴饞的,那也自然就漸漸,與周家妹子相熟起來...


    “大,大哥!你咋,你咋說著說著,就,就扯到周家妹子身上去了?!咱,咱不是在說阿秋的事麽!關周家妹子何事?...”


    阿二最終還是覺得,自家大哥這般說周家妹子的不是,讓他心裏很不舒服從而駁道。


    阿吉則不滿道:“咋了?你小子是真喝傻了?!還是真醉了?!還是你小子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周寡婦是個啥樣,俺這嘴頭子都快說破了,你小子就是不聽!眼下鄉子裏可沒少說咱閑的!都知道你小子往那,周寡婦鋪子裏跑的勤快!都說你小子這是惦記上了,那酒鋪子裏的風騷寡婦!哼!要是咱爹娘還活著,怕是光聽到咱鄉裏鄉親這般說。也都能被你小子,給活活兒氣死!你小子也已經是有了家的!不好生在家待著,老往周寡婦那亂跑個啥?!還真別說!雖然咱鄉子裏,那些跟你相熟的閑散漢子。也都或多或少的,跟那周寡婦有那麽些閑話。可唯獨就你小子,與周寡婦的閑話,在咱鄉子裏傳的最多!”


    阿二聽著大哥的言語,卻有些氣惱起來,當他也默默來到,桌前的一團墊旁盤腿兒坐下後,則有些惱怒道:“這些鄉子裏的,也都是閑得慌!竟說些沒影兒的事!也不怕嘴裏的舌頭,嚼著爛在了嘴裏!俺不就是吃準了周家妹子,那酒鋪子裏的酒水麽?!這又咋了?!俺又不是不給錢?!咋就偏偏說俺的閑話最多?!”


    阿吉告誡道:“你小子知道就好!大哥可不想,老因為你小子,偷偷去周寡婦那吃酒,害的俺老往你家裏跑,替你小子給弟妹求情!這做大哥的,哪有俺像這樣的?!唉!你小子還真是個不爭氣的!這都討婆子多少年了,咋弟妹就沒個信兒呢?!你瞧你侄兒,這都多大了。你小子也該有個娃兒了。”


    “呃...”


    阿二一時間卻是有些,被大哥的話給噎住了嘴。心裏卻是不由得苦笑,他也納悶的很。咋這些年來,自家婆子的肚子,就老沒個動靜?雖說因為自己這好吃酒的性子,惹得自家婆子每當自己吃酒後,就不讓自己碰她。可在沒吃酒的時候,那也自然做夫妻事的。可怎麽這些年來,自家婆子就是懷不上娃兒呢?大哥這頓言語,卻也正中他的軟肋...卻是他都有些覺得,是不是...自己那啥...


    “大,大哥!瞧你說的!咱剛才還在說阿秋的事!這你倒好!咋說著說著,先是扯到家妹子,這...這咋又扯到俺了...”


    阿二有些不自在地遮掩道,卻是說著話心裏有些發虛起來。他倒也聽說過,有些爺們兒雖然也能跟,自家婆子行房做那事。可就是生不下娃兒來...也就是俗稱的“清水罐子”。可,可自己這麽壯實,哪裏有那毛病?!...應該,沒有....咋自家婆子,就是懷不上呢?!


    阿吉沒好氣道:“哼!這一樁樁的!真是沒個省心的!咱妹子的事,還有你小子的事..唉!你小子還坐這裏幹啥?!這麽晚了,還不快迴房歇著!俺送溜老哥他們去鄉子裏,客棧歇下迴來的時候兒,你嫂子已經給你小子,拾到好西邊兒的屋子了。今兒你小子也沒少吃酒,快迴屋睡吧!”


    如蒙大赦的阿二,卻也不由得鬆了口氣來。一邊趕忙起身,一邊對大哥說道:“那,大哥...那俺去睡了...你,你也早點兒歇著...”


    阿吉則點頭道:“嗯!俺當然也要歇了。明兒就要駕車,送溜老哥他們去縣裏。你小子這些天,給俺在鄉子裏好好老實消停會兒!唉!也真是這狼頭子鬧的,要是平日裏...這會兒的話,你小子怕是早就,不在鄉子裏待著,接了大車鋪子的活兒,給商老爺們拉貨子去了!還能像現在這般,整日裏閑著沒事兒,去那周寡婦鋪子裏吃酒?!哼!”


    阿二沒敢再與大哥言語,在大哥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屋子。隻留下獨自一人,坐在桌旁的阿吉,想著阿二剛才所說的話,不由得搖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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