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歡快地一溜煙兒,便跑進了敞開著門布簾的氈房裏。還沒等撲倫蓬說什麽,少年便已然湊到了,這位狼然大將的身旁。很是好奇地瞧著撲倫蓬,手中銀盞裏盛著的奶酒。那對機靈的小眼兒,卻也不免因為看到,銀盞裏的奶酒,而亂轉了起來。


    “貢阿善,你小子這是又在想什麽鬼主意?”


    很是了解自己這侄子學生的撲倫蓬,見貢阿善那對機靈的小眼兒,老是盯著自己端在手中的奶酒銀盞,看個不停的小模樣。便知道這小子,肯定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便開口對貢阿善道。


    貢阿善則嗬嗬一笑,有些遮掩道:“沒,沒什麽啊!撲倫蓬叔叔...乎琪格姐姐...釀的奶酒...味道不錯吧?”


    撲倫蓬看著侄子學生貢阿善,很有些羨慕般地看著自己,手中盛滿了奶酒的銀盞。卻也從貢阿善這老是盯著,自己銀盞中奶酒的小模樣,似乎猜到些什麽。在貢阿善的注視下,便將手中銀盞裏的奶酒,又是一飲而盡。這才略一停頓對仍在,望著自己手中喝幹了奶酒銀盞,看個不停地貢阿善淡淡道:“是啊!你家乎琪格這釀的奶酒,就算是瓦目人釀的怕也比不上她釀的好。”


    貢阿善:“嘿嘿~那當然!乎琪格姐姐釀的奶酒,就連父親喝了,都說釀的好!”


    貢阿善一邊說著便不免看向了,此時正笑而不語望著他的乎琪格姐姐。這位自己從小到大幾乎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姐姐妻子。從乎琪格那雙明亮的眸子中,貢阿善似乎看出了,乎琪格姐姐警告自己的神色...


    但貢阿善還是裝作沒事人似的,一把便將撲倫蓬叔叔矮桌上,那盛著奶酒的銀壺給拎了起來。當他拎起桌上的那隻銀壺的同時,坐在不遠處正望向這邊笑而不語的乎琪格,卻也微微地皺了皺眉頭。


    “撲倫蓬叔叔,我給您倒奶酒!”


    貢阿善一邊笑道,一邊拎著手中的銀壺,便向撲倫蓬手中,空了的銀盞倒下白色的酒漿。聞著那奶酒香氣從銀壺裏,倒出而四處飄散。貢阿善卻也不免咽了口口水。他卻是最喜歡喝,乎琪格姐姐釀的奶酒了。尤其是加了些果子汁水的奶酒。


    但乎琪格姐姐卻並不喜歡他喝酒...因此,雖然乎琪格姐姐,釀了好些奶酒。但真正能讓他這位,阿合彥一族之長嚐到的,卻是少的可憐。雖然他也曾,背著乎琪格姐姐,偷偷喝些奶酒。但隻要被乎琪格姐姐發現了話,自己的小屁股可就要遭殃了!事已,每當見到乎琪格姐姐用奶酒,招待來族中做客的客人時,他便總會變得法兒的,找機會趁機喝上幾口奶酒來。


    剛才他一進氈房便瞧見了,今日乎琪格姐姐在幫自己拖延,來族中教自己騎馬的撲倫蓬叔叔時,桌上招待撲倫蓬叔叔的便是奶酒。不免心裏便是一動,隨即便很親熱地,屁顛屁顛兒的就跑到了,撲倫蓬叔叔坐的地方。為他下一步趁機從撲倫蓬叔叔那裏,討些乎琪格姐姐招待他的奶酒,而努力著!


    看著手中端著的銀盞,被侄子學生貢阿善給倒滿了奶酒。撲倫蓬倒也不客氣,便又將銀盞裏盛滿的奶酒,一仰脖兒給喝了個幹淨。喝完後不免還微微點了點頭。好似在稱讚這奶酒的味道般。


    “來!來!撲倫蓬叔叔!再喝!再喝!”


    貢阿善見撲倫蓬叔叔,喝幹了自己為他倒滿的奶酒。便又很是殷勤地,拎著手中盛著奶酒的銀壺,向撲倫蓬叔叔端在手中的空盞倒下。


    “貢阿善,你小子是不是想灌醉你撲倫蓬叔叔?就算你灌醉了我,今日你也要學騎馬。我可是剛從從大單於那裏過來。大單於可是說了,要是你連馬都不會騎,那就別當大單於的兒子了。”


    撲倫蓬一邊淡淡道,一邊還掃了眼小臉兒因為自己的話語,而頗有些為難模樣的貢阿善。他卻是當真對這侄子學生貢阿善,無可奈何的很。貢阿善是額敦所生三子中最小的兒子。不光是額敦對這個小兒子寵愛有加。就連自己那大單於表兄,對他這連馬都不會騎的,小兒子也是痛愛的很。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讓自己,這個合思彥那的章台當他的老師。可不管自己怎麽教...教來教去,卻依舊沒教會,貢阿善半點兒本事。反而這小子愛弄些,稀奇古怪東西的傳聞,在部族間倒是廣為流傳...


    “哪,哪有!我怎麽敢灌醉撲倫蓬叔叔呢!這不是,這不是今天,見到您高興嘛!”


    貢阿善說著話雖然依舊很是眼饞,撲倫蓬叔叔能喝上乎琪格姐姐釀的奶酒。但一聽撲倫蓬叔叔說,是從父親那邊兒來的。心裏卻也不由得就是一突。不免暗暗叫苦,看來自己今日裏,這馬是一定要騎了。唉!不就是個馬麽?有什麽好騎的?兩條腿兒不也能好好走路?非得要騎什麽馬啊!


    “就知道你小子會說話。但不管你怎麽說,等會兒這馬是一定要騎的。”


    撲倫蓬說著話便又將,被侄子學生貢阿善,倒滿銀盞的奶酒一飲而盡。隨即便將拎在貢阿善手中,盛著奶酒的銀壺給拿了過來。卻是自己個兒拎著那,盛著奶酒的銀壺,給自己倒滿了一盞奶酒來。


    “喝了吧。”


    將銀盞裏倒滿奶酒後,撲倫蓬卻並沒有在端起銀盞。而是將拎在手中的銀壺放在了矮桌上,對很是眼饞的貢阿善道。他卻是早就看出了,貢阿善對這奶酒垂涎的小模樣。想來這小子剛才這般殷勤的,一直給自己倒酒。怕是就想趁機喝上幾口奶酒罷了。


    “撲倫蓬叔叔!這...”


    “怎麽?不喝?”


    “喝啊!當然喝了!嘿嘿~”


    歡喜不已地貢阿善,在得了撲倫蓬叔叔的話後。便將那盛滿了奶酒的銀盞從矮桌上拿起。拿起的同時還不忘掃了眼,笑而不語看著他的乎琪格姐姐。心裏不免暗暗自我開脫道,這可是撲倫蓬叔叔讓我喝的啊!乎琪格姐姐你也都看到了!可不是,可不是我貢阿善自己向撲倫蓬叔叔要的。


    雖然依舊有些心虛,畢竟自己被乎琪格姐姐禁止喝酒。但對這乎琪格姐姐釀的奶酒滋味兒...貢阿善卻是說不出的喜歡。隨著奶白色的淡淡酒漿,被貢阿善一飲而盡。撲倫蓬則在貢阿善,喝完了銀盞裏的奶酒後,便接著淡淡道:“好了,酒也喝了。咱們也該去騎馬了。”


    撲倫蓬說著話便站起了身來。拍了拍貢阿善的肩頭,便不再多言自顧自地走出了氈房。


    貢阿善見撲倫蓬叔叔,自己走了出去。卻好似也想到了什麽,便趕忙放下了手中的銀盞,向氈房外跑去。可還沒等他跑出幾步遠,便聽到身後乎琪格姐姐叫他的聲音:“站住!”


    隨著乎琪格有些嚴厲的話語從身後傳來。貢阿善卻也不免縮了縮脖子,隻覺自己的小屁股,竟有些莫名地生疼。雖然此時他很想逃出氈房,但現在卻已是為時已晚。都聽到身後乎琪格姐姐叫他站住...哪能在跑出氈房?


    “乎琪格姐姐,什麽事啊?我還要去跟撲倫蓬叔叔學騎馬呢!”


    貢阿善有些為難地,對嬌美臉龐上仍舊帶著,淡淡笑意的乎琪格姐姐說道。


    乎琪格卻在走到貢阿善身旁時,瞧了眼氈房外的情形。見撲倫蓬叔叔走的遠了,四周也沒什麽人看著。便很不客氣地,用白嫩手兒輕輕,拍打了下自己這,小男人丈夫的小腦袋瓜兒。略帶埋怨地對貢阿善道:“叫你嘴饞!不是不讓你喝酒的麽?怎麽又趁著招待客人喝酒?!”


    貢阿善則辯解道:“乎琪格姐姐,可,可不是我想喝的!是,是撲倫蓬叔叔給我倒的奶酒,是他讓我喝的。我,我可沒找撲倫蓬叔叔要酒喝....”


    乎琪格卻不由分說,又輕輕用白嫩手兒,輕輕拍打了下貢阿善的小腦袋瓜兒道:“還有理了你!你不向撲倫蓬叔叔要酒喝。那你剛才怎麽一進屋來,就老是繞著撲倫蓬叔叔沒完?還老是瞧著撲倫蓬叔叔,盞子裏的奶酒?”


    貢阿善顯然很不喜歡,別人拍他的小腦袋瓜兒。在乎琪格輕輕拍打了下,小腦袋瓜兒後。便用雙手捉住了,乎琪格柔嫩的白皙手兒,不讓乎琪格姐姐在拍自己,隨即便道:“誰,誰讓乎琪格姐姐小氣來著!乎琪格姐姐釀了這麽多奶酒!我,我也就隻能,喝那麽幾小口。這奶酒是乎琪格姐姐釀的,那也應該是我的才對!我,我不就想喝幾口奶酒麽...”


    看著一臉委屈的小男人丈夫,很有些不高興地小模樣。乎琪格的心裏卻也不由得就是一軟,隨即便柔聲道:“好了!好了!你還是快去撲倫蓬叔叔那邊兒吧。晚上的時候...給你弄些奶酒喝總成了吧?”


    “嘻嘻!乎琪格姐姐可不許耍賴!”


    “好!不耍賴!”


    “哈哈!那我去跟撲倫蓬叔叔學騎馬了!”


    “嗯!一會兒我也過去。”


    看著自己那好似長不大的小男人丈夫,因為晚上能喝上奶酒,而高興地屁顛屁顛兒的,朝氈房外跑去的模樣。乎琪格卻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的淡淡笑意,卻也是越發的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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