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團被他嚇得失聲,渾身打擺子一樣,哆哆嗦嗦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一旁的管事夥計更是直接嚇傻了,全都跪趴在地,連求饒都不敢說。外頭不知道是誰忽然說了一聲:“王爺要殺人啦……”看熱鬧的百姓頓時唿啦一下全散了,也有人舍不得熱鬧,躲得遠遠的,卻又伸著腦袋往鋪子裏張望。蕭止戈置若罔聞,麵色冷酷地盯著癱軟如一灘爛泥的詹公子。明明鋪子裏外跪了一地的人,卻安靜的落針可聞。周鶴嵐聽著外頭傳來的動靜,再看看如殺神降臨般的蕭止戈,想說什麽卻到底畏懼他此時的模樣,默默地閉了嘴。唯有安長卿沒有被嚇住。他轉頭張望一圈,看著遠處張望著的百姓,再迴頭看看戾氣橫生的蕭止戈,抿了抿唇,抬手拽了拽他的袖子。蕭止戈悶不吭聲的轉眼看他。安長卿卻沒有說什麽勸說的話語,他目光轉了一圈,凝在一隻大花瓶上,走過去將花瓶抱過來,極認真的對蕭止戈道:“讓我來。”蕭止戈沒應聲,眉頭皺了一下,卻到底讓開了。白麵團還沒來得及慶幸,就看見一隻圓肚大花瓶懸在了頭頂。沒等他感覺害怕恐懼,隻聽一聲瓷器碎裂的脆響,大花瓶四分五裂,而撿迴一條命的白麵團則被開了瓢,徹底昏死過去。安長卿拍拍手,又不解氣地踹他一腳,神清氣爽道:“敢調戲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蕭止戈看著他這幅張牙舞爪的模樣,聚集在胸口的戾氣驀然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柔軟又酸澀的情緒。安長卿瞥他一眼,下巴微微抬了抬,對幾個嚇傻了的家丁道:“還不把人抬走,別放在這礙眼。”家丁們如夢初醒,抬著昏迷的白麵團連滾帶爬地走了。最後就剩下麵如死灰的管事和夥計。安長卿圍著兩人轉了一圈,笑嗬嗬道:“你們倆的賬,迴頭再跟你們算。安福,你把他們先帶迴王府關起來。”安福揚眉吐氣地應了一聲,踢了夥計一把,兇道:“起來,都跟著我走。”管事夥計也不敢吭聲,鵪鶉似的站起身,逃命一般跟著他走了。安福帶著人出去,唯一剩下的周鶴嵐瞅瞅安長卿再看看蕭止戈,當機立斷跟在安福後頭溜了:“我去叫馬車。”鋪子裏就剩下蕭止戈和安長卿兩人。安長卿斜著眼睛瞧他:“這家鋪子王爺認識嗎?”蕭止戈道:“認識,我的。”“我還以為王爺不認識呢。”安長卿沒好氣道:“鋪子的掌櫃夥計沒一個好的。衣裳價格高的離譜,難怪王管家說每況愈下。若是長此以往,別說賺錢,咱們還得倒貼錢。而且我看那個管事奸詐的很,指不定內裏還有什麽齷齪勾當。”“是王富貴在打理。”蕭止戈在他一連串的指責中感到了一絲近乎於做錯了事的心虛,立刻把罪魁禍首王管家推了出來:“我無暇顧及。”“待我迴去把賬目理清了再來跟他們算賬。”安長卿氣得很,想著照蕭止戈這麽個不管事的做法,出問題的鋪子肯定不止一家。畢竟這些管事都會見風使舵的很,若是東家看的緊,他們就盡心盡力不敢玩忽職守。若是東家不看著,多半要耍滑頭撈油水。天.衣坊絕不會一開始就這樣,必然是時日久了,見東家不管事,這管事才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都聽你的。”安長卿這才滿意了,又想起這人早上是去了城外大營的,終於疑惑起來:“王爺怎麽在這裏?”“跟同僚喝酒。”蕭止戈道。終於聽見王爺提到了自己,在外頭默默圍觀許久的賀老三一行人立刻探出頭來:“王爺與我等就在那邊酒樓喝酒。”賀老三的黑炭臉笑得像朵喇叭花:“王妃若是有空,可與我們一起。老三請你喝酒。”其他人一聽他說這話,心道完了,全去看蕭止戈。果然,就見蕭止戈剛緩和的臉色又難看起來,冷道:“王妃不喝酒。”賀老三對危險一無所知,一張嘴還在叭叭叭個不停:“不喝酒,吃個飯也好。我們還從未和王妃說過……唔”嘴巴猝不及防被同僚捂住,其他人架著賀老三陪笑道:“酒樓還未結賬,我等先迴去結賬了?王爺與王妃慢聊。”說完一陣風似的抬著賀老三跑了。……迴了酒樓,賀老三不滿,一雙堪比銅鈴的牛眼瞪著捂他嘴的同僚們:“你們幹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同僚們翻白眼,心道讓你說完那還了得,今年這年是別想安生過了,惹惱了王爺,不得找名目往死裏折騰他們。“不過王妃長得可真好看。難怪王爺寧願不要女人,也要把王妃娶迴家,還藏著掖著不讓咱們見……”賀老三咂咂嘴,一臉羨慕道:“要是有個這麽好看的美人投懷送抱,男人我也行啊。”同僚涼涼道:“你可少說幾句吧,你這張嘴惹得禍還少了?你是忘了方才王妃掄花瓶砸人的模樣了?”好家夥,那花瓶可有四五歲小孩兒那麽高呢,人家砸下去眼睛都不眨的,而且就他們王爺那個脾氣,發起火來誰敢上去捋虎須?也就這看著文文弱弱的王妃敢上前。更叫人不敢置信的是,王爺竟然就真的不生氣了。眾將領嘖嘖,心想這猛虎也有認主的時候。賀老三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感慨,總算迴過點味兒來,摸了摸涼颼颼的後脖頸,自言自語道了一聲“娘誒”。他這都幹得什麽事啊?***周鶴嵐去尋了車夫過來,安長卿上了馬車。蕭止戈略一猶豫,沒有騎馬,也跟著上了車。遠處圍觀的百姓們“謔”了一聲,互相竊竊私語起來。“王爺兇起來真是嚇死人,剛才那是詹家少爺吧?也是倒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暴君的寵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繡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繡生並收藏暴君的寵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