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川稍稍拉長音說了一句“哦……”然後就看向二隊長說:“今天也不早了,這位先生哭的也不少了,還是讓他平靜平靜吧。”


    二隊長巴不得羅川能夠趕緊放過王誌,就連連點頭說:“對啊對啊,我都餓了,王誌他一直不吃不喝的,還是讓他迴去好好休息吧。”


    羅川“嗯”了一聲說:“那好吧,王先生,請你先迴家休息,好好平靜一下情緒。後天吧,我們再找你。”


    “後天?”王誌有些驚訝,他本以為這種問話不會再有了,問完就完了,卻沒想到羅川現在就已經定好了下次問話的時間。


    羅川笑了笑說:“是啊,偵探小說和懸疑電影裏應該也是這樣的吧?要偵破一個案件沒有那麽容易,當然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


    說著,羅川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王誌的麵前,伸出左手說:“不好意思,今天勾起你那麽多傷心事。如果在問話的過程中有什麽言語不當的地方,還請你多擔待。”


    王誌看著羅川伸出的手,也別扭的伸出左手和羅川握了手,並有些淒涼的說:“您這麽說實在是太客氣了,您也是為了我妻子的事情費心嘛。隻不過……對於身為家人的我來說,她已經不在了,查不查的出兇手似乎也和我們沒什麽太大的關係了…就算找到了又怎樣呢,就算qiāng斃了他,我妻子也迴不來了……”


    聽王誌這麽說,二隊長在後麵有些著急,也走了過來大嗓門的吼道:“這是什麽話!雖然說人死不能複生,但是殺害她的兇手總得付出代價才行吧?怎麽,才兩天,你就不想破案,不想報仇了啊!啊……不是,我的意思當然並不是希望你有複仇的心理啊,但是既然你老婆是遇害身亡的,就應該找到兇手給她一個交代啊!”二隊長感覺自己剛開始的話可能有慫恿家屬犯罪的意思,於是連忙糾正了一下。


    王誌擦了擦眼角,苦笑了下說:“您說的是……我大概也是被悲傷衝昏頭腦了吧,隻感覺生無可戀,什麽都沒心思做了。好吧……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麽事再聯絡吧。”


    “好!你也別太傷心了,該活著還得活著啊!”二隊長說完,讓門口的警員把王誌送了出去。


    等到屋裏隻剩下了他們自己的時候,二隊長才喘了口粗氣說:“羅川啊,真不是我說你,你今天簡直就是鐵石心腸!就最後說了兩句人話,和人家握手還伸錯了手!你是不是平時都不和人握手,不懂禮貌規矩啊?我記得你也不是個左撇子啊!”


    羅川還沒說話,二隊長又把苗頭對準了一直坐在角落裏翻看資料的關山:“誒,我說關教授,是不是除了羅川的案子,別的案子都不能讓你費點兒心啊?怎麽,就因為這個案子不是羅川的,你就連句話都不說了?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啊!偏心偏的有點兒嚴重吧?你說你不阻止羅川橫行霸道也就罷了,抱著那些資料從頭到尾都沒說話,您是在做學術研究嘛?”


    關山被二隊長吼了一頓,但是他卻忽然笑了:“二隊長別急,我是覺得羅川問的所有問題都很到位,我沒有補充的機會。我看這些資料,是在對照wángzhigāng剛的口供。一個人如果打算說那麽長的謊,很容易出現漏洞的。我就是在對照你們之前錄的口供,然後分析王誌說的話其中的真實性。”


    二隊長幹眨了眨眼:“啊……那我是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和羅川一樣魔怔了呢!你看看他,基本的握手都不會了!對了,那你對照了那麽半天,王誌他說謊了嗎?和之前說的一致吧?”


    關山笑著站起身,把筆錄遞給了二隊長說:“真正的沒說謊,是時間事件沒差別,但是言語表述會略有改變。因為一個人在重複一件事幾次之後,不可能每次都說的絲毫不差。但是在筆錄上你曾經問過的問題裏,今天王誌的迴答都是幾乎一字不差的。整個過程就像背好的流水賬,這也許是因為他太過緊張了,害怕自己被懷疑。也許……就是真的在心裏反反複複重複過這段說辭。能肯定他說沒說謊的,還得問問羅川的左手。”關山笑的很好看,儼然已經看破了羅川剛剛的小把戲。


    但是二隊長卻完全不知情的大惑不解:“羅川的左手?這是什麽意思啊?他用左手握手還有理了唄?”


    羅川有些低沉的說:“因為婚戒大多都會戴在左手上。他剛剛在我麵前幾次用右手擦眼淚,確實沒有戒指。但是在我用左手和他握手的時候,我卻看到了戒痕。至少說明,在戒指這件事情上,他說謊了。”


    “他……他有戒指?可是……可是這有什麽可撒謊的呢?他戴不戴戒指都和這個兇殺案沒有關係啊!就算他戴著戒指又怎樣?完全沒有關係啊!”二隊長隻覺得頭大,果然他還是比較適合去破獲那些小偷小摸,街頭鬥毆,鄰裏糾紛之類的案子。


    羅川也瞪大了眼睛:“怎麽會沒有關係呢?戒指這種小東西,想處理的幹幹淨淨不容易。死者的戒指丟了,上麵也許有指紋,也許有血跡,還有可能有兇手的皮屑。假使兇手是故意製造這種搶劫殺人的表象,搶走了被害人的戒指,之後又把它處理了的話。那剩下的那個戒指就很有用處了。因為我們隻要看到王誌的戒指,就知道另一個戒指長什麽樣子了。那是重要的物證。”


    “這……搶個錢非要弄的那麽複雜嗎?”二隊長無法置信,他也開始漸漸懷疑,這個案子是有人故意針對死者張彤了。


    “你到現在還認為這是個單純搶劫殺人案嗎?”羅川皺著眉問向二隊長。


    二隊長結結巴巴的迴道:“那倒也不是……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按你說的,去鄰市調查啊!把王誌說過的人都見一遍,去過的地方都核實一遍,我就不相信他任何時候都有人證。至於鄰居們說的那個問路的兇手,還是等我們迴來之後再繼續研究吧。或者,你就別跟著去了,你在這裏繼續問問鄰居們,看看他們能不能想起那個問路的人。”羅川用眼神征求著二隊長的意見。


    可二隊長卻死活不同意的抗議道:“憑什麽啊!這個案子是我的好嗎?那些老頭兒實在沒什麽可問的,他們說冬天穿的多,那個人帶著墨鏡,帶著帽子,裹的很嚴實。聲音很怪,他們自己的眼神兒又不好,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我還能問他們什麽?”


    “分不清男女嗎?那就是故意在掩藏自己的性別吧……”羅川隨口說了一句,就叫上了關山,準備這就朝著鄰市出發。


    二隊長慌慌張張的把隊裏的事情交代好,就追著羅川上了車。三個人這就同行前往鄰市了。


    起步的那一刻,關山就用手機記了時。還沒等二隊長發問他這是要幹什麽,關山就迴過頭對二隊長說:“羅川開車已經算是違章的邊緣速度了,他很快,我們就看下這一趟最快需要多長時間吧。”


    二隊長愣了一會兒,然後才反應過來說:“我都告訴你們了,我有收費站錄像!錄像!”


    羅川平穩的開著車,淡淡的迴了句:“在犯罪的手段中,能操控時間的兇手有的是。他們擅長利用時間差來為自己做證明,或者為死者扭曲真正的死亡時間等。你還是多留心一些比較好,對了,鄰市警方現在誰管事?”


    二隊長想都沒想就迴道:“就是那個叫陳……陳溪的!我當初還納悶兒呢,老李頭兒負傷下前線了之後,怎麽把重擔交給了這麽個毛頭小子!白白淨淨,瘦瘦弱弱的,看那樣兒還不如你們隊小雪呢!”


    羅川笑了下說:“難道幹xingjing的就必須長的和你差不多,一臉土匪相嗎?我聽說,他破了不少的案子,有幾個還真是辦的很精彩。”


    “切……我是沒看出來。誒,你問這個幹什麽?打算讓他們幫個忙一起查啊?”二隊長看著開車的羅川。


    “到了別的地方,當然還是有自己人幫忙比較好,咱們時間不多,有當地警方協助調查,也能爭取些時間。比如王誌說的那賓館,ktv等等,讓咱們自己去找的話,估計一天時間就幹不了別的了。”羅川想的很周到,並讓二隊長找出當地警隊的電話,讓關山負責聯係。理由是,關山說話彬彬有禮,不會讓人反感。而二隊長一張嘴,說不定適得其反,等他們到了,就會發現當地警員都在“忙”,沒有人願意幫助他們。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關山很快就聯係到了陳溪,並且聊的很好,陳溪答應會在他們到達之前就找到那幾處賓館,飯店,還有ktv.


    二隊長在後座上撇著嘴,不服氣的冷哼了一聲,就開始閉目養神休息了。


    大概兩個小時二十分鍾的時間,羅川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警隊離他們所在的位置不遠,開車十五分鍾也就到了。


    關山看了下時間,對羅川說:“一個來迴需要四小時四十分鍾,應該不可能。需要的時間太長了,如果連作案都算上的話,那就是五個多小時。”


    “哎呀,趕緊趕緊,快點兒走吧!迴頭讓那個毛頭小子帶你們去證實一下,你們就徹底死心了!”二隊長至今不相信王誌有嫌疑,在他眼裏,辦案的幾個關鍵點,王誌都不存在。比如,作案時間,作案動機等等。


    來到當地警隊,陳溪早早的接了電話就出來迎接了。


    這真是一個年輕的xingjing,看起來比羅川還要小個一兩歲。羅川已經算是xingjing當中年輕的了。


    陳溪長的白白淨淨,很精神。看見羅川和二隊長,禮貌的過來握手:“一下子來了兩位隊長,真是難得!你們是先休息休息,還是咱們直接去你們要去的地方?”陳溪看向羅川。


    單單就這一個問題,羅川就對這個年輕的xingjing非常有好感。因為大部分到了外地之後,當地的同事為了熱情歡迎,都會弄一些場麵上的無聊戲碼。比如吃飯,休閑之類的。倒是這個年輕xingjing,二話不說直接打算帶他們去辦正事,這風格羅川很是喜歡。


    於是,羅川就高興的笑了笑說:“兩個多小時,並不累!咱們時間不算多,還是趕緊去那些地方吧!先去賓館怎麽樣?”羅川覺得陳溪是個真正辦案的人,所以也不和他客套,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陳溪點點頭,然後又有些為難的說:“那個地方我是找到了,但是……羅隊,並不是什麽賓館。而是一個像是客棧的小旅館,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監控設備非常不完善。”羅川接過了話。


    陳溪皺起了眉頭說:“是的,在找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就派人過去看了看,裏麵的環境很一般,各種設施都不是很達標。”


    “一個公司委派出來出差的人,怎麽會住在這種地方呢?”羅川一邊說著自己的疑惑,一邊看向了二隊長。


    二隊長敏感的反駁道:“你看我幹什麽!我哪兒知道他為什麽會住在那種地方!也許……是條件不好比較節省吧?這樣就能省下來不少公司給的出差費啊!你想想啊,他不是說了嗎,他們還有貸款要還什麽的……”


    不等二隊長說完,羅川就打斷了他說:“好了,出差費也是報銷,難不成還能預支?我們就去這個小客棧看看情況吧,如果說那裏麵完全沒有監控能證明王誌的說辭,那麽他不在場證明模糊的時間段就很長了。”


    二隊長不甘心的咬著牙說:“就算是那樣!剛才關山也說了,來迴得五個多小時,他也不可能這樣折騰!就你說的那種情況,我看才是不可能!”


    羅川不想再和二隊長爭執,幹脆就直接對陳溪說:“咱們走吧,就去那個旅館。辛苦你了啊,幫我們大忙了,這可是節省了不少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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