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從眼前不停地穿過,那個人就站在那裏,沒有離開過。


    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而他始終沒有迴過頭來。


    得知漢城淪陷的絕望,生青稚時的生不如死,四年,四年以來一直在對軒九他們說,沒有想過。


    不是的。


    她從來就不怕想他啊。


    她從絕望到接受,她接受了他的離開,發誓要陪著青稚好好活下去。


    可是他出現了。


    就在眼前。


    那一刻,從前咽下去的痛楚又在心尖上翻來覆去的湧著,心口翻湧著五味雜陳,疼得要命,氣得要瘋。


    她嘴唇咬得緊緊的,很用力地很用力地按著手裏抱著的幾把劍,猛地狠狠地砸向那個人的身背。


    這一摔,傾覆了所有的——


    氣憤,痛苦,委屈。


    咣當幾聲刺耳的落地聲,劍從被他的後背砸落下去。


    其中一支從劍柄滑落的劍鞘不留情地把那個人的後背布料劃破了一角。


    而她的手中緊緊握著一把鋒銳的劍,麵無波瀾地冰冷地盯住他,看著他轉身過來。


    男人一襲雲錦雪衫,擺邊是閑雲野鶴的刺繡,墨發半束,那張熟悉又冷峻的麵龐映入眼簾,比起昔年,目光多了幾分精銳和寒冽。


    數暖看著他,眼眶愈發的通紅。


    想哭。


    委屈得想哭。


    她握著手裏的劍,手卻在發抖。


    不遠處的戲台上,戲子低低吟唱——“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


    綿綿的雪飄落下來,風快要吹散了她的聲音。


    那個人也看著她,目光平淡又沉靜,如冰川裏靜靜流淌的雪水,一滴一滴地砸落在石頭上,石頭哪裏會動,又怎會覺得疼。


    他平靜地看著她片刻,垂下眼簾,俯身不緊不慢地撿起地上的劍,撿起來了,還給她,溫和又疏離:“姑娘的劍掉了。”


    數暖的眼瞳漸漸渙散了的。


    她想努力把這個人看清楚,卻怎麽也看不清。


    “怎麽了?”北爾從戲台那邊走過來,他聽著唱戲的覺得無趣,便讓溫有衣看著如未,他則過來找晟千墨了,卻是沒想到會撞見了這一幕。


    晟千墨道:“沒事。”


    數暖仰頭望著他,微微張了張口,又緩緩地低下了頭,看著他遞過來的劍,眼珠子緩緩地凝動,沒有帶著絲毫情緒。然後,小嘴忽然嗬出一小團熱熱的氣,卻仿佛糅雜著無盡的痛楚,她微微地笑了笑,低聲道:“沒有,本就是不要的了。”


    說罷,她伸手接過了晟千墨手裏的劍,扔了,轉身離開。


    當年她從北城的晟宮走出來時,心灰意冷。


    此經四年。


    她再次從他的眼前轉身離開,終於不再心灰意冷了。


    心都死透了。


    ……


    “千墨……你是不是認識方才那個姑娘啊?”


    晟千墨不言,俯身蹲下來,把她扔在地上的劍一把一把撿起來,然後轉身走了。


    “晟千墨!”


    晟千墨頓住了腳步,並沒有迴頭,平靜道:“我今晚一個人靜靜,誰也別來找我。”


    街上熱鬧極了,走到哪裏都是一片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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