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笙:“所以會有一個銷售員故意把車鑰匙藏在洗手間馬桶水箱裏?”徐望:“你怎麽死腦筋呢,就不能是一個帶著鑰匙的銷售員,上廁所的時候被咬了,然後永遠在洗手間裏徘徊,隻等著闖關者過來發現?”“……”論點清晰,論據鮮明,吳笙竟覺得好有道理。許是為方便顧客,洗手間就在辦公區和前麵大廳的交界處,離他倆所在的樓梯很近,抬眼就能看見,裝修得低調奢華有內涵。兩人打醒十二分精神,悄悄向其靠近。越近,越能聽清內裏動靜。滴答。滴答。洗手間的設計男左女右,滴水聲在左邊,在夜的靜謐裏,格外讓人心生涼意。徐望和吳笙交換一個眼神,後者拿出手機,悄然打開電筒。二人肩並肩,進入左側,男洗手間。沒了月光,洗手間內暗得厲害,吳笙先用閃光燈探了路。洗手盆前空無一物,隻一個手盆似乎堵住了,水已滿溢,水龍頭又沒擰緊,滴答聲便是來源於此。二人越過洗手台,終於來到洗手間裏麵。這是一個狹長區域,一側是小便池,一側是隔間。吳笙拉住徐望,不讓他繼續往前,然後舉起手機,一直照到狹長的洗手間盡頭。就在盡頭,一個穿西裝的人,背對著他們,麵向牆壁蹲著,吭哧吭哧,不知啃著什麽東西。看打扮,應該就是銷售員。但看這架勢,好說好商量基本不存在了。吳笙衝徐望輕點下頭。徐望會意,借著手機電筒的光,極小聲地和對方say了個:“嗨。”啃食聲停住。西裝喪屍維持著蹲在那裏的姿勢,緩緩迴頭。猙獰發青的臉,沾滿汙血的嘴,眸子退去純黑,卻也不是城南喪屍的深紅或者血紅,而是白底微微泛一層淡紅色的膜。“你說,我如果問他鑰匙在哪裏,他能聽懂嗎?”徐望把聲音壓得極低,幾不可聞。然而似乎還是被捕捉到了,西裝喪屍慢慢站起,轉過身來,徹底和他們麵對麵。徐望頭皮一麻。吳笙也泛起一陣惡心。那喪屍手裏沒拿東西,它啃的,就是自己胳膊。驚駭之際,西裝喪屍忽然衝過來,毫無征兆,速度極快,一下子就將吳笙撲倒!吳笙甚至沒看清它是怎麽過來的,火箭筒和手機就隨著被撲,摔到旁邊地上!喪屍壓住吳笙,張嘴就往他臉上啃去!吳笙再顧不上武器,雙手掐住喪屍脖子,奮力將其往外推,不料喪屍力氣奇大,僵持兩三秒後,吳笙竟然有些撐不住了!火箭筒已滾到牆邊,手機倒仍盡職盡責發著光。冷白色的光裏,喪屍的牙齒幾乎要貼上他的臉!一根拖把杆忽然從天而降,橫著壓到他掐住喪屍的胳膊上,然後往後一縮,自喪屍後方直接勒住了它的脖子!吳笙順勢鬆手,偷襲得逞的徐望直接用拖把杆勒著喪屍,將之拖離了他的身體!迅速起身,吳笙跑到距離徐望最近的一個隔間前,飛快打開門:“把它推進去!”徐望全身力氣都用在和喪屍僵持上,正愁怎麽結束戰鬥呢,聞言立刻鬆開拖把杆,自後麵狠狠將其一推!吳笙選的隔間位置也好,徐望都不用做調整,就推直線就行。喪屍沒反應過來,像炮彈一樣衝進隔間,被馬桶磕了個趔趄。吳笙瞅準時機,“啪”地關上隔間門,用力拉住門把,防止喪屍破門的同時,飛快朝徐望部署戰術:“爬上去滋他——”徐望瞬間明白過來。三兩下爬上隔間,那叫一個身手矯健,照著同樣在奮力往裏拉門把,企圖開門的西裝喪屍,就是一記筆直水線。動感歌曲唱起時,西裝喪屍毫無異樣,和城南那些截然不同,仿佛水柱對它造不成任何殺傷,甚至隔間門都已被它拉開一指縫隙。然而輕敵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遮擋不躲避的結果,就是副歌想起時,水線終於刺破喪屍眼球,直搗大腦。喪屍癱倒在地,徐望鬆開扳機。清晰入耳,卻不算太響亮的歌聲,延續了十秒左右,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