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彎刀的葉流雲,整個人已經開始戰栗了起來。雖然依舊成半蹲的姿勢,但是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銳氣。


    即使他再能打,葉家的人可以以一抵十。但是,這點兒人,終究是會淹沒在開山刀的海洋中。


    雙拳難敵四手,敵眾我寡的時候。他們終於意識到恐懼來,葉家的所有人員眸子裏都是出現了濃濃的灰白之色,絕望的握緊著手中的武器。


    夜色深沉,剛剛還如牛毛一般的細雨,漸漸大了一些。落在這一座陰陽公園之中,再次增添了一抹落寂的氣氛。


    一雙雙眸子,都是看向了葉誌超。


    葉誌超緊握的拳頭,臉色發白,嘴唇發紫。全身上下像是僵屍一樣,緊繃了起來。


    夜東流毫不講理了,直接讓他下跪給夜流觴磕頭賠罪。但是,這兒是眾目睽睽之下。京城的多少商界政界名流,以後要怎麽看他葉誌超?


    最為重要的,葉流雲下跪。但是,他葉誌超不可以下跪。畢竟,他是葉家的家主,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代表著京城四大家族之一的葉家。


    這一跪,那是葉家整個顏麵無存,尊嚴掃地。


    不跪,那麽就是死!


    這一瞬間,葉誌超終於開始後悔了起來,不該大意孤軍深入。本以為這樣可以表露誠心,接著請罪的時機,可以給葉家落下一個同盟者。但是,這一瞬間他才是知道這一來,根本就是羊入虎口,任憑宰割。


    這世上什麽藥都是有賣的,但就是沒有後悔藥可以賣。


    葉誌超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了密密麻麻的三千黑袍湧了過來。甚至,葉誌超可以感受到那一把把開山刀揮舞時候撲麵而來的刀風,以及這三千黑袍身上所帶著不加掩飾的殺氣。


    “殺!”


    夜東流終於忍無可忍,像是一頭雄獅一樣。提著那一把開山刀,人刀合一,一躍而上。


    人在後,刀在前。開山刀帶著一往無前的淩厲氣勢,向著葉誌超的麵門砍了過去。


    夜東流這把開山刀,重達七十二斤,揮舞出去,氣勢磅礴。仿佛,這飄落下來的雨線,就被這一刀攔腰斬斷,再落不下去。


    像是黑夜之中,一閃而過的匹練,刺破了這黑沉沉的夜晚。


    圍觀的這些京城商賈政要,一個個都是閉上了眼睛,在心底深深歎了一口氣。以夜東流這樣淩厲的一刀下去,接下來葉誌超不是人頭飛舞出去。恐怕,將是從麵門上一刀直接斬落下去,把葉誌超一刀劈成兩半。


    夜東流這首先一出手,三千黑袍像是三千名死士一樣。緊跟而上,全部都是提刀撲了過去,悍不畏死。


    刀刀都是向著這些葉家人的軟肋而去,這些刀鋒上舔血的漢子,一個個都是冷酷無情。不講刀法仁義,隻會講究一刀致命。


    “殺!殺!殺!”


    再次整齊的呐喊聲,聲勢浩蕩的傳開開來。一瞬間地動山搖,山河變色。整個陰陽公園,仿佛都是顫動了起來。


    下一刻,就是血濺五步,人頭落地。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葉誌超終於噗通一聲,雙膝跪地,發出一聲悶響。


    “我跪,我跪。”葉誌超仰起頭來,雨點打濕了他的頭發,風吹亂了他的頭發,看起來蓬頭垢麵,相當狼狽,開口尖聲叫道。


    所有的呐喊聲,所有揮舞的刀光在這一瞬間全部停了下來。


    隻有一雙雙嗜血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看向了葉家一群人。然後,三千黑袍,全部齊刷刷的看向了夜東流。


    在葉誌超尖叫了出來的時候,夜東流住手了。


    這些兄弟們,都是看著夜東流的眼色行事。這些年來,血雨腥風,早已經培養出了一種默契。


    夜東流動,三千黑袍一起動;夜東流停,三千黑袍一起停。


    這就是兄弟,熱血男兒同生共死並肩戰天下!


    “全部跪過去,磕頭。”夜東流提著開山刀,滿麵煞氣,開口冷聲喝道。


    對於葉誌超來說,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跪在地上的他,不敢起來。頓時,挪動著自己的腿子,慢慢的在地上摩擦著跪了過去。


    在他身後,葉流雲一群人全部就是這樣跟著葉誌超,緩緩的跪到了墓前。


    咚咚咚!


    磕頭的聲響,連綿不絕,響徹在這陰陽公園。


    葉誌超帶領著所有的葉家人,頭部劇烈的撞擊在了墓前的青石地上,發出了一陣陣響亮的悶響。


    夜東流提刀站在墓前,三千黑袍同樣提刀站在墓前。冷冽的注視著葉家一群人,目光像是野狼一樣銳利兇猛。


    這一瞬間,這一場牛毛細雨,終於徹底轉大了起來。雨下如注,劈裏啪啦,敲打著這一座陰陽公園。


    雨中,墓前夜流觴的黑白照片,無聲的看著這一幕。


    對於她來說,要是看到了這一切,會不會心底稍微欣慰一點兒?


    而夜東流整個時候,冷眼掃了一眼葉家眾人。然後,開口冷聲命令了起來:“把剛剛葉家送來的花圈,吊籃全部給我燒了。”


    刹那間,這陰陽公園之中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澆上了汽油的花圈吊籃,這大雨壓根都是淋不熄滅。轉瞬之間,這些東西就是被焚燒的一幹二淨。


    夜東流不想讓葉家的任何東西,來打擾自己愛女的安息。


    夜東流站在墓前,得力的手下幹將阿傑撐著一把大黑傘,把夜東流遮擋在了傘下。但是他自己卻是被傾盆而下的大雨,給澆的全身濕透。


    不過,阿傑巋然不動,像是一塊巨大的磐石一般。任憑大雨敲打,但是手中的大黑傘卻是顫都是不會顫一下。


    三千黑袍兄弟,全部站在夜東流身後,站在雨中。一個個都像是石雕木塑,任憑雨打風吹。


    但是,隻要夜東流站在前麵。他身後即使是槍林彈雨,刀山火海,夜東流不動,他們絕對會一動不動堅守在夜東流身後。


    這就是兄弟,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二十年!


    而京城政要和商賈,都是知道情況不妙。再看下去,恐怕要惹火上身。趁著大雨如注的時候,落湯雞一樣迅速逃開。


    夜東流不喊停,葉誌超依舊是咚咚咚扣著響頭。


    身後,三千黑袍那巨大的氣勢壓迫,使他大氣都是不敢喘一口。他同樣知道,現在命懸一線。加上的確是心底深深畏懼了起來,全身顫抖。所以,葉誌超把所有的力氣,都是用來磕頭。


    葉誌超不敢停,葉流雲這一群葉家的人更不敢停。


    不知不覺,他們額頭用力的撞擊墓碑前青石地板,肌膚已經裂開,汩汩流出了腥紅的血液。


    不過,他們誰都是不敢擦。任憑血水和雨水混合交雜在一起,然後滑落下來,落在臉頰,狼狽而猙獰!


    夜東流看了一陣子,忽然想起了什麽。


    一把推開了頭上的大黑傘,開口不悅的道:“兄弟們都在淋雨,我打什麽傘?快拿開,大家說好同甘共苦的。”


    “是,是。”阿傑這才是收起了那一把大黑傘。


    而夜東流站在雨中,看著夜流觴墓碑前不停磕頭的葉家眾人。忽然,整個人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葉流雲的頭發,然後提起了葉流雲的頭。最後,又是用力的把葉流雲的頭按在了地麵上。


    咚咚咚。


    就這樣夜東流控製著葉流雲,在雨中給自己女兒瘋狂的磕著響頭。


    葉流雲不敢動,不敢反抗。身後兩旁都是已經站滿了夜東流黑壓壓的三千黑袍,雨中依然提刀,麵色冷峻。


    就這樣按著葉流雲磕頭了許久之後,夜東流終於是放開了葉流雲。


    看著雨中自己女兒的黑白照片,開口低聲而道:“我知道,你死後。父親不管做什麽,都抵消不了生前的罪孽。我更知道,你走的時候,心底是怨恨這個父親的。我以前不配做你父親,但是現在我會挺直腰杆。告訴所有人,你夜流觴是我夜東流最愛的女兒。而我夜東流的女兒,誰都是不得放肆欺辱。否則,我定讓他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


    聲音鏗鏘有力,落地有聲。字字都是比這落雨響亮,迴蕩在這夜色裏。


    不知道夜流觴是否真的聽到了夜東流這席話,落雨劈裏啪啦打在她墳墓上的時候,忽然這一刻四周的花圈劈裏啪啦的倒了下來。


    “看來,小姐終於解開了心中最大的心結。她已經爬了出來,從這一座墳墓上空,升騰而起,含笑去另外一個國度了。”站在夜東流身後的阿傑,同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這個時候,看著花圈劈裏啪啦的倒地,忽然是幻想著開口輕聲的說道。


    夜東流微微一怔,隨即猛然抬起頭來,看向了墳墓上空。是否,真的如阿傑所說?愛女夜流觴終於解開了心結,含笑走了。


    落雨無聲,寒夜寂寂。


    夜東流沉默良久之後,看著那葉家的眾人,開口冷聲命令道:“什麽時候雨停了,你們才可以起來。趁著這一場大雨,多跪一會兒,讓大雨來衝刷衝刷你們身上的罪惡。”


    話罷,夜東流轉過身,看著這夜空。眸子裏寒芒閃爍,一字一字的道:“這不是結束,這才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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