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這麽快。”蕭止戈道:“先把外患解決了,再來應對內憂。依目前看,雁州戰事至少還要兩三個月。北狄這次損失慘重,唿延勳不會輕易退兵,不然迴了北狄王庭,他沒法交代。”“那我倒是有個主意。”安長卿一聽不用那麽早迴鄴京,又振奮起來,將自己在街上的發現一股腦地說了。“若西蜣翡翠與大鄴翡翠一樣,那我們完全可以從梁州邊界低價運迴來,再運到鄴京高價賣出去!”蕭止戈倒是沒有注意到街上這些小東西,沒想到他來一趟還能有此等發現。沉吟一下,道:“若是匠人看了無誤,我便給常在昌寫封信,可以拉他入夥。屆時再想辦法運往鄴京還有南邊去,想來能掙不少銀子。”這些年大鄴內憂外患,並不與周邊的西蜣和雨澤通商,大多時候都是相安無事的處著。但三國之間邊界相鄰,防不住兩邊百姓互通。若是這西蜣翡翠是真翡翠,那想辦法從西蜣低價收迴,又或者直接派兵將交界處的山脈占了,開采翡翠運往南邊富饒州郡買賣,那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蕭止戈心中有了主意,看向安長卿眼神愈發柔和,低聲道:“我總覺得,喏喏像是上天送到我身邊的福星。”自從兩人成親,幾乎沒有不順心的時候。成婚的這半年,更是他二十年來最快活的半年。“王爺什麽時候也學會花言巧語了?”安長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悶葫蘆偶爾說兩句好聽的情話就夠叫人驚訝了,沒想到今天竟然還不帶停的。蕭止戈神情無奈,認真道:“不是花言巧語,是真心話。”安長卿抿唇,極力克製著嘴邊的笑意。連上挑的丹鳳眼都微微眯起,卻終究藏不住心裏的歡喜,他微微仰著下巴,像個被誇獎了的小獸一般,睨了男人一眼,抿著笑意道:“那以後我也繼續保佑你。”“嗯。”蕭止戈眼中也含了笑,牽著他往城牆下走:“往後就靠喏喏了。”作者有話要說:#談戀愛提高情商#喏喏:王爺是不是越來越會說情話了?跟誰學的?慫慫:……(無師自通第 49 章兩人一同迴將軍府時, 周鶴嵐已經把匠人請迴來了。雁州不富裕,富戶人家的生活過得也並不奢侈,因此城中首飾鋪子也少。僅有的兩家首飾鋪子, 也都是賣的金銀首飾, 少有用翡翠玉石鑲嵌的。周鶴嵐挨個問過了,才終於尋到一位能看的老匠人請迴府。老匠人拿著玉石,左看右看,右看左看, 良久才顫顫巍巍道:“應該沒錯,就是翡翠。隻是有的成色好,通透;有的就雜了。這翡翠裏頭雜了, 就賣不出價。”老匠人慢吞吞地將桌上十幾塊“石頭”分開, 這裏頭一大半都是他說得成色不好的;剩下小半,才是通透無瑕疵的上等翡翠。但即使這樣, 這剩下的一小半翡翠,若是能拿到鄴京去賣,也能賣出不少銀錢。便是向來沉穩的周鶴嵐, 想到這背後隱藏的巨大利益, 心跳也不由地快起來。安長卿與蕭止戈迴來時,周鶴嵐正叫人將老匠人安排去休息。見兩人迴來,連忙迴稟了此事。安長卿撥弄著那幾塊翡翠, 心裏還覺得跟天上掉了餡餅一樣, 迴頭目光閃閃地看著蕭止戈。蕭止戈略一沉吟,問周鶴嵐是否還記得山脈在何處,他給常在昌去信, 叫他先去暗中派兵探查。周鶴嵐迴憶了一番,但是到底時間久遠, 也不是十分確定位置,隻粗略了畫了地形圖,又大概描述了山峰模樣,之後蕭止戈便親自寫了一封信,又蓋上私印,當日便叫人快馬送往梁州。梁州與雁州相鄰,快馬三四日便能來迴,蕭止戈估算了一下:“最快三日後該有迴信。”然而三日後,卻並沒有收到常在昌迴信,連送信人都未曾迴來。倒是斥候來報,先前被打退的唿延勳,已經重整旗鼓,再次準備攻城。蕭止戈召集將領商議應對之策。眼下雁州雖然解了一時之困,但這些糧草撐不了多久,加上已經開春,不久就要春耕。大鄴素來以田養兵,除了太府寺撥下來的糧草,休戰時士兵也會農耕,若是這戰事繼續打下去,北狄人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他們卻耗不起。“必須速戰速決。”蕭止戈沉聲道。“但是唿延勳這次應該不會輕易退兵。”齊巍神色凝重:“北狄王庭的眼線傳迴消息,北狄此次受雪災影響頗大,不少牛羊都被凍死了,眼下開了春,牲畜又生疫病。他們損失慘重,強攻雁州是背水一戰。若是攻不下雁州,帶不迴糧食,唿延勳作為主將必定要被問罪。”若不是如此,唿延勳也不會在紅崖戰敗,又斷了一臂後,也強撐著不肯退兵。像一隻絕了後路的孤狼,死也要從雁州咬下一口肉來。蕭止戈微微沉思,手指在輿圖上的北狄王庭重重敲了敲:“唿延勳這次將大半兵力都帶了出來,王庭兵力必定空虛,不如釜底抽薪,斷了他的後路。”北狄王庭在北漠深處,地形複雜,貿然帶兵去攻,反而容易被埋伏。但這次卻是絕佳的機會,北狄兵力傾巢而出,王庭內部必然空虛,若是此時帶兵去攻,極有可能一舉解決這個心腹大患。“太冒險了。”向來穩重一些的謝陵不讚同道:“要想瞞過唿延勳,突襲人數就不宜過多,但若是這樣,未必有把握能攻下王庭。而且萬一唿延勳提前察覺,撤兵迴援,極有可能被前後夾擊。”其他將領點頭,亦都是這個想法。然而蕭止戈沉默了兩三息的時間後,沉聲道:“我親自去。”齊巍頓時皺眉:“將軍不能冒險。若是你出了事,雁州士氣盡散!”這些年說蕭止戈是雁州支柱亦無不可。隻要他在,雁州將士百姓就是還剩一口氣,也能咬緊牙根死守城池,他便是雁州的天。可若是天塌了,這雁州城也守不住了。實在太過冒險。其他將領亦是附和齊巍,不讚同蕭止戈去。蕭止戈起身踱了兩步,指著北狄王庭道:“北狄王庭兵力空虛,又正處於內亂之中,隻需五千人便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頓了頓他又道:“而且北狄王與唿延勳不對付已久。若他兵敗迴王庭,必定會被問罪。但若是北狄王死了……他卻可以取而代之。”大金烏王唿延勳是北狄王的親弟弟。驍勇善戰,頗受北狄百姓愛戴,因此一直被北狄王所忌憚,兩人私下不和已久。“五千將士,賭北狄分崩離析,賭雁州幾年安穩,”蕭止戈神情沉凝地看著他們:“賭不賭?”議事廳內陷入長久沉默。北狄分崩離析,雁州再無戰事,對長久受北狄侵擾的將領們來說,是太大的誘.惑。長久的靜默後,齊巍第一個出聲:“賭他娘的!但是將軍不能去,我去!用我一條命換半個北狄,值了!”“老齊這個咋唿性子,不適合突襲!讓我去。”謝陵反對道。其他幾個將領紛紛出聲,都爭著領兵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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