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鬆的嗓門,連炮聲都掩蓋不住。鄧海沒有說什麽,可聲音卻通過管道傳進了炮塔。


    “兄弟們加把勁!別讓陸軍看扁了!”


    “炮擊參數……!”


    吼聲隱約自管道中傳來,李如鬆尷尬的笑笑,閉上了嘴巴。


    不想西斯萊卻叫了起來:“指揮官閣下!不能開炮了!那門炮的後坐力太大了,秦皇戰艦都橫移了幾米,再打下去戰艦會承受不住的!”


    鄧海聞言嘴角抽了抽,沒有再搭理西斯萊。如果秦皇級戰艦按照以前,全部用木材打造,自然承受不住主炮的後坐力。


    但使用鋼製龍骨就不一樣了,鋼製的龍骨和肋骨,為秦皇級戰艦提供了足夠的強度,而炮塔就固定在龍骨之上。


    隻要龍骨不損壞,炮塔就安然無恙,根本不用擔心戰艦受損。據說北方研究院正在設計全鋼打造的漢武級鐵甲艦,一旦下水靖北海軍將會徹底碾壓這個時代。


    “轟!”


    隨著主炮第二次開火,眾人的視線落在了遠處的英格蘭戰艦上。短短一瞬,時間顯得有些漫長。


    “轟!”


    遠處英格蘭戰艦晃動了一下,隨後一團火光在戰艦內部炸開。整條戰艦在海麵上彈起,又重重的砸下。


    僅僅一顆炮彈,就擊毀近四百噸的戰艦。戰艦上瞬間一片安靜,隻剩下蒸汽機轉動的聲音。


    “嗷……!”


    片刻後,歡唿聲響起,士兵們興奮的揮舞手臂,吼著毫無疑義的聲音。


    鄧海臉上掛滿了笑容,看向西斯萊說道:“西斯萊伯爵!抱歉,剛剛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額……!指揮官閣下,請原諒我的無知,靖北軍是最強大、不可戰勝的軍隊,我對此次自願軍西征充滿信心!”


    鄧海擺擺手道:“我隻負責將誌願軍運到歐羅巴,至於怎麽打仗,那是李將軍的事情。”


    西斯萊連忙笑著對李如鬆說道:“李將軍!我相信……”


    “小海!還有一條呢?再不開炮,他們就跑了!”李如鬆沒理會西斯萊的話,指著正在調頭的英格蘭戰艦說道。


    鄧海自信的說道:“放心!他跑不了!”


    兩人說著,兩條海龍戰艦脫離艦隊,衝向準備逃逸的英格蘭戰艦。


    ……


    “轉舵,快轉舵,別去管什麽該死的平衡了,我需要時間!時間!”亨利站在船尾樓上,氣急敗壞的吼道,完全沒有之前溫文爾雅的氣度。


    軍官懷特為難的說道:“船長!海軍條例規定,不能……”


    “讓該死的條例見鬼去吧!你沒看到勳爵號的下場嗎?遲一步,咱們就會和他們一樣去見上帝,快去執行命令!”亨利不等懷特說完,就大聲的吼道。


    勳爵號隻挨了一發炮彈,就被炸成了兩節。雖然炮彈引爆了船艙中的火藥,但能在戰艦內部爆炸的開花彈,還是嚇得亨利一身冷汗。


    木質戰艦從內部炸開,就算沒有引爆火藥,這條戰艦也廢了。亨利可不想步勳爵號的後塵,他要盡快逃離戰場,將東方人來了的消息傳到英格蘭。


    無畏號在海上開始調頭,由於轉的太急,整條船都傾斜在了海上。甲板上的人還好,至少他們能抓住身邊的東西穩住身行。


    桅杆上的操帆手就倒黴了,由於命令下達的太急,很多人沒有綁安全繩,匆忙的調整船帆中,戰艦開始傾斜,他們怎麽也抓不住濕滑的桅杆,下餃子辦跌落海中。


    火炮甲板的炮手更慘,原本以為要戰鬥,已經將綁在火炮上的繩子鬆開,船身傾斜讓火炮失去了束縛,在船艙中到處翻滾。


    多則數千斤,少則也有數百斤的火炮肆虐,隻要擦到就是骨斷筋折的下場。轉眼間就有好幾個炮手被砸爛,其餘的人倉惶躲避亂滾的火炮。


    無畏號在一片驚唿和慘叫中,快速轉向,側舷幾乎擦著海麵調頭完畢,搖晃著逐漸加速駛向遠方。


    感受到腳下戰艦恢複平衡,亨利長長出了口氣。剛剛的轉向實在是有些冒險,若是運氣不好,不用東方人趕上,他們就得傾覆在海中。


    好在,他賭贏了!


    自大的東方人隻派出兩條戰艦追趕,看那龐大的船身,肯定不擅長速度。而英格蘭戰艦,格外重視船速,甚至犧牲了不少的適航性。如今無畏號已經完成調頭,逃走應該不成問題。


    “滿帆!把所有船帆都掛上,咱們離開這裏!”亨利的聲音恢複到之前的沉穩,沒有了剛剛的慌張。


    就在他打算迴頭看一眼,東方人隻能看著他們逃遠,咬牙切齒的表情時,懷特有些驚慌的聲音傳了過來:“船長!東方人追上來了!”


    “什麽?”


    亨利第一反應就是不信,開什麽玩笑?


    他可是第一時間下令轉向,足有兩千碼的距離,除非東方人的船長了翅膀,否則不可能追得上來。


    亨利轉頭麵色一冷,說道:“懷特!冷靜!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船長,冷靜是必不可少的品質……”


    懷特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一指遠方說道:“船長!您還是看一看吧!東方人真的追上來了!”


    嗯?


    亨利這才轉頭看向後方,隻看了一眼他的身體就僵住了。


    遠處的海麵上,兩條龐大的海船,正劈開海水快速的接近。尤其船上冒出的濃煙,幾乎要隱蔽整個天空。就好像兩頭發怒的公牛,咆哮著衝向自己。


    “上帝啊!那是什麽?他們怎麽能這麽快?


    滿帆!我說了滿帆,沒有聽到嗎?”亨利驚唿出聲,接著吼叫著抬頭。


    當他看到所有船帆都張開,鼓脹的幾乎要撕裂開時,露出絕望的表情。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東方人的船為什麽會這麽快。是因為那些冒出來的黑煙嗎?


    要是冒黑煙就能讓船跑得快,他不介意在船上點上幾堆火。但亨利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東方人肯定掌握了他們不知道的技術,足以決定戰爭的勝負。


    無畏號沒有選擇抵擋到底,在海龍戰艦迫近時,就降帆掛起了白旗,成為了靖北海軍俘獲的第一艘戰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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