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打擊夠嗆的錢艾,看看自己可愛的拳頭,又看看池映雪:“你這是什麽鬼比喻……”徐望和況金鑫安靜得很默契,十分清楚,這種科普時刻該誰登場。“附生花不是樹開的花,隻是恰好依附在樹上,它給樹帶來更多的水分,樹則給它提供棲息之地,”吳軍師敲黑板,給新隊友劃重點,“它們是兩種植物,戀愛自由。”池映雪:“……謝謝。”從加入這個隊,就一直存在的、難以言喻的微妙心情,正一節節向上攀登。“隊長,愛情線是清楚了,但怎麽才算交卷呢?”況金鑫剛舒展開的眉頭,重又打結。“我也說不準,”徐望瞥向地上的附生花,“但至少得把它送迴去吧?”錢艾沒轉過來彎:“送迴哪?”“樹上。”徐望說,正氣凜然的,“這是樹和花的愛情,我們拿著花不還,強迫分居,那不成法海了嗎。”“……”舉例精準,比喻形象,錢艾有心反駁,無力迴天。還花歸樹,自然就要再入油畫。一行人以最快速度返迴1310,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個動不動就起火的房間,一改先前的熱情好客,冷清得像很久沒人住。牆壁上的油畫還在,但色澤暗淡,平平無奇,再沒那唿之欲出的生動與詭異。錢艾為難地看向自家隊長:“硬往裏鑽?”徐望咽了下口水,腦補一下,已經感受到了咣咣撞大牆的疼:“闖個關而已,也不用拿命拚……”“想把花還給樹,就隻有穿迴油畫這一個辦法嗎?”況金鑫問。徐望目前隻能想到這個,但顯然,路子不對。“未必。”一直沉默的吳笙,開口。四個夥伴一起看他。他卻忽然走到窗前,望著下麵滿目狼藉的草坪,道:“你們過來看。”四人不明所以,立刻聚攏過去,圍觀窗外。吳笙指著挖掘機正步步逼近的、僅剩的一塊完好草坪,問:“眼熟嗎?”那塊幸存草坪約一個籃球場大,栽著一棵大樹,樹上蔥鬱,樹下蔭涼,同別處坑坑窪窪、草木倒伏的慘狀相比,簡直桃花源。指向這麽明顯,四人要再不明白吳笙意思,就真可以晃蕩腦袋聽大海了。但——錢艾:“你這個是不是有點牽強……”況金鑫:“笙哥,你不能看見一棵樹,就說是油畫裏那棵。”池映雪想起先前討論時,吳笙渾身散發的智商優越感,勾起嘴角,故意模仿對方口吻:“證據。”吳笙:“一,這裏建造古堡之前,就是村莊所在地;二,這棵樹和整個前庭草坪的設計風格並不融合,有故意突出惹人關注的嫌疑;三,你們仔細看它的樹枝,好幾處明顯稀疏,有外力折斷痕跡;四,我記得它什麽樣。”從它甩枝條攻擊徐望那一刻起,吳笙就把這位小樹同學深深烙印在腦海,化成灰都認得。錢艾翻個白眼:“你早說第四條不就完了。”況金鑫躍躍欲試:“那我們現在就下去?”徐望克製著花式讚美的衝動,深沉地拍拍自家軍師肩膀:“還不錯。”“……”池映雪看著眼前的四個人,破天荒,脊背竄起一絲涼意。這種毫無邏輯的盲目信任,是邪教嗎,是邪教吧。“轟隆——”在所有人都沒防備的時候,新的爆炸再起!炸的就是僅剩的那塊草坪,由於炸點距離稍近,衝擊波直接把五人麵前的玻璃震裂!泛起的草皮、泥土在硝煙裏漫天飛,五人心裏一緊。之於你的劇情關鍵,或許隻是人家任務線上的路人甲,那幫刨地炸坑的人,才不會管哪棵樹和你有淵源!小夥伴們七手八腳把窗推開,硝煙塵土撲麵而來,根本什麽都看不清,隻能依稀聽見戰鬥和唿喊……戰鬥?【鴞:有人對你使用了<[防]魔豆>喲~~】被防具鎖定的提示音,讓疑惑中的小夥伴們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想,一根巨大的綠色豌豆芽就在窗外拔地而起,轉瞬,就長高到他們窗口,寬大葉片平坦而舒緩地探過來,就像邀請。同一時間,硝煙散了大半。那僅剩的草坪,也被炸成了坑,但奇異地,唯獨那樹還在,連同根下一米見方的草皮,就像汪洋中的孤島。它的樹枝在陽光下,瘋狂搖擺,一次次擊退企圖靠近的闖關者。那五人已經放棄爆破流,派四人和它纏鬥,剩下一人,駕駛著挖掘機,貼著坑邊隱秘潛行,眼看就要從側麵逼近樹下了!池映雪第一個跳上葉片,迴頭見隊友都沒動,輕輕挑眉:“不下去嗎?”徐望這才看明白:“你的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