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迴到藍媚兒病房之中,在旁邊病床上將就了一夜。


    天剛蒙蒙亮,蕭逸就帶著藍媚兒離開了醫院。因為,蕭逸做賊心虛,天亮之後,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和自己的小弟蕭超然。


    這整的藍媚兒坐在計程車上,都一直在反反複複嘟囔著。


    “蕭逸,你這是趕著投胎了。這麽著急幹什麽,天都沒亮。再說,我現在可是傷病員。傷病員你知道嗎?火急火燎要是傷口化膿了怎麽辦?”藍媚兒在睡夢中被吵醒之後,一直都迷迷糊糊的。現在坐上計程車上,終於開始發飆了起來。


    隻是,蕭逸聽著這席話,當即眉頭皺了起來。


    昨天藍媚兒可是興高采烈說不用治療的,這都是一點兒小傷。壓根,不在話下,過幾天自然而然就痊愈了。今天,卻是拿傷病員來說事。看來,這女人的話,反複無常,的確是不值得相信啊。


    蕭逸耷拉著腦袋,坐在藍媚兒身旁。沉思了一下,然後訕訕一笑道:“我昨晚在醫院收了一個小弟?”


    “收了一個小弟?”藍媚兒一怔,然後開口道:“怎麽,害怕給見麵禮還是怎麽著?做賊心虛,跑的這麽快。”


    “不是。”蕭逸拉長著臉,慢吞吞說道:“我這個新收的小弟,他,他,他是蕭超然。”


    一聽這話,藍媚兒瞬間從座位上坐直了起來。撓了撓自己的耳朵,開口大聲的喊道:“你,你,你說什麽?”


    “他逼著我和他結拜為兄弟。並且,自告奮勇,認我做大哥。”蕭逸沉吟了一下,很是苦澀的說道。


    這一下,藍媚兒整個人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是使勁在自己肩膀上掐了一把。當那一股疼痛傳來,讓藍媚兒意識到這並不是在做夢。


    隨即,藍媚兒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熱淚盈眶,笑的花枝亂顫。


    最後,藍媚兒笑著笑著更是在座椅上打滾了起來。


    蕭逸那一張臉慢慢黑了下來,黑的享受一塊焦炭,黑的像是一塊鍋底,黑的像是他老硯台裏的濃墨。


    這叫做什麽事?


    蕭逸一想起昨晚上蕭超然逼著自己歃血為盟,興奮的叫自己大哥的鏡頭。他的心,就這麽顫了起來。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實在不是自己不是人,而是蕭超然太熱情啊。自己是死活不答應的,可是硬是讓蕭超然容納來霸王硬上弓了。


    “你真牛逼,牛逼大發了。把你老子都收做小弟了,這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成千古絕唱了。上下五千年,你是第一人。你果然不愧是李太白的徒弟,怎一個牛字了得?”藍媚兒這個時候手舞足蹈,興奮的拍起了自己小胸脯。


    蕭逸搖了搖頭,那張臉終於拉長的像他褲襠之中那一根大jb。


    離開了醫院之後,迴到酒店。蘇媚然已經不見人影,看來這些日子以來蘇氏地產的生意無可抵擋啊。讓蘇媚然整日,都是忙的不見人影。


    蕭逸歎了一口氣,叫來了早餐在房間吃了起來。而藍媚兒依舊在酒店的床榻之上翻滾,開口很是樂嗬樂嗬的道:“蕭逸,你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千古絕唱啊……”


    “我肚子疼。”


    蕭逸鑽進了廁所。


    蕭超然早晨去找大哥,發現自己大哥蕭逸已經不辭而別。想想之後,倒覺得正常。太白的徒弟,加上歐聯古堡的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最為正常不過了。


    而後,蕭超然迅速辦了出院手續,風塵仆仆離開了這家醫院。一路很是低調,悄悄迴到了自己家族的複古式別墅中。


    別墅大廳之中,已經坐滿了人。


    大哥蕭辰飛頭發微白,已經五十過的年紀。但是,依舊是神采奕奕。穿著一身阿瑪尼的西服,坐在大廳右側的第一個位置。隻是,那一張臉上,偶爾透出來一絲焦急之色。手指輕輕敲擊著身下那一把非洲花梨木椅子的椅背,隻是明顯今日蕭辰飛敲擊的聲音有些紊亂。


    看的出來,蕭辰飛有心事。


    而在蕭辰飛下側,有著蕭超然的二哥三哥。一個個都是做賊心虛,臉色有些不自然。


    倒是老爺子蕭水寒氣定神閑坐在上位,那一雙眼睛眯了起來。隻是,偶爾一道精光一閃而逝。可以看出來,矍鑠的老爺子蕭水寒依舊虎威猶在。


    而左側是坐著小一輩的年輕人,蕭誌遠坐在其中。這個時候,手掌心已經握了一手的汗水。


    蕭超然就這麽一步步走進了別墅的大廳,依舊像是往常一樣目光淡漠掃視了一眼。然後,坐在了老爺子的對麵,開口一字一頓的道:“爸,我迴來了。”


    隻有這五個字,但是和尋常蕭超然說起來,語氣已經截然不同。這五個字,蕭超然說的相當用勁。不知道是說我迴到家族了,還是昔日那一個意氣風發的蕭超然迴來了?


    老爺子蕭水寒看了過去,然後目光炯炯有神打量了一眼。最後,開口問道:“昨晚在醉月茶社聽說遭遇襲擊了?”


    “是的。”蕭超然很是幹脆的點了點頭,瀟灑自如的道:“不過是一些下毛賊,宰了就是。本來昨晚上可以迴來,看雨太大。我想,野外看秋雨,別有一番意境。所以,導致迴來遲了。”


    蕭超然說起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都是不眨一下。但是,大廳之中所有人都不會輕易相信。昨晚上一地二樓那些漫天紛飛的飛刀,醉月茶社一樓的茶客都是見識過了。在那種情況下,逃生下來。絕對不會輕鬆,哪裏會有蕭超然說的這麽輕鬆。


    “超然,聽說是昨晚上洪門的飛刀堂親自出馬了。並且,副幫主席慕雲親自出馬了。”老爺子蕭水寒這個時候,聲音大如洪鍾。


    雖然已老,但是他依舊是整個蕭家的家主。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已經通過一些關係打聽到了一些眉目。


    蕭超然聽到老爺子的問話之後,竟然端起了麵前的碧螺春,輕輕吹了吹茶末。氣定神閑,並沒有著急迴答。


    但是,蕭辰飛一下子著急,開口訓斥道:“超然,怎麽迴事,父親問你話,你還喝什麽茶?我們可是在這裏等了一夜,你這是什麽態度?”


    蕭超然進屋之後,自始至終都是未曾看過一眼自己幾個哥哥。他在眼中,已經不存在這些人了。這個時候,心裏惴惴不安著急的蕭辰飛,率先向著蕭超然發難了起來。


    蕭超然一聽這話,當即把手中捧著那一個茶杯。砰的一下,扔在了地上。


    茶水四濺,瓷片散落一地。


    蕭超然仰起頭來,冷眼看著自己大哥蕭辰飛。終於,開始借機發難了起來:“大哥,難不成現在這個家你已經開始做主了嗎?父親問我話,我喝杯茶先壓壓驚怎麽著不行是嗎?父親都沒有發話責備,你已經開始擺譜來了。這個家,現在是父親大人做主。以後,是我做主。你先要明白明白,你自己的位置。現在,你給我聽著就好,沒有你說話的份。”


    整個大廳仿佛一下子安靜了起來,所有人都是愣了。包括坐在上位的老爺子,蕭水寒同樣是一怔。似乎,是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那一雙渾濁的眸子裏,精光四射。縮在袖子裏的手,一下子握得緊緊的。


    當然,同樣瞠目結舌呆滯下來還有蕭超然的三個哥哥。


    蕭超然自從丟失孩子以後,行屍走肉一樣。所有的心思,都是花費在尋找兒子身上。對於家族的決議,以及家族的所有事情,都是愛理不理。向來,脾氣溫和,對自己這幾個哥哥處處退讓。但是,現在這蕭超然剛剛迴來了,還不到幾分鍾就開始發飆了起來。


    對於這李氏家族這些核心人物來說,似乎都已經忘記了蕭超然上一次發火是在多少年前。


    蕭辰飛臉色一下子漲的通紅,然後整個人氣的咬牙切齒反複的說道:“你,你,你……”


    而蕭超然已經壓根都不看向自己的大哥,而是仰起頭來,開口鏗鏘有力的道:“我,迴來了。“


    同樣是這五個字,同樣是一字一頓,鏗鏘有力。但是,這個時候,這句話這些人聽在耳中,已經大不相同。


    一個個眼前都是浮現了多年前,那一個誌比天高熱血沸騰一身是膽的少年。那時候,家族在他的帶領下,蒸蒸日上。


    同樣,因為他過於出色的表現,導致了洪門的注意,導致了他一生災難的開始。


    老爺子蕭水寒這個時候長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的道:“迴來了就好。”


    隨即,蕭超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開口熱血沸騰的道:“昨晚洪門是出動了飛刀堂,出動了洪門副幫主天機閣長老席慕雲。但是,全部一個個都被我冒雨宰了。這些雜碎,宰殺起來輕而易舉。雨中殺人,人頭紛飛,血雨落地。痛快,痛快,好多年沒有這麽痛快了。”


    最後,蕭超然朗聲而道:“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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