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麽搞,跑?”“我有些擔心。”“擔心你的小命?看白侍衛劍挺快,你應該不會有事。”“我擔心王爺。”“……”紀瀛扭頭看了他一眼,不可思議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擔心那個瘋子,誰跟他交鋒都是先死的那個好吧!”“我就是擔心他不小心殺人太多。”宋頌眉頭緊鎖,真情實感的樣子讓紀瀛佩服不已:“你不是我爺爺,你是我祖宗。”第五十五章 你裝宋頌心裏相當焦急, 他皺著眉,反複的思考這其中的關鍵點。東衛作為城防營的守衛,從王府過去要經過一條相當熱鬧的永春街, 那裏夜晚和白日一樣熱鬧, 是很多有點兒閑錢都願意去買樂子的地方,除了妓館之外還有不夜樓,晚間睡不著好熱鬧的都會往那裏去。也就是說,那裏不隻是有百姓, 還有一些達官貴人。如果他是厲霄,在東衛營救火的時候突然看到王府著火,而厲霄正懷著身孕手無縛雞之力的留在王府裏會怎麽樣?他一定會快馬飛奔迴來確定厲霄沒有受傷。那, 如果要經過一條熱鬧的永春街呢?如果有什麽位高權重的官員的兒子正好在厲霄迴來的路上被殺了呢?殺宋頌其實很容易, 但殺厲霄就不容易了,如果他想殺厲霄, 一定會派死士偽裝成百姓,引原本就著急想迴來的厲霄在路上大開殺戒。宋頌當機立斷的轉身,道:“出府, 派個人去牽一匹快馬過來。”“你現在要出去?城防營失火, 你知道外麵現在多亂嗎?”齊管家也愕然的看了過來。宋頌沒有說話,白岩一言不發的跟上他,中途好幾次有刺客的劍幾乎就要將他刺穿, 白岩拉著他險險避過, 再看宋頌,他卻是腳步片刻不停的朝前走,目光堅定, 見不到半點兒慌亂。白岩貼身護在他身側,來一個殺一個, 他的劍很快,顯然是厲霄身邊得頂尖高手,目的也很明確,就是寸步不離的保護宋頌。一路出了王府,街道上不見巡邏兵的影子,宋頌繼續朝前走,紀瀛跟一張紙似的緊貼在他身邊,不要臉的蹭著白岩的保護。耳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是齊管家,他跳下馬,道:“您會騎嗎?”“可以試試。”他前世今生都沒怎麽騎過馬,扒著馬背朝上爬的時候又一不小心滑了下來,紀瀛見狀伸手來托他,道:“你自己去?”“白岩跟我一起。”宋頌當然不可能自己跑出去送命,雖然王府的刺客這會兒正跟府衛纏鬥,誰知道外麵會不會還有,更何況他馬術不精,萬一被甩下來那可就慘了。得到命令的白岩幹淨利落的上馬,道:“得罪。”他一隻手從宋頌身後伸出,握住馬韁,一夾馬腹便衝了出去。馬兒剛剛衝出去不遠,一個蒙麵人忽然從一側的屋頂上拔劍而來,白岩反手去擋,劍身相碰,虎口被震得微微發麻,他神色愕然,道:“是高手。”他一拍馬臀,借力躍起,不得不與對方纏鬥在一處。宋頌急忙抓緊馬韁,笨拙的抬了好幾次腳,勉強勾住了腳蹬,身邊一旦少了護衛,心裏便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一個身影落在了自己的身後,一扭頭,正是紀瀛那家夥,他道:“白侍衛跟那人打的火熱,看來隻有我勉強能護你一程了。”宋頌道了謝。馬兒衝進了永春大街,宋頌急忙拉緊馬韁停下動作。永春大街燈火通明,很熱鬧不同尋常的熱鬧。不夜樓上的窗戶大開,有人從裏麵探出頭朝東方看,樓下也有百姓在駐足觀望,但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有一部分人,一邊把自己融於熱鬧,一邊頻頻在往長街盡頭看,仿佛在一心二用的等待著什麽。紀瀛估計也覺得自己站在馬背上過於高調,於是在他身後側坐下來,道:“看樣子你不用擔心了。”宋頌卻伸手把他從馬上推了下去,紀瀛剛要說什麽,就見他自己也下了馬,宋頌將鬥篷的帽子戴上,道:“我們走過去,先找到殿下再說。”紀瀛權衡了一下,白侍衛跟那個高手過招目前還不知輸贏,王府的刺客也不知有沒有清理幹淨,對於宋頌來說,的確是要先找到相公才算有了主心骨。隻好道:“行吧。”宋頌棄去過分顯眼的駿馬,抬步融入熱鬧的街上,一邊悄悄觀察周圍的人,一邊盡量迅速的穿越過去。紀瀛跟在他身邊,也在留意一側的人,低聲道:“你覺得這裏有異常?”宋頌道:“隻是猜測。”但很奇怪,王府的火現在還在燒著,可厲霄卻還不見蹤影,宋頌隻能推測,他是被什麽人給纏住了。遠離了熱鬧的人群,宋頌立刻衝著東衛營跑去,紀瀛皺了皺眉,繼續打著哆嗦跟在他身邊,道:“你跑慢一些,要小心孩子。”這話一出,宋頌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一瞬,但緊接著,對於厲霄的擔心就再次讓他加快了腳步,出了熱鬧的永春街,再往前走一段路,拐彎便能看到東衛營,但就在這時,卻又竄出來了幾個黑衣人,紀瀛大吃一驚,一邊拉著他躲,一邊輕飄飄的移動腳步,他弱柳扶風似的飄著,輕功了得,但武功造詣顯然不深。兩人很快被逼得後退,眼看著就要退無可退,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一個人影提著一把沾血的長刀,帶著風暴一般的凜冽殺氣,目光死死盯著王府著火的方向,一路行來。“殿下!!”盡管夜深,他還未看清對方的臉,但從他騎馬的姿勢,宋頌已經將其認了出來。他站在永春街頭,見到馬上那人飛身而起,如狼似虎的朝他撲了過來。宋頌站著沒動,心因為和厲霄的距離漸漸接近而安穩了下來,他鬆了口氣,胳膊又被紀瀛拉了一下,但擦過耳邊的長刀還是讓他脖子一涼,他順勢側身,眼角餘光看到厲霄身影加速,長刀高揚,殷紅的鮮血潑墨一般濺上雪白的披風。他心跳快如擂鼓,大腦一陣陣的發悶,下意識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有些濕漉漉的,他有些懵,心想莫不是要死了。“頌兒!”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脖子,厲霄目眥欲裂:“頌兒,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