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利用。”素衣青年道,“我那點把戲,瞞不過九爺的,隻是他樂得順水推舟。”吳笙:“程憶欣在哪裏?”素衣青年猝不及防,帶著點不可置信地看吳笙。吳笙聳聳肩:“你讓陳一鬥偷的那些,就是為了給程憶欣留條後路。你知道這事一出,程家必倒,因為你家就是這麽落敗的,所以你必須要給她留下足夠的錢,足夠你和她在香港生活……”“其實你也不想讓陳一鬥二探程府,但沒辦法,這一次你想偷的是個大活人,如果前一夜程憶欣就沒了,程家勢必要亂,那後麵的這些環節都會被影響,所以程憶欣隻能第二天丟,而且是趁著前院一片亂的時候,悄悄不見……”素衣青年不言語了,因為實在沒什麽可補充。“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吳笙從懷中掏出程既明書房發現的那張便箋,輕吟出聲。素衣青年眼中忽然浮起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這是黃景仁的《綺懷》十六首之十五,我語文不行,但我情詩很在行。”吳笙說得平淡自然,已將這種自信完美融入到了血液裏,“我一直在想,這信箋落款的紅色月牙,到底是什麽意思。直到剛剛……”他將信箋朝素衣青年展開,另一手拿著杜錦年那枚刻有“豫生”的印章,章底輕輕壓到了紅色月牙上,印章邊緣,正好和月牙邊緣嚴絲合縫,連印章缺了一個極小的口,也清晰呈現在了月牙邊緣上。“這不是什麽月牙,而是印章,隻是蓋章的人,在印章落下一瞬間,又後悔了。”所以沒有印到字,隻印了半邊緣的紅。素衣青年的眼圈也紅了,不知是想到了自己付出的感情,還是想到了已經逝去不可追的人。吳笙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不是非弄清不可,但如果對方願意迴答,他還是想弄個明白:“程既明不碰海慧萍,是因為你嗎?”“不是。”青年幾乎想也沒想,便搖了頭,“我和他隻是朋友,我寫的這些……”他苦澀地扯了下嘴角,“從無迴應。”深吸口氣,他目光平靜下來,沒有任何怨懟,隻有釋然和懷念:“他心裏隻有蘭欣,後麵的人,誰都別想再進去。”周蘭欣,程既明的原配。程憶欣,憶,欣。“還不走?”吳笙忽然催促,“去香港的船要開了吧?再晚,陳一鬥該擔心辛苦偷來的小姑娘,要送不出去了。”“你們不抓我?”素衣青年愕然。吳笙推推眼鏡,微笑:“我們又不是警察,為什麽要抓你?”語畢,他迴眸一望。身後某個小和尚昂首挺胸走上前,抬手指著素衣青年,為這場亂世裏的糾葛,蓋上隊長的完結小印章——“杜錦年,可算找到你了!”【鴞:恭喜過關,11/23順利交卷!親,明天見喲~~】……迴到酒店,快要睡著的時候,徐望才想起來問:“嚴一法師身上到底背著什麽事兒啊?”吳笙比他還困,閉著眼睛咕噥:“不確定……”徐望鍥而不舍:“那就說說猜測。”吳笙強撐著抬起眼皮,問:“說了有什麽獎勵?”徐望一挑眉:“沒有。但是不說有懲罰。”吳笙:“……”談判這種事兒,就是看誰能拿得住誰,顯然,吳軍師被碾壓。“我猜他可能看見了程既明被拋屍,說不定還認出了海幫的人,但不想惹禍,沒敢聲張……”“瞧著倒像是心中有愧……”徐望迴憶自己一晚上對於嚴一法師的觀察,有點認同,但“說不定是別的事呢,你就確定是看見了程既明被拋屍?”吳笙:“我問過了,去年程既明被綁架的時候,嚴一法師正在山中修禪,後來程既明被拋屍的亂葬崗,就在那座山上。”徐望:“……”這也問過了?還有什麽是自己這位軍師考慮不到的?吳笙:“……”反正也讓人攪和精神了,要不……摟過來,撲倒,辦事,現在?“還看我幹嘛,我想問的都問完了,趕緊睡吧,醒了咱們去吃腸旺麵和酸湯魚!”“……嗯。”第166章 猶豫“老板和我說, 這邊有句方言,叫‘三天不吃酸, 走路打撈躥’, 所以老鐵們要來貴州, 酸湯魚這道菜必點!”“什麽?怎麽有外景地了?一看就是剛關注我的……哎,感謝這位‘再點外賣就剁手’幫我迴答, 對,我老錢早就已經衝破北京城, 走向全中國了……”“言歸正傳啊,我今天要了兩種魚,我左手邊這個是鯉魚,右手邊這個是鯰魚……”偌大一個十人圓桌, 錢哥一人占據南半球, 徐望、吳笙、況金鑫和池映雪,全守在北半球。攜手闖關至今,大家已經習慣於, 一吃飯,就自動進入“直播模式”。徐望和吳笙自顧自討論著下一關,完全不受幹擾;況金鑫則一邊吃飯, 一邊看錢艾直播,儼然忠實觀眾。況金鑫以前在學校食堂吃飯, 總喜歡坐在電視機底下,覺得這麽的下飯,要是沒電視, 他就看手機。但自從闖關開始,一到飯點兒,看錢艾就行了,錢艾一個人比電視劇都熱鬧。每次看著錢艾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還和老鐵們互動,況金鑫就覺得特別歡樂,偶爾還偷偷潛入直播間,當個匿名小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