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幾人都露出吃驚之色,大明船隻一般使用竹篾編製而成的硬帆,而軟帆西夷人使用的多,眼前這位大人到底從何處弄來的西方造船之法?


    吳胖子吃驚之餘,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另一個船模上,看著那條船側舷密密麻麻的小窗,不禁發問道:“大人!這是什麽船?”


    李凡看了吳胖子一會,才迴答道:“海狼級戰船,每船裝載火炮十八門。”


    話語聲音不大,卻聽的幾名商人目瞪口呆。十八門火炮,都快趕上邊境重鎮關隘了。如此強的戰力,就算是一座小島都能被轟平。


    看著海狼級戰船,幾名商人眼中充滿了炙熱。雖然他們不可能買到這種戰船,但有此戰船護航,海貿將再無擔憂。


    李凡心中卻是另外一翻想法,僅僅十八門火炮,就讓這群商人滿足了。要是將記憶中百門以上火炮的戰列艦造出來,這群人豈不是要驚掉下巴?


    以現在的工匠肯定造不出那種巨艦,不過李凡並不擔心,以勤勞智慧著稱的華夏工匠,肯定能造出最強的海上堡壘。


    吳胖子為首的八名商人,下定決心海貿,就急急忙忙的告辭去招募人員。畢竟明年開春就要出海,頂多還有半年的訓練時間而已。


    不抓緊的話,若是趕不上第一次出海,損失可就大了。讓他們吃驚的是,整個天津衛他們卻找不到幾個會操船的人,仔細一打聽才知道,附近合適的人,都被皇家驛卒招募走了。


    幾人不得不遠赴其他地方招人,李凡卻來到了一處隱蔽的港灣內。這裏已經被買下,禁止外人進出。


    馬車駛進港灣,遠遠的看到十幾丈高的桅杆豎立在岸邊,上麵有數人爬上爬下,掛著複雜的各種帆索。


    “凡哥!您來了!上次您說的火炮射擊標準已經弄好了,啥時候把火炮弄來,好讓下麵的兄弟練習啊?”徐光啟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小臉上滿是灰塵,急切的問道。


    李凡有些搞不懂徐光啟這貨,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往家裏寄了一封報平安的書信,就留在了西山。


    而且上次北方一行後,更是對新式海船十分感興趣,直接留在了天津衛參與造船。


    最近又對火炮上心了,看見李凡就跑了出來,就像一個討要玩具的孩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李凡才說道:“鑄炮、打磨內徑哪樣不需要時間,想要拿到火炮,至少要等一個月吧!


    有時間想那些,不如想想如何在顛簸的海麵上,提高炮彈的命中率來的實在!”


    “哦!”徐光啟答應一聲,明顯情緒不高。


    唐峰也走了過來,身邊還跟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凡哥!這位就是海龍王鄧飛虎,聽聞凡哥正在招募海上好手,自願攜子加入皇家驛卒。”


    唐峰介紹完畢,鄧飛虎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想必唐峰口中的“自願”應該在前麵加上個被字。


    李凡不管唐峰用了什麽手段,他隻求結果就夠了。看了眼這位被稱為海龍王的中年人,皮膚黝黑、粗糙,肯定是常年被海風吹出來的結果。


    身上沒有一絲贅肉,肌肉虯結孔武有力,手掌粗大應該武藝不錯。最讓李凡意外的是,此人竟然赤足沒有穿鞋,就這樣光著腳踩在碎石遍地的岸邊。


    唐峰介紹完畢,鄧飛虎連忙雙膝跪倒,口中恭敬的說道:“小人鄧飛虎,見過大人!”


    李凡皺了皺眉道:“皇家驛卒不興跪禮,除非見到陛下,餘者皆可不跪,行軍禮即可!”


    鄧飛虎謝恩站了起來,覺察到李凡看向自己的赤足,不由得撓撓頭道:“大人!海上行舟,船上濕滑無比,穿鞋難免會摔倒發生意外,所以經常在海上行走之人,大多赤足。


    小人習慣了,所以……!”


    李凡點點頭,鄧飛虎麵相憨厚,看上去就像普通的農戶,怎麽也看不出來,曾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海盜。


    “去看看弟兄們訓練吧!”李凡說完,率先走向驛卒訓練的地方。


    鄧飛虎走在前方引路,走向一側十幾根桅杆豎立的地方。剛剛走近鄧飛虎粗礦的大嗓門響起起來:“都給老子精神點,大人前來檢驗你們訓練的成果,誰要是慫了,老子就把他掛在桅杆上……”


    此時鄧飛虎哪裏還有剛剛憨厚的模樣,匪裏匪氣活脫脫的就是個海盜頭子。


    唐峰有些臉紅,剛想上前訓斥,就被李凡攔下。將是兵之魂,兵是將之膽。個性鮮明的主將,帶出來的兵往往都有與眾不同的個性。


    李凡對鄧飛虎並不反感,海上可不比陸地,最需要的就是狼性。匪氣並沒有什麽不好,隻要他們能遵守軍紀,服從命令,李凡才不管他們怎麽訓練呢!


    在鄧飛虎的指揮下,一千多人分成兩隊對抗,先是較量誰能在最短時間,將帆索全部展開,接下來就是激烈的跳幫白刃戰。


    兩個相鄰的桅杆中間畫一條直線,就相當於相交的船舷,雙方各派出一百好手,以占領對方桅杆者獲勝。


    盡管使用的都是包裹麻布的木刀,雙方仍然打的人仰馬翻,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已經是小場麵。


    桅杆上一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抓住帆索直接蕩了過去。躍入對方人群中橫衝直撞,雖然自己被打的額頭上流血不止,卻撕開了對方的防線,讓己方一舉攻占對方桅杆。


    李凡點點頭,這種對抗雖然有所損傷,但卻最接近實戰。隻有半年的時間,也隻有這樣的訓練,才能讓驛卒們快速的成長起來。


    “那小子不錯,是個敢打敢拚的好手!”李凡指著被當做英雄圍在中間的年輕人說道。


    鄧飛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大人!那臭小子是犬子鄧海!”


    “哦?不錯!虎父無犬子,先讓他當個隊長吧!再曆練一翻,以後獨當一麵也不無可能!”李凡點點頭說道。


    鄧飛虎聞言大喜,剛想跪著磕頭,又想起李凡的話語,隻得做了個並不標準的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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