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衣衣不管不顧地鼓起腮幫叫囂起來,“你這個大叔到底怎麽迴事啊,你像個學校輔導員一樣諄諄善誘的,可是我怎麽道歉你都不滿意,你不就是想要把我那什麽血流成河、碎屍萬段、屍骨無存、灰飛煙滅嗎?那你就來啊!來個幹脆利索的!來!你來你來!”

    伍衣衣嚷嚷著,還歪著腦袋故意把脖子伸給霍非奪,一副“你來砍我腦袋”的架勢。

    霍非奪哭笑不得地“哈”了一聲。

    不等他說話,伍衣衣那個小東西卻突然快速地跳起來跺了霍非奪的鞋子一腳,然後抬手臂,生生打了霍非奪下巴一下,然後像是小鬆鼠一樣,嗖的一下轉身就跑。

    既然是逃跑,那肯定是慌不擇路的。

    伍衣衣是向著阿忠的方向逃跑的。

    顧在遠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娘哎,不是他眼睛壞掉了吧,他看到了什麽?他竟然看到最偉大的戰神霍非奪挨打了?

    霍非奪是誰?

    那可是武功高強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的戰神啊!

    一個人徒手可以幹掉幾十個特種兵的可怕的戰神啊!

    剛剛那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她竟然打了霍非奪?

    “喂!死丫頭!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誰嗎?你祖宗八輩都不想活了啊!”

    顧在遠朝著伍衣衣的背影叫囂著。

    “她祖宗八輩早就死了。”霍非奪似笑非笑地糾正顧在遠。

    顧在遠一愣,“也是哦。”

    說完了才想到另一個問題,向著阿忠那邊大喊,“阿忠!攔住那個黃毛丫頭!逮住她!”

    那丫頭可是跑到阿忠附近了。

    阿忠剛要有所行動,卻看到霍非奪舉起右手,不讓他動,阿忠隻好再次裝作路人甲,眼睜睜看著伍衣衣唿哧唿哧地從他身邊跑了過去。

    “喂!老大!你怎麽搞的嘛!你怎麽不讓阿忠逮住她?為什麽放走她?”皇上不急太監急,顧在遠急得直跺腳,抓耳撓腮的。

    抬眼去看高大威猛的霍非奪,額,老大竟然唇邊噙著一抹輕微的微笑?

    不會吧?老大是在笑嗎?

    霍非奪依舊眯縫著鳳目,看著漸行漸遠的伍衣衣的身影,輕輕啟唇,“看上去像個初中生。”

    “噢……什麽?!老大,你剛剛說什麽?”

    顧在遠挖了挖耳朵,斜睨著霍非奪。

    霍非奪那才轉臉去看顧在遠,食指彈了下顧在遠的額頭,說,“你不囉嗦你會死啊。”

    顧在遠癟著臉十分委屈,“老大,人家這會子都沒有說話好不好?一直都是你在和那個黃毛丫頭囉嗦。”

    霍非奪不再看顧在遠,邁開長腿有韌性地向阿忠走去,淡淡地吩咐,“車子去修。”

    ***

    “當然要修了!布加迪還是新車,就成了這樣了,那個黃毛丫頭太該死了!讓我查到她是誰,我一定要把她家榨幹淨來修車!”

    顧在遠一麵跟著霍非奪的大步伐走著,一麵囉嗦著。

    霍非奪飄逸地走著,糾正他,“不是布加迪。是那輛山地車拿去修。”

    “噢……啊?!為什麽啊!那個黃毛丫頭的小破車為什麽要去修啊!值當的嗎?不就是一堆破爛嘛!拿去修都不夠時間的錢!”

    霍非奪不再搭理顧在遠。

    顧在遠皺著臉想來想去,突然快走幾步攔住霍非奪,“老大!我請問你,你明明可以躲過那個黃毛丫頭的一腳和一拳,你為什麽讓她得逞?”

    霍非奪認真地看著顧在遠,用非常認真地語氣迴答他,“我、樂、意!”

    說完,撞開顧在遠的肩膀,繼續闊步前行。

    阿忠已經打開了那邊汽車的車門,恭敬地等候著老大上車。

    顧在遠抓抓頭發,不滿意地叫嚷著,“可是為什麽啊,為什麽啊老大?你為什麽讓那個黃毛丫頭得逞啊?總要有個什麽緣由吧?有個什麽原因吧老大??”

    啪!阿忠將一塊透明膠布貼在了顧在遠的嘴巴上,“老大吩咐,讓你一個小時不許說話發聲。”

    “唔唔唔……”顧在遠揮舞著爪子,十分氣憤。

    ………………

    伍衣衣一口氣跑出去好遠好遠,比她參加拉力賽時的最好成績還要好。

    跑了好幾條街,她確定身後沒有追兵,伍衣衣那才敢停下來,拍著胸口大口喘息。

    “還、還好本小姐聰明機智,還、還好老娘一身武藝,否則這次死定了……唿唿,累死人鳥。”

    伍衣衣找了個凳子重重坐下去,用手扇著風,這次生死大逃亡跑得腿都要抽筋了。

    布加迪啊!

    那可是布加迪!

    一個輪子的錢都是天文數字!

    如果自己有一輛布加迪,哪個家夥碰壞一點,估計她也要氣瘋了殺掉那個人。

    伍衣衣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的汗,長吐一口氣。

    歪著小腦袋想了下,又覺得奇怪。

    咦,那個叫霍什麽的大叔,長得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男人,明明沒有露出什麽兇狠的模樣啊,為什麽她見了他就那麽害怕呢?

    想來想去,伍衣衣才算明白。或許,霍大叔身上的那種狠戾,就是傳說中的……氣場。

    ………………

    噗

    蕭落嘴裏的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

    “你說什麽?大叔?你說你糾結的事情就是那個丫頭喊你大叔?哈哈哈哈……”

    蕭落不敢置信地盯著霍非奪,“非奪,你不是這種人啊,你不是這種在意別人對你看法的人啊。即便有人喊你大爺,爺爺,你也不會動一下眉頭的啊。為什麽這個丫頭喊了你大叔,你就如此介意?”

    不論多少人罵霍非奪狠毒,罵他下手無情,他都不曾當迴事,該怎麽辦還是怎麽辦。

    ***

    “非奪,你不是這種人啊,你不是這種在意別人對你看法的人啊。即便有人喊你大爺,爺爺,你也不會動一下眉頭的啊。為什麽這個丫頭喊了你大叔,你就如此介意?”

    霍非奪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酒杯,垂著眼眸,“我才二十六歲,難道很老了嗎?”

    那個丫頭固執地一口一個大叔的喊他,真可惡。

    想到伍衣衣說話的模樣,霍非奪端起酒杯,將一杯酒一口喝幹。

    蕭落溫文爾雅地淡淡一笑,“非奪兄,你介意的不是這個稱謂吧,而是那個丫頭對你的觀感。”

    霍非奪沒有迴答,隻是挑挑眉骨,又喝幹了一杯酒。

    霍非奪生性冷漠,不像蕭落總是那麽禮貌而又溫潤,霍非奪從來不會施舍給別人微笑,他極少笑,骨子裏帶著一種天生的冷酷。

    蕭落瞟了一眼霍非奪,主動轉換話題,“我老姐的婚禮你去不去參加?”

    “哪天?”

    “這周六啊,老兄!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嗎?你竟然沒有放在心上?”

    “好,爭取去。”

    霍非奪抓起桌子上的飛鏢,轉身的同時投擲出去飛鏢。

    鋥!的一聲,飛鏢穩穩地紮進七米開外的十環靶心。

    蕭落挑挑眉毛,也拿過去一隻飛鏢,投擲出去。

    鋥!

    飛鏢緊緊挨著霍非奪剛才那隻飛鏢,幾乎算是在靶心了。

    蕭落打趣,“瞧,如果不是你先占下中心點,我也不會擠在外麵。”

    “未必。”

    霍非奪簡潔地說完兩個字,就像是玩兒一樣,嗖嗖嗖連續投擲出去三支飛鏢。

    阿忠坐在遠處,禁不住豎起大拇指。

    霍非奪後麵投出去的三支飛鏢,全都投中靶心,四支飛鏢緊密挨在一起。

    蕭落不得不佩服地鼓掌,“非奪兄,你總是這麽強悍。”

    …………

    山地車沒有了,伍衣衣隻好得了輛出租車迴去。

    哎,真是倒黴啊,那輛山地車可是她在咖啡館連續打工一個暑假才賺錢買來的,就因為她買了輛山地車,韓江廷也跟著買了一輛。

    而今,人家韓江廷那輛車噶新噶新的,而她的那輛……卻被小主人遺棄在大街上了。

    嘎吱!出租車突然停下了,嚇了伍衣衣一跳。

    “師傅,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停車?”

    伍衣衣揉著額頭煩躁地問司機。

    她剛剛迷糊著,因為急刹車,她的額頭都撞在前麵座椅上了。真tm疼!

    今天怎麽這麽倒黴啊?

    “哎呀,小姑娘啊,我不能載你了,汽車水箱裏都沒水了,再開就要出問題了!你下車吧,我也不要你車錢了,我要打拖車電話,真是不敢開了。”

    “啊?不是吧?”伍衣衣不敢置信地撐大眼睛,“停在這裏,你讓我怎麽辦?”

    司機擦著額頭的汗水,已經下了車,“不好意思啊小姑娘,我也沒有辦法的呀,萬一汽車自燃了可就恐怖了。”

    自燃?切,哪有那麽容易就自燃的?嚇唬人吧!

    伍衣衣撅高了嘴巴,不情願地下了出租車,站在幽靜的郊外公路上,狠狠歎了一口氣。

    “倒黴死了!”

    ***

    今天是什麽日子啊,迴去一定要查查黃曆,見義勇為碰到霍什麽的大叔那種危險分子也就罷了,山地車丟了也還就那麽了,怎麽偏偏打個出租車也要這麽背運啊!

    天哪,要知道,她剛剛為了逃離霍大叔可是一口氣跑了好幾公裏啊!

    “今天出門犯太歲啊,犯太歲……”

    伍衣衣搖頭晃腦地慢吞吞地邁著步子,小小的身影孤獨地走在郊外的公路上。

    誰讓有錢人的宅子都建在郊外呢?

    純粹就是臭顯擺!

    太陽已經下山了,路兩邊鬱鬱蔥蔥的樹林子顯得那麽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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