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騎馬都不穩的禧湖義,出現在圍上來的眾人夥計們麵前時,禧湖義那依舊因醉酒,而暈暈乎乎的腦袋卻也就是一醒。當即便在一名跑上前來的夥計幫襯下滑落下馬。


    看著自家老爺竟然醉成這般模樣,深知自家老爺是有好酒量的老餘頭,卻也是眼珠子一轉,趕忙跑上前來很是關切地,對自家老爺略有埋怨道:“哎呦!俺說老爺!你咋喝成這樣了?”隨即便又看向了,送自家老爺迴來的那幾名,同意也是騎馬而來的狼然漢子。


    見這幾名騎馬送老爺迴來的狼然大漢,依舊還騎在馬上不曾離開,就那麽立在那裏,卻也當真有些疑惑起來。這,這人都已經送迴來了?怎麽,怎麽還不走?難不成?還想留下來讓俺們請你們吃酒不成?


    被兩名夥計分別左右各一,攙扶於身側的禧湖義,則似乎看出了來到身前的老餘頭在想些什麽,卻是哈哈笑著醉道:“這幾位...幾位狼然兄弟,是...是得了...得了他們族..長的令...要送我這客人,直到進了自己的氈房...才會走的。你們倆還不快...把..把老爺我,扶著迴氈房歇了?要不然...還,還..還要勞煩這幾位..狼然兄弟,在這裏等下去~”


    老餘頭一聽老爺這麽說,才恍然道:“原來是這樣!你們倆還不快點兒,扶著老爺迴氈房裏去?老爺迴了氈房,這幾位狼然大人才好迴去交差!快點兒!快點兒!扶老爺迴氈房!別楞著啊!”


    看著眼前這群從關內來的“毛羊”炎人,唿唿啦啦地繞著自己族長,請去族中飲酒看舞的也裏該,漸漸走遠進了氈房。一名騎在馬上的狼然武士,這才對著周圍那幾名,一同護送也裏該迴來的武士大道:“咱們走吧!”


    眾武士在紛紛應了聲,那武士的話後便紛紛側馬便消失在了,蒼茫漆黑的草甸子上。隻留下了那些依舊在身後,篝火和氈房旁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毛羊”炎人。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反正老爺也已經迴來了,大家都散了吧!讓老爺好好休息下!都喝成這樣了,肯定要好好睡一覺才成!”


    看著被兩名夥計給攙扶著,躺在了氈房裏墊起的皮毯子床上,已然是一觸毯子就不醒迷糊,漸漸睡去的老爺。老餘頭則對那些擠進氈房裏,關切老爺的夥計們道。


    眾人則也都在餘老爹的吩咐下,都漸漸地退出了氈房。既然老爺也已經平安歸來,他們這些跟著老爺一起來這邊兒的人,卻也都將心中剛才,對老爺的擔心給放了下來。睡不著的則依舊圍著,氈房前的那些篝火有說有笑地,吃著牛羊肉喝著皮囊子裏的酒水。困了的則也就各自迴了氈房睡下。


    老餘頭則在遣散了,老爺氈房裏的眾人後。又偷偷地掀起氈房門布簾兒的一角掃視了眼,看周圍卻是再無旁人後。這才又小心翼翼地,來到了自家老爺的身旁,對那已然漸漸睡去,一身奇怪酒味兒的老爺小聲道:“老爺,夥計們都退下了...”


    “嗯!”


    不一會兒的功夫,依舊還在因醉酒,而睡去的禧湖義。卻是應了聲老餘頭的話,緩緩地又從皮毯子墊高的床上直起了身來。雖然此時他的臉上,依舊還帶著幾分醉意。卻是比起剛才已然醉的不行的那個他,要不知好上多少。他卻是在剛才故意裝成了醉的不行模樣,蒙混過了這些跟他一起來的夥計們。


    “看來這酒的後勁兒,還真有些大!我這腦袋還真有些吃不住啊!”


    微微搖晃著腦袋的禧湖義,則淡淡地對為自己拿來,裝有清水皮囊子的老餘頭道。


    老餘頭則嘿嘿一笑:“俺說老爺,你這是喝的啥酒?咋身上還...”老餘頭一邊說著,便又吸了吸鼻子,又再次確認了下,從老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怪怪的酒味兒道:“咋還帶著股子,像是奶/子的味兒?”


    禧湖義則在接過了老餘頭,給他遞來的那裝有清水的皮囊子後道:“這是奶酒的味道,在咱們關內是沒法子喝上這種酒的。”說著話禧湖義,便拔掉了皮囊子上的塞子,喝下了好些皮囊子裏的清水後,這才又接著對身旁一側的老餘頭道:“本來我是想著,今日跟著單於的兒子,那個叫豪舍果的,一起去看山下的比試後,和這位單於的兒子好好親近親近的。誰料後來在山下看比試的時候,又讓我碰上了單於的另外兩個兒子。最後老爺我受了那,單於小兒子的請,就去了他的族裏,喝了些他妻子釀的奶酒...”


    禧湖義一邊對老餘頭說著,卻也又再次想起了,剛才直到自己從那位,大單於的小兒子族裏離開時,大單於的小兒子依舊對自己,纏著不放的情形...卻也讓他見識到了,這位大單於的小兒子,對關內的好奇心之強...


    本來自己是想著,在跟著大單於的兒子,豪舍果在今日看完那山下的比試後,就去他的族裏做客,趁機好好親近下,這位將來會繼任單於大位的單於之子。


    誰料豪舍果卻在到了,山下時竟是親自上場比試,還把那今日在山下,設下比試的狼然漢子,給打成了平手結束了,今天山下的比試...但也與此同時,在比試中被那狼然漢子,給打的受了不小的傷。卻是去了他那族裏,也不好多呆。但正好又碰上了,在今日裏來山下觀看比試的,大單於另外的兩個兒子...


    對於大單於另外的兩個兒子。他卻是見過別蘇太的...對於這位,給自己帶來危險氣息的單於之子。他卻也不敢多與他走的過近。倒是那位今日裏,第一次見到的大單於小兒子貢阿善。則成了他今日裏,另一個一定要結交親近之人。


    這位深得大單於與他的妻子額敦,所寵愛的小兒子貢阿善。卻也當真就如自己在狼然族群裏,所聽到的那般模樣。對關內的稀奇事務當真是充滿了好奇!當他見到了自己這從關內來的,他父親大單於身邊兒的也裏該後,那自然而然地便跟自己說了起來。連他那在比試中,受了傷的哥哥都不管了。


    後來自己便在這位,狼然的少年族長,大單於的小兒子邀請下,去了他的族裏做客。卻也被他那一路問個不停,迴了族裏問個不停,吃酒觀舞的時候問個不停,直到自己臨走的時候,依舊問個不停的問個不停,給問的腦袋都大了...


    要不是自己最後裝作,貪杯喝多了他那美的很地姐姐妻子,釀的很好喝的奶酒,告醉離開的話...怕是現在,自己還要被那,大單於的小兒子貢阿善,給問個不停呢!


    到頭來就算是自己假裝奶酒喝多了,想要離開的時候。還險些被貢阿善給留了下來,讓自己住在他的族裏。還是他那美的很地姐姐妻子發了話,自己最終才能離開。但自己卻也當真見識到了,這位大單於的小兒子那問個不停的能耐...這問來問去的,竟還真把自己給問的,都漸漸在他那大小不一,有關關內的事給問的迷糊了。


    自己也答應了他,等自己下次來的時候,肯定幫他帶好些關內的書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位大單於的小兒子,不光是會說關內話,竟然還識得文字!卻是他跟著部中索爾布速所在的,乎爾害族老輩們學來的。他也從索爾布速那裏知道些,這部中的乎爾害一族,便是炎朝初立時,前朝的一些不願受炎庭所治之人,逃離出關內融入到狼然的,一支關內人的後裔子孫。這識字的能力,也同樣被這乎爾害一族,所繼承傳了下來。


    當這位大單於的小兒子,帶著自己看他所收藏的書籍時,倒還真有不少在關內,早已絕跡了數百年的孤本!竟是前朝所留在本朝已被禁毀之物!還有些則是狼然武士們,在小股越過山林來到關內,襲擾關內時擄掠所得。倒也當真是玲琅滿目,什麽書都是有的....


    倒也讓他對這位喜好,關內事務的單於之子,還真有幾分刮目相看!卻也讓自己在下次,帶著自己的侄子鹹兒一起來這的時候,又多了處一定要走動拜訪的地方!


    能夠在這次來關外,同時攀上了豪舍果與貢阿善,這兩位單於的之子,卻也是自己這趟來關外,很是不小的收獲!


    “老餘頭,讓夥計們準備準備,咱們這幾天就迴了。”


    “嗯!好!好啊!”


    老餘頭聽著自家老爺說,近些天要迴關內,則歡喜地應道。他卻是當真不喜歡,來這關外胡族之地。雖然這些年來,他沒少跟老爺,往這邊兒跑。但總是對這胡人生活的關外別扭的很。而且每次來,可都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要是讓關內的地方官府,知道了他們私通外胡,那肯定都是無赦的大罪。雖然自己既然跟著老爺來,那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可這來迴走這麽一遭,卻也當真是艱辛無比的很!光是越過那好些野獸出沒的叢山峻嶺,就是能要人性命的險地。這些年來也當是折了好些,一起來這邊兒對老爺忠心耿耿的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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