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廂堪堪迴神,我早說過,我是怵他的,怵他那雙野狼似的招子,因而這會子叫他這麽直勾勾的盯著,難免心虛,一迴過神,立馬攏了衣裳翻起來把騎在身上的人掀過去,跟他講:“交易不做了,勞黑爺遞個口信迴去,就說,東西還不了,請吧。”


    “得嘞,聽您的。”那黑戶到底是個識時務的人,翻下床去彎腰一件件把自己的衣裳撈起來,解了外頭的袍子再一件件套迴去,一路套一路講:“花老板,您今兒趕場子我就不湊這熱鬧了,要是還想做這筆買賣,您知會一聲就行,記得我說的話。”


    我瞧著他套好了衣裳,錯著容六往外頭走,張口在後頭應了一聲,“黑爺費心。”


    “好說。”那黑戶卡進了門框裏頭,扭迴頭來又留了一句,“是您這身子好,該應的給人操。”


    這話的尾音落下的當兒,人已經順手帶上房門沒了蹤影,那房門一關上,立在一旁的容六又開了口,一雙招子裏頭說出帶著幾個意思,我打眼一看,大抵是厭棄的,他講:“什麽生意都做?誰讓你這麽亂來。”


    “怎麽是亂來?”我這廂正整理衣裳係著領帶,聽了他的話,竟覺得心頭躁得很,當即反駁他,“買賣做成,他就能幫我把東西留在手裏,沒聽見他說的麽?我這身子該應給人操,這是我的籌碼,六兒爺,我已經就沒有旁的籌碼能跟他做交易了。”


    “花梁。”他仍是那副眼神瞧著我張了張嘴,末了喊出這兩個字來,隻是這迴用的卻不是那熟悉溫軟的調子,他幾乎是鎖著眉喊出這兩個字來,又沒了下文。


    我瞧著他,瞧著他那近乎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忽然又生出了個稀奇古怪的主意,也不過過腦子,直接就講了出來,我說:“六兒爺,你要是不想我跟他交易,那我們做筆交易怎麽樣?”


    “我給你操,你幫我解決他。”那會子,我從來沒有過的瘋癲,一個字一個字地跟他講出這句話來,直瞧著他那臉色由白轉青又轉黑,直瞧著那雙招子裏黯淡了光彩,也不肯收了自己講的話,反倒解了才穿好的衣裳,敞開明擺地躺迴去,“嗯?”


    話音落下,我當即做好了讓他賞來一耳光,再開口叫我滾的準備,幹脆大方地扭著腦袋瞧著他,他張了張口,卻吐出這麽一個字來——


    他說:“好。”


    他應聲的同時,當即就有了行動,動手解著自己的衣裳,跟我講:“嬰胎和蠱種都準備好了,最多三天,這件事就能結束。”


    “結束?”我不曉得他的話是什麽意思,聞聲撐起來重複一遍他的尾音,尚未撐穩,就叫他動手搡迴去,身子一挨著床麵,他手上忽然有了動作,龍鎖一下子叫他甩出來,一頭扣到我左手的腕子上,一頭扣到床頭的欄子上。


    “你幹什麽?”這場麵我不是沒應對過,因而清楚明白的曉得我應對不來,我不是他這破鏈子的對手。


    “做交易。”他脫了上身的衣裳扔到身側五步開外的椅子上,拿腿走到床頭櫃旁邊,伸手取了盒durex,拆著外頭的包裝,講:“我跟你說過,不要你的花家,這件事結束,以後我不會插手你和花家的事。”


    我一下怔住了,慌著問:“什麽意思?”


    他揚手扔了外頭的包裝,把拆出來的套子放在床頭的沿子上,折迴來用那雙寶貝千機手來解我的褲腰帶。


    帶扣上頭的小機關在他手裏頭好比是個沒係好的活扣,稍稍經手既開了,他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解了褲腰帶順著勢把我那褲子扒下去,嘴裏答著:“你明白我的意思,另外,蠱門的事我會解決。”


    “我明白?”我眼瞧他把我身上最後一樣蔽體的東西扒下去,明明還有隻自由的手,卻沒做出半分反抗的動作,隻道:“我明白什麽?六兒爺的意思,是又要做迴陌路人去了?”


    “嗯。”他才給我扒個精光,這下又動手扯了被子一角搭在我身上,自個兒站到旁邊去解褲腰帶,還不忘應一聲,接著講話。


    他講:“花家已經不需要我的幫助,你也沒有再和我交易的籌碼。”


    我扭頭瞧著他手上的動作,從頭到尾一絲不曾猶豫,那熟稔的動作,同先前兩年裏頭,他當做一個廚子,在我的廚房裏頭忙活的模樣別無二致。


    我笑,問他,“是花家不需要你的幫助,還是張家小獅子,不需要花家的幫助?六兒爺你,比我更清楚吧。”


    “和張家無關。”他依著我的樣子,將自己也脫了個精光,這才上了床,傾身趴到我身上來,半麵身子同我貼在一塊兒,一雙寶貝千機手就在這當兒伸到我背後去,一隻手摟在我腰上,另一隻手順著我的脊椎,一寸寸滑上去。


    他手指尖微熱的溫度,自脊椎一寸寸傳到我腦子裏頭,繼而用那漫不經心地口氣在我臉側吐著氣,繼續講:“跟小爺無關。”


    我不曉得他這會子是個什麽感受,隻曉得不碰著還好,一挨上他的身子,我這廂就整個人都不大好,像是犯了那換季的老毛病,腦子裏暈暈乎乎不說,又覺著渾身發軟,連臉蛋也一並跟著燒得難受起來。


    偏是這種時候,他非要提那小獅子的名兒,我迷迷瞪瞪想也不想,張口就講:“怕什麽?你想護著那小獅子,我就絕不會對他下手。”


    話出口的當兒,我那隻自由著的手,不知什麽時候也摸到他的脊背上,跟著他的節奏,順著他的脊椎一寸寸地往上滑,直滑到了頸間,正要先下手為強趁機啃他一口,卻讓他搶占先機,不等我動腕子,他就如那惡狼撲食,一個埋頭啃在我的頸子上。


    不曉得他是練過,還是跟那小狼狗似的天生有條好舌頭,單是張嘴沿著我的頸子,一路舔舐啃咬,就叫我這一身賤骨頭都成了酥的、軟的,隻叫他那火熱的掌心一個揉捏,就能碎了、化了。


    我攢著所有的勁兒,用那隻自由的手去摟著,喊他:“六兒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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