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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雲貴不明白自己為什麽一張口便會喊出四眼妹來,或許是從前習慣了的緣故,那時候每次洪韻兒隻要一說姐姐我這句口頭禪,他就會喊出他給洪韻兒起的外號―四眼妹,這次也沒有例外。同時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頓,分出一隻手來死死的握住洪宣嬌的左手,刀鋒停在自己的咽喉上數寸的地方,不能再往前進一分。


    四目相投之下,兩人都是呆住了,在怪異的沉默之中,兩人都彼此聽到對方微重的唿吸聲,還可以感受到對方碰碰的心跳聲。


    吐氣如蘭的怡香之中,洪宣嬌沒有出言否認,蕭雲貴知道這沉默便是默認了。望著眼前這個嬌美如花的女子,除了眼神之中還依稀能找出洪韻兒那鄙夷和不屑的驕傲神態之外,別的沒一樣能和那個四眼鋼牙妹聯係到一起去。柔軟的身軀壓在蕭雲貴身上,女兒的體香味讓蕭雲貴的身體開始有了最原始的反應。


    可惜好景不長,兩人這女上男下的姿態僅僅保持了一會兒,山道下傳來兩人親衛的唿喚聲:“西王、西王娘,你們沒事吧?!”


    聽到唿喊聲,洪宣嬌好像觸電一般,急忙跳起身來,漲紅了小臉,急忙收起兵刃坐好,慌慌張張的整理著有些淩亂的衣袍和秀發。心中卻是怦怦直跳,還好自己及時收手了,想不到幾個護衛沒走遠,這麽快就趕過來了,要是真把這西王給殺了,自己就算再能編故事隻怕也不能自圓其說。


    蕭雲貴也急忙起身,正襟危坐,斜睨了洪宣嬌一眼,隻見她將匕首收入懷中,短刃插入靴筒之內,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該死的四眼妹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兵器啊。


    四名護衛快步趕來,卻見兩人都各自端坐,似乎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蕭雲貴溫言道:“大驚小怪的做什麽?本王和西王娘沒事,你們下去吧。”


    四名男女護衛互相望了望,適才他們聽得動靜,才急忙趕上來,卻想不到這裏並沒發生什麽事,難道是四人都聽錯了?一個女兵護衛忽然指著蕭雲貴急道:“西王,你脖子上流血了。”


    蕭雲貴伸手摸了摸脖頸處,心中暗暗惱怒,他娘的又見紅了,還好傷口不深,隻是蹭破點皮,恨恨的看了洪宣嬌一眼,這四眼妹卻像沒事人一般,扭頭看著別處。蕭雲貴忍住怒氣,沉聲說道:“沒事,抓破點皮,你們下去吧。”


    兩女兵眼尖,鄙見洪宣嬌臉上紅暈未消,還在整理淩亂的秀發,忍不住吃吃的憋住笑意,拉了拉兩個男兵,便轉身退了下去。跟著山道上傳來四人議論的聲音,“原來是西王和西王娘在耍花槍。”“是啊,許久沒見,定是西王想親熱一下,結果被西王娘輕輕的教訓了一下。”


    山上寂靜,這些話都飄了上來,洪宣嬌俏臉又是一紅,掏出一塊雪白的汗巾遞了過去,“對不起,先止止血吧。”見蕭雲貴氣衝衝的接過汗巾,洪宣嬌低聲問道:“你、你是鼻涕蟲蕭雲貴?”


    蕭雲貴沒好氣的道:“本少爺是蕭雲貴,不是什麽鼻涕蟲!”跟著疑惑的問道:“我隻叫了你一聲四眼妹,你怎麽就猜到是我?”


    洪宣嬌臉上一黑,慍道:“從小到大隻有你這個沒教養的家夥一直叫我這個,那天我們四個一道在磐陀石照相,然後姐姐我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我想著你們三個興許也會和我一樣穿越,你這個冒牌西王行事又如此猥瑣,所以我猜是你。”跟著也疑惑的問道:“那你又是怎麽猜到是我?還叫我那難聽的外號?”


    蕭雲貴摸了摸脖頸,血已經止住,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聽你說姐姐我這句口頭禪,就順口說了。”此話一出,蕭雲貴和洪韻兒心頭都是一驚,兩人這才想到,為什麽自己會這麽自然而然的想到麵前的人是對方?難道還真是應了那句話,真正了解自己的始終是你的仇人?


    “不錯,我就是洪韻兒,真想不到啊,一次登山活動讓我們倆穿越了,你變成了太平天國的西王蕭朝貴,我卻變成了西王娘洪宣嬌。”洪韻兒輕歎一聲道:“這些天我一直都提心吊膽的,這時候認出你來,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便安穩了許多。”


    蕭雲貴心中也是一陣激蕩,急忙問道:“四眼妹,清筠和鄉巴佬呢?”


    洪韻兒搖搖頭道:“我隻遇上了你,原本我還以為你們都沒事,隻有我一個人穿越了呢。”


    這個時候蕭雲貴已經不必再裝成那個粗魯豪邁的蕭朝貴了,他抱著頭苦惱的哀歎一聲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們怎麽會來到這鬼地方,還失去了自己的身體附在別人的身上。四眼妹,你知道嗎?這些天我裝得好辛苦,原來要裝成別人,才是最要命的事啊。”


    洪韻兒也是哀歎一聲,單手支頤,若有所思的道:“姐姐我何嚐不是戰戰兢兢的,生怕被人看出破綻來,隨時可能會小命不保啊。其實想想,我們人類活在世上,成年之後就很少用自己的本來麵目示人的,人人都是帶著厚厚的偽裝麵具過活,你從前不是自詡風流少爺,逢場作戲不正是你的拿手好戲麽?你怎麽倒叫起苦來了?”


    蕭雲貴抬起頭來,卻見他雙眼有些通紅,他幾乎咆哮起來:“逢場作戲不會用拿命去拚,不用整天對著那些臭氣熏天的泥腿子,更不用見到血淋淋的死人頭!這裏什麽都沒有,要上哪裏去隻能騎馬,一到晚上四處都是黑漆漆的,茅坑你去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身邊隻有殺戮和爾虞我詐,都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活著!你告訴我待在這裏到底有什麽意思?!”


    洪韻兒急忙拉了他一把,低聲道:“你小聲點,山道上還有人的。”


    蕭雲貴咬牙切齒的詛咒著,好像要把這些日子以來的憋屈都發泄出來,他麵色痛苦而猙獰:“四眼妹,你知道要怎麽才能迴去麽?我一分鍾都不想再在這裏,也不想在別人的軀殼裏,他娘的,老子平白無故的老了七歲!還長成這麽個銼樣兒!還不如死了算了!”


    洪韻兒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卻撫著臉笑得甚是燦爛:“我倒是挺滿意這幅身軀的,又沒有八百度的近視和散光,身高也比原來高,比從前的我更加的美貌,唔,姐姐我很滿意。”


    蕭雲貴冷笑道:“你得意個屁,你這幅身軀已經生過孩子了!”


    一瞬間洪韻兒的臉紅得像要滴血,唰的一聲拔出靴筒中的短刃,指著蕭雲貴怒道:“你、你找死是麽?”


    蕭雲貴嚇了一跳,這時候洪韻兒的身手可不是從前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四眼妹,急忙擺手強笑道:“開玩笑的,別動氣,咱們同是一道的,有話慢慢說。”洪韻兒兀自怒意滿容,生氣的樣子居然也很好看,讓蕭雲貴又是一陣神魂顛倒。


    洪韻兒怒意稍退,整理了一下思緒,把玩著手中的短刃,貝齒輕啟緩緩說道:“這些天我也在想我們到底是怎麽穿越的,那時候我隻記得我們四個在照相,然後一道白光閃過……”


    蕭雲貴接口道:“對、對,我也記得有道白光,然後身體就像空氣一樣,跟著白光飄走。”


    洪韻兒站起身,雙手負於背後,手中的短刀仍是一晃一晃的,她踱了幾步,若有所思的道:“我敢肯定,那道白光不是照相機的閃光,一定是一道閃電,我讀過一些書,但凡穿越都需要強大的能量,或許瞬間強大的閃電也能有這樣的能量讓我們穿越。”


    蕭雲貴愣了一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四個都被雷電擊中了?”


    洪韻兒麵色凝重,點點頭道:“一定是這樣,而且那時候我們站在磐陀石上,那石頭一定也是有古怪的。”


    蕭雲貴哦了一聲,麵露喜色道:“那我們隻要到雲南雞足山去,再到磐陀石上被雷劈一次,就能迴去了?”


    洪韻兒微微一愣,這小子怎麽還想著迴去?當下急忙說道:“你先別高興,我想我們是迴不去了,我們原來的身體真被雷電擊中的話,也不知道被燒成什麽樣了,就算真能穿迴去,也是變成僵屍的命。再說了,就算真能迴去,你的靈魂就一定能附迴自己身上麽?而且就一定能迴到我們的時空麽?要是迴到什麽單細胞生物的年代,你才是欲哭無淚!”


    蕭雲貴一怔,細想來洪韻兒的話的確很對,原本自己一直苦苦尋找穿迴去的方法,如今被洪韻兒一頓教訓,盡數化為泡影,他忍不住悲愴的哀鳴一聲,苦著臉道:“那我們就得一直待在這個野蠻蒙昧的時代麽?這沒電燈、沒電視、沒手機,他娘的什麽都沒有。”


    洪韻兒掩口笑了笑,收起短刃,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你不覺得這個時代的空氣很好嗎?做人不要那麽悲觀,一切要往好的方麵去想。沒讓你穿成什麽阿貓阿狗,最後悲慘的活活餓死或者是被人殺死,也沒讓你穿成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你應該慶幸了。說真的,這些天我天天都虔誠的感謝上帝耶穌,讓我附到這副身軀上,身份尊貴,而且從前一些不好的地方都沒了,所以我很滿足。”


    蕭雲貴哼了一聲,看著洪韻兒豐滿的胸脯,忍不住吞了口饞咽,有些氣惱的道:“你倒好,從前沒有相貌,現在有了,加上你讀過的書和我看過的女人一樣多,你豈不是很完美了?”


    洪韻兒微微有些自得,笑了笑安慰他道:“其實你也不差啊,這幅身軀可是太平天國西王蕭朝貴,他不過三十歲上下,身強力壯,武藝又好,比你從前那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不知道好多少倍,而且你身份尊貴,太平天國的三號人物啊,掌握著多少人的生死,難道這樣你還不滿足麽?”


    蕭雲貴苦著臉道:“隨時小命不保啊,我怎麽覺得你這個洪宣嬌老是想要殺我呢?”


    洪韻兒哦了一聲,這才想起東王的密令來,皺眉道:“這是有原因的,既然咱們倆同是一道的,從前那些仇怨咱們暫且放下,同心協力應付麵前的危局,為什麽我要殺你,讓我詳細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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