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卿眼睛睜的更大,滿是驚訝。這裏畢竟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蕭止戈點到即止:“她是顆很好的棋子,用的好了,不僅能要安長齊的命,還能讓安知恪兄弟離心。”安長卿麵露疑惑,一時卻沒有想通關竅,不解地看他:“怎麽用?”“自己想。”蕭止戈卻並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反而跟他一同往廂房走。安長卿還想說什麽,卻被一聲怒喝迫住了腳步。“你還敢來!”安知守的正妻孫氏高亢尖叫一聲就朝安長卿撲過來:“小賤人!你勾.引長齊還不夠,還害他如此,我要你償命!”安長卿反應不及,眼看著就要被婦人尖銳的指甲戳到眼睛,卻見身側蕭止戈反應迅速一腳將人踹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沉重的花梨木圈椅上。蕭止戈麵帶怒色,沉聲喝道:“王妃歸寧之日,安長齊不尊禮數出言不遜,本王斷他一手一腳已是仁慈,若不是王妃求情,你們以為他安有命在?!”陰鷙目光掃過鬢發散亂的孫氏,蕭止戈冷聲質問:“還是孫夫人覺得……這懲罰輕了?”剛被扶起來的孫氏腿一軟,又重重跪在了地上。安知守也惶恐跪下:“賤內愚昧,又愛子心切,無意不敬王妃,還請王爺贖罪。”蕭止戈沒有理會下跪的兩人,麵目冷凝看向安知恪:“相國也別整日忙碌朝政,這家風也該整頓整頓了,否則遲早惹下大禍累及全家。”安知恪臉皮抽了抽,拱手躬身:“王爺教訓的是。”說完又看向安長卿,眉目間不喜之色更濃,但顧忌著身側虎視眈眈的蕭止戈,他隻能擠出一副笑臉來:“王妃來此可是還有事?”安長卿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他,當下也不客氣:“餘姨娘久病,吃了藥也一直未見好,正好王府裏有位大夫擅治疑難雜症,我便跟王爺借了人,過兩日便讓大夫來看看。”安知恪眼皮一跳,還未開口,一旁的李氏卻開了口:“給餘姨娘看病的大夫是德仁堂的老大夫,若是他都看不好,隻怕是換人也……”“那就再換個大夫看便是。”安長卿打斷她的話:“總有能治的大夫,父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安知恪臉色難看,隻是如今站在他麵前的已經不是那個任由拿捏的庶子了。光是他身後站著的北戰王,安知恪就不得不低頭:“是這個道理。”安長卿冷淡點頭,又道:“另外攬虹苑位置偏,院子裏也沒個得力的人手,王爺擔心不安全,便將趙石留下了。”安知恪臉色青青白白,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好半晌才一字一頓道:“本該如此,是我考慮不周了。”目的都已達成,安長卿才滿意地露出笑容,衝一旁跪著還沒敢起來的安知守夫妻道:“王府事多,我改日再來看堂哥。”孫氏憤恨得指甲都掐進了肉裏,卻到底沒敢再吱聲。倒是安知守連忙道:“不敢勞動王妃大駕。”安長卿客氣地點點頭,才跟蕭止戈一同離開。出了相府,安長卿照舊上了馬車,蕭止戈則騎馬在邊上跟著。此時已經下午,冬日太陽也懶洋洋,要落不落的掛在西邊,散發著幾絲暖光。安長卿掀起馬車簾子去看蕭止戈,男人還穿著早上那一身衣裳,身姿挺拔坐在一批黑馬上,逆著光看不太清五官,安長卿卻莫名覺得,這人仍然是高大俊朗的。街道兩側傳來熙攘人聲,安長卿看了一會兒人,又好奇的去看兩邊的商鋪,待看見“三味齋”大大的牌匾時,眼中劃過一絲狡黠。他從車窗裏伸出手去扯扯蕭止戈的衣袖,小聲道:“我想吃梅花餅。”蕭止戈勒住韁繩停下,垂眸去看他。少年仰著臉看過,橘色夕陽正好落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一圈毛茸茸的光暈,蕭止戈甚至能看清他瓷白臉龐上細小的絨毛。跟他的人一樣,軟綿綿的。“我去買。”蕭止戈叫停馬車,旋身下馬,大步走向三味齋。三味齋生意好,門前永遠少不了排隊的人。但蕭止戈一來,卻像是分海利刃,人群畏懼地往兩側退開,讓他先過去。蕭止戈也習慣了這樣的待遇,眉眼紋絲不動,遞出一錠銀子給小二,買了一盒剛出爐的梅花餅。“就吃兩塊。”蕭止戈將梅花餅遞給他,道:“迴去還要用晚膳。”新鮮出爐的梅花餅香氣更為濃鬱,安長卿捏起一塊咬了一口,聽見他的話,歪著頭想了想道:“涼了就不好吃了,那多浪費。”蕭止戈說:“再給你買。”安長卿卻搖搖頭,笑著捏起一塊遞到他麵前,目光閃閃道:“你也吃。”蕭止戈垂眸盯著那塊梅花餅,遲遲沒動。倒是他身後傳來一陣吸氣聲,安長卿和蕭止戈同時迴頭去看,周圍的頓時又雅雀無聲,周圍的人都垂著頭各忙各的事情。安長卿迴過頭,催促道:“再不吃就涼了。”蕭止戈隻得微微低頭,咬走了他手裏的梅花餅。小小一塊梅花餅並不大,餡應該是梅花做的,入口是淡淡的梅花香味,沒放多少糖,卻一直甜到了心坎上。“迴去吧。”蕭止戈喉結微動,目光移到了馬車簾子上去:“吃不下的留給我。”安長卿“唔”了一聲,又捏起一塊送進了嘴裏。***迴到王府,王富貴帶著下人來迎。安長卿踩著馬凳下來,就發現他走路一瘸一拐的,隨口問道:“王管家腿腳怎麽了?若是不舒服,便去歇著吧。”王富貴停下來,支吾著不知該怎麽解釋,更不敢真去休息,隻能忐忑地去看蕭止戈。“他做錯了事,該罰。”蕭止戈淡淡道。安長卿眼珠轉了一轉,便沒再多問,跟他一同迴了正院。兩人先淨了手,丫鬟們便開始擺膳。飯菜都端上來後,安長卿不習慣有人在邊上伺候,便揮退了丫鬟,隻剩他和蕭止戈兩人。蕭止戈夾了一塊魚,正在認真的挑魚刺。安長卿目不轉睛的望著他,忽然問道:“是因為我嗎?”“嗯?”蕭止戈抬頭。“王管家的傷。”蕭止戈點點頭,又繼續挑魚刺:“迴門禮單他早該備好,他失職,該罰。”“那若是府裏的其他人也欺負我呢?”安長卿眼睛閃閃的望著他,忍不住得寸進尺一些。“有人欺負你?”蕭止戈蹙眉。“沒有。”安長卿笑著搖頭:“我是說假如。”蕭止戈皺起的眉頭鬆懈下來,道:“處置了便是。”“可我想自己教訓他們。”安長卿卻搖了搖頭,在感受到男人的縱容後,他便忍不住想要從龜縮的殼子裏探出柔軟的身體來,一步一步試探男人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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