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暴君的寵後 作者:繡生文案:傳言北戰王性情暴戾,喜怒無常,死在他手裏的人不知凡幾。前世安長卿聽信傳言,對他又畏又懼,從不敢直視一眼。直到死後他才知道,那個暴戾的男人將滿腔溫柔都給了他。……重生到新婚之夜,安長卿看著眉眼間都寫著兇狠的男人,主動吻上他的唇。男人眉目陰沉,審視的捏著他的下巴,“你不怕我?”安長卿攀著男人的脖頸,笑的又軟又甜,“我不怕你,我隻怕疼。”而麵前的男人,從來不舍得讓他疼。……最近鄴京最熱鬧的事,莫過於北戰王拒絕了太後的指婚,自己挑了丞相府一個不受寵的庶子當王妃。眾人都說那庶子生的好看,可惜命不好被北戰王看上了,怕是活不過新婚之夜。所有人都等著看北戰王府的笑話。可是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北戰王登基稱帝,等到庶子封了男後獨占帝王恩寵,等到他們隻能五體投地高唿“帝後千秋”,也沒能等到想看的笑話。內容標簽:生子 重生 甜文 情有獨鍾搜索關鍵字:主角:安長卿 蕭止戈 ┃ 配角: ┃ 其它:第 1 章元禧三年初冬,鄴京下了第一場雪。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來,遮擋住了地麵上零星血跡。一輛馬車從街上飛馳而過,帶著紛揚的雪花打了幾個旋兒就跑遠了。寂靜的街道上,男人怒吼聲驚醒了沉睡的人家。“再快點!快!”蕭止戈赤紅了眼,用力摟緊了懷中虛弱的人,放緩了聲音安撫道:“別怕,我帶你迴宮,不會有事的……”男人冷硬的聲線放得極柔,仿佛生怕驚擾了懷中人。被他抱在懷裏的是個俊美的男人,織金袍,白玉冠,長眉鳳目,山根挺而翹,菱唇潤而淡粉。左邊眼角下還有一顆淚痣,給他平添了幾分綺麗。若不是此刻他臉色慘白,嘴角還隱隱溢出幾縷血色,這幅美人在懷的景象,怕又是一樁風.流韻事。“陛下……”纖長的眼睫顫了顫,安長卿掙紮著睜開眼,入目便是蕭止戈惶急的麵容。他有些怔然。兩人成親近十年,卻並不親近。當年蕭止戈沒有過問他的意願,求來太後懿旨強娶了他,他滿心惶恐又不甘,對蕭止戈始終是兩分疏離三分畏懼。蕭止戈或許是看出來他的不願,竟然也沒有強迫他,兩人就這麽在王府裏各過各的走完了這些年。後來蕭止戈登基為帝,兩人也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繼續各過各罷了。這樣親密的擁抱,還是頭一迴。雖然情分不深,但蕭止戈的焦急不似作假。安長卿甚至還有心思想,外麵那些傳言,倒也不全是真的。“長卿……”蕭止戈對上他眼睛,聲音有些顫抖,低低地問:“疼嗎?”安長卿迴過神,想要搖搖頭,五髒六腑卻突兀湧上一陣痛楚,身體裏仿佛被人捅進了一把尖刀,然後擰著刀柄在柔軟的髒器上穿刺撚動,將五髒六腑都搗成一灘爛泥。“疼……”安長卿如同脫水魚兒一般彈跳一下,牙關緊扣,卻有愈來愈多的鮮血從嘴角溢出來。蕭止戈越發用力地抱緊他,似乎想幫他緩解,卻無從下手,隻能徒勞無力地撫摸著他的頭發,一遍遍的安慰:“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急促的馬蹄聲踏過宮門,長驅直入進了棲梧宮。十數個太醫早已在殿外跪迎,蕭止戈將人打橫抱進去,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太醫們大氣也不敢出,微微躬著身井然有序地上前查看。安長卿緊閉著眼,額頭上冷汗涔涔,嘴角溢出的鮮血連手帕都擦不完,漸漸染紅了衣襟。太醫們抖著手把完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硬著頭皮一齊跪在了地上。頭發胡須花白的院判哆哆嗦嗦地跪趴在地,顫抖著聲音道:“臣無能,陛下恕罪!”一句話,宣判了結局。“孤養你們這群廢物何用?!”蕭止戈狠狠一腳踹在年邁的院判胸口。他脾氣素來暴戾,又戎馬多年練得一身好力氣,一腳就將人踹得撞到了牆角的青銅鎏金暖爐上。院判哇地吐出一口血,卻來不及擦,又連忙爬起來跪趴在地,顫聲唿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餘下的太醫立即跟隨著以頭搶地,俱是兩股戰戰。蕭止戈重重喘氣,隻覺得腦子裏有根弦瀕臨斷裂。勉強平複了怒氣,陰鷙掃過求饒的太醫們,沉聲道:“給孤治!治不好,你們全都給君後陪葬!”……安長卿是被一陣哭嚎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覺得身體輕盈許多,那股子折磨他的疼痛也消失了,輕飄飄的仿佛下一刻就能飛起來。他這麽想的,也確實這麽做了。飄飄蕩蕩地出了殿門,就看見台階之下,棲梧宮的宮女太監跪了滿地,各個扯著嗓子嚎啕,表情悲愴又恐懼。蕭止戈身著明黃袞龍服,頭戴升龍冠,孑然站在台階之上,眉眼間是繚繞不散的戾氣。奇怪得很,以前安長卿總畏懼他,平日裏都恨不得躲著他走。但是現在看著,卻不怕了,隻覺得男人暴戾陰沉的表情下,還藏著許多他看不分明的情緒。安長卿迷惑地看了一陣,在看到安家人被盡數押到殿前時,隱約明白了蕭止戈的意圖。昨天是他的父親,大鄴丞相安知恪的六十五歲壽誕,相府大宴賓客,蕭止戈帶著他也去了。但沒想到得是,安知恪夥同前廢太子蕭祁桉擺了一場鴻門宴,等著蕭止戈與他入甕。蕭止戈提前察覺,躲過一劫,他卻喝了毒酒,還沒等到這場叛亂平息,便毒發了。低頭看了看變成半透明的手掌,安長卿嘴角勉強扯了扯,再沒有半點對安家人的憐憫。這一日,棲梧宮前血流成河,安家上下近五十口人,被十數個經驗老道的劊子手淩遲而死,淋漓的鮮血順著腳下蔓延,聚成一片血海,連空氣裏都滿是人血的腥味。跪在一旁觀刑的宮人嚇得戰戰兢兢,連鮮血浸濕了膝蓋,也不敢挪一挪。鄴武帝蕭止戈素有殘暴之名,從他少年時與北狄一戰,坑殺六萬北狄敗兵伊始,這兇名便傳開了。至後來登基三年,又窮兵黷武大興戰爭,大鄴百姓民不聊生屍骸遍地。再加上今日這一出,怕是惡名更上一層樓。然而蕭止戈早已經不在乎了。吩咐禁衛把安家人的屍首扔到亂葬崗,蕭止戈獨自進了棲梧宮。棲梧宮內已經收拾幹淨,角落裏放著青銅鎏金暖爐,把殿內烘得暖融融的;內殿中央擺著一張紫檀雕花大床,暗金色帷幔垂下來,隱隱綽綽能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影。蕭止戈下意識柔和了表情,放輕動作走過去,撩起了帷幔。安長卿臉上的血漬被擦洗幹淨,烏黑的長發用青玉發冠重新束好,神態安詳,仿若安睡。蕭止戈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伸出手來似乎想碰碰他,到了半途,卻又顧忌著什麽縮了迴去,男人嘴邊溢出一絲苦笑:“罷了,你素來不喜我,這時候就不再叫你不開心了。”一旁漂浮著的安長卿張張嘴想說不是的,他並不是不喜他,他隻是從未真正了解過他罷了。每次看到他蘊著極重戾氣的眉眼,再想起那些駭人的傳聞,便會本能的畏懼,自然就不再敢主動親近。隻是不管他這時候再想說什麽,都已經遲了。蕭止戈獨自待了一會兒,便叫了宮人進來,將安長卿的屍身送去入殮。宮人們垂手斂目,悄無聲息地進來,又抬著安長卿的屍身魚貫而出。最後就剩下蕭止戈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