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恨不得揚天長吼一句:“這他媽是怎麽一迴事?哪有老子步步逼宮,逼迫自己兒子和他結拜為兄弟的?”


    不過,這個時候蕭超然已經眉開眼笑,熱情洋溢的道:“既然這件事情,不是高攀的話。那麽,就這麽決定下來了。既然你糾結於年齡這個問題,那麽以後我就尊稱你一聲大哥好了。這樣,免得說我占你便宜。”


    “什麽是就這麽決定了下來?”蕭逸這一下措手不及,馬上抗議起來了。


    “難不成,大哥還是讓我在高攀?”蕭超然是老江湖了,一下子拿捏出蕭逸的軟肋,開口問了起來。


    蕭逸迅速應道:“不是高攀,不是高攀……”


    “那不就行了。”蕭超然這個時候,迅速的一錘子定音了下來:“這件事情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大哥我們就不學古人香案香燭豬頭祭天。現在,我們條件有限,就一切從簡吧。隻要心意到了,那麽就可以了。”


    “可是……”蕭逸整張臉上,都是爬滿了一條一條的黑線。


    蕭逸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蕭超然已經精神亢奮的跳下了床。然後,一把拉著蕭逸跪在了病房的地板上。把病房的茶水,倒了兩碗放在朝北位置。又是從懷裏掏出了一包香煙,點燃了三根煙,小心翼翼的把煙頭朝上。


    火星一閃一閃,蕭超然那一張臉格外的誠摯。


    他拉著蕭逸,向著北方拜了三拜,然後開口朗聲而道:“我蕭超然和蕭逸從今天起願為一世兄弟,我為弟他為兄。特此納投名狀,結兄弟儀,死生相隨,吉兇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外人亂我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兄弟亂我兄弟者,視投名狀,必殺之。天地作正,山河為盟。有違此誓,天地誅之。”


    蕭超然這句話鏗鏘有力,像是珠玉落地,字正腔圓。可以看出來,蕭超然說這句話的時候格外認真。


    而蕭逸這個時候,被拉著拜了三拜之後。整個人,都是在發愣。在心裏一個勁的痛罵,這他媽算怎麽一迴事?還他媽的立投名狀,狀個幾把啊……


    可是,蕭超然已經催促了起來:“大哥,快點啊。良辰吉時,切莫猶豫了。”


    然後,蕭超然已經咬破了手指頭,滴在了那茶水裏。


    蕭逸一看這勢頭,當即都是想哭了。可是,這個時候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無路可退。蕭逸隻能是是耷拉著耳朵,含糊不清的開口道:“我xx和蕭超然從今天起願為一世兄弟,我為x他為x。特此納投名狀,結兄弟儀,死生相隨,吉兇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


    聲音很小很小,很模糊,幾乎都是聽不見。並且,蕭逸故意在幾個關鍵的字上,壓根都是含糊不清一 而過。他實在是沒有勇氣,把這麽豪情狀語的誓詞念了出來。


    畢竟,現在跪在旁邊可能就是他爹啊?


    可是,蕭超然這個時候很興奮的道:“看來,兄弟今晚淋雨之後,嗓子有些不舒服啊。不過,不礙事,心誠則靈。今晚沒酒,我們就以茶代酒好了。來,滴血,我們歃血為盟。”


    歃血為盟,歃你媽個頭啊?


    蕭逸在心底深處,憤懣的罵了一句,然後,咬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到了茶水裏。


    最後,跟隨著蕭超然,以茶代酒,把滴血過後的茶水一飲而盡。


    做完了這簡陋的結拜儀式之後,蕭超然終於性質昂揚拉著蕭逸站了起來。拍著蕭逸的肩膀,很是熱情的喊道:“大哥。”


    這一下,蕭逸的問題就來了,這是他媽的應了還是不應了?


    “大哥,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蕭超然看著蕭逸臉色怪怪的,關切的問道。


    “嗯嗯。“蕭逸厚著臉皮,輕輕的嗯了一聲。整個人,都是處在夢遊狀態的。自己老爹喊自己一聲大哥,自己這能應嗎?是你,你敢應嗎?


    “今日結拜為兄弟了,以後大哥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那麽,盡管吩咐。”蕭超然現在很豪邁,開口洋洋灑灑的說道:“今日大哥救了小弟一命,又解開了小弟多年的心結。這種恩情,小弟以後定當重報。剛剛聽聞,大哥未曾婚配。恰好,我夫人她妹妹家有個女兒,出落的亭亭玉立,不知道我可以為大哥牽牽線嗎?”


    一聽這話,蕭逸一張臉黑的像是焦炭一樣。


    蕭超然妻子妹妹的女兒,那麽就是自己的表妹。把自己的表妹介紹給自己,那豈不亂了?而幹這件事情的,竟然是自己老爹。


    一想明白這層關係,蕭逸額頭上冷汗滾落下來。慌忙的擺了擺手,開口曖昧的道:“我和藍小姐關係不錯。”


    熱情過了頭的蕭超然,一想起蕭逸和藍媚兒的關係。頓時哦了一聲,不做聲了。畢竟,藍媚兒是歐聯古堡的人。要是自己大哥和歐聯古堡的人,結為親家了,那麽簡直太好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就不多操心了。改日,我定當邀請大哥去我家做客。我相信,我夫人見到了大哥,肯定相當開心的。”蕭超然今夜雀躍的像個孩子,哪裏還有一點兒蕭家繼承人的風範,哪裏還有著一點兒當年叱吒商界的英姿勃發?


    隻是,要是他夫人丁怡然知道自己丈夫打了自己的兒子結拜成為了兄弟。並且,尊稱了自己的兒子作為了大哥。恐怕,是再無法怡然處世了,都是會笑的在地上打滾轉圈。


    這個世界上,要說幹的最荒唐的一件事情。無非是蕭超然這一迴了,認了自己兒子為大哥。


    蕭逸一聽到蕭超然提起夫人,也就是他媽的時候。終於是怔了怔,迅速岔開話題問道:“令夫人,聽說腿有寒疾。天一冷,就痛是嗎?”


    “什麽令夫人,叫弟妹。”蕭超然一下子不悅了起來,糾正了蕭逸的話。


    蕭逸臉色一黑,黑的像是鍋底。他有這個膽子嗎?他敢叫自己媽為弟妹嗎?打死了蕭逸,蕭逸都是沒有這個膽子。


    所以,蕭逸這個時候依舊含糊不清的道:“都一樣,都一樣。”


    蕭超然看著自己這個大哥,似乎有些心思不屬。當即,不悅的哼了一聲,然後開口道:“嗯,都是那一年寒冬臘月,躲在下水道裏。凍壞了,這些年來,我四處求醫,都是未曾見到成效。看來,是那一年的冬天,把腿子經脈凍壞了吧。”


    蕭逸微微沉思了一下,看來那一年丟失了孩子,自己媽躲在了下水道裏。天冷,凍壞了經脈。想了一下之後,蕭逸開始說道:“我跟隨著師傅,學過一些中藥調理。我先寫個方子,你記著。迴去之後,讓令夫人照著方子服藥。”


    一聽說有這個機會,蕭超然當即興奮的道:“謝謝大哥,謝謝大哥。大哥對我的好,真是無以為報。”


    “要是你真想報答的話,那麽以後少叫我大哥。這兄弟之間的情誼,不用掛在嘴上的。”蕭逸現在一聽大哥兩個字,都是一陣惡寒。


    “好,好。”蕭超然迅速的點了點頭:“大哥,以後我一定照辦。”


    一條條黑線,迅速爬滿了蕭逸整張臉。


    蕭逸搖了搖頭,終於知道現在的蕭超然已經無可救藥了。當即,開口肅然道:“這方子很有效的,你記著。麻黃、靈仙、蟬蛻、赤石脂、小茴香各10克,用紗布包好燉羊肉1-2斤,喝湯吃肉,早晚各一碗。湯不難喝,挺香的。不過,這個方子需要服用的時間較長。畢竟,這是多年的頑疾,需要慢慢來調養。”


    其實,有更好的方子,有更有用的方子。隻是,良藥苦口利於病。藥都是好藥,但是太苦了。蕭逸想起自己媽苦了這麽多年,怎麽還忍心再讓自己母親吃苦藥。所以,在心底盤算了一下,最後蕭逸開出的中藥方子,一點兒都不難吃。


    相對來說,這羊肉煮的肉湯,還是相當可口。隻是,這些小秘密,蕭逸哪裏會說。


    蕭超然一聽蕭逸的這個方子,當即牢牢記在了心中。記住了之後,蕭超然很客氣的道:“大哥說得對,這是多年的頑疾。肯定,需要慢慢調養,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


    “嗯。”蕭逸自動把大哥兩個字過濾掉,然後開口正色道:“服用一段時間,要是成效不好的話。以後,有機會我登門來為令夫人瞧一瞧。在中醫上麵,我的造詣還說得過去。”


    李太白的徒弟,當然在中醫上說得過去。蕭超然心底嘀咕了一句,然後開口欣然的說道:“大哥,這真是太感謝了,太感謝了。”


    “對了,忘記了問令夫人的名號,方便嗎?”蕭逸想聽一聽,自己母親的名字。


    蕭超然一皺眉頭,再次糾正了起來:“不要令夫人令夫人的叫啊,那是弟妹啊。弟妹叫丁怡然,人如其名,人性怡然不驚。”


    一聽這蕭超然再次強調這弟妹的稱唿,蕭逸腳下一個踉蹌。二話不說,兔子斷了尾巴似的跑出了蕭超然的病房。


    出了病房之後,蕭逸深吸了一口氣:“夜深了,早點睡。”


    然後,蕭逸聽到了蕭超然很是興奮很是響亮的一句迴話:“大哥,那我替弟妹謝謝你了。”


    砰,蕭逸瞬間撞在了醫院的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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