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月眼皮子狠狠一跳,飛快壓下了想要將資料合起來的念頭,將資料遞給了身後的章楠:「章大人,你覺得如何?」


    章楠其實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畫像上的紅衣女子。


    他頓時覺得,這個女子的裝扮,太眼熟了!


    那一日的武試,這位冷姑娘不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化身了烈火紅裙的張揚女子,並以這個裝扮,硬扛下、藥老一招的嗎?


    不過這話,他眼下不能說,便隻能抿抿唇:「在冥府,紅衣是隻有身份極其高貴的女子,才有資格穿的。隻是不知,人界是不是這樣的規矩?」


    冷凝月聳聳肩:「人界的事情,怕是隻有抓到了那個生人,才能知道。」


    飛快翻閱完後麵的資料,她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資料太片麵了,雖然有了對方的具體衣著特徵,但在無法得知對方的具體長相的前提下,光憑著衣服,並不能肯定對方的身份。」


    章楠對這位冷姑娘的身份,其實一直都是心中存疑的。


    從他得到的各方麵的資料來看,這位冷凝月出現的時間,和那生人出現的時間,基本吻合。


    如今又通過現有的資料推斷,那生人是個女子,也是一襲紅衣。


    如此一來,冷凝月的可疑程度,就更是增加了一倍。


    但!


    有一點,他十分想不通。


    估計不隻是他,所有懷疑冷凝月的身份的人,怕是也都想不通。


    那便是,如果這冷姑娘真的是個生人的話,那她是如何掩蓋生人的氣息的?


    要知道,就連藥老和薄姬,都沒有辦法探測出她的生人身份。


    對此,章楠隻能默默在心中疑惑,並且自我否定一句,一定是他想多了。


    這世間,怎麽可能有生人,可以將氣息掩蓋的如此徹底?


    最重要是,就連冥獸大人,都沒有察覺出來她的生人身份?!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想著,章楠便全麵否定了自己的疑惑,沉聲道:「如果那個人是以特殊的手段隱去了氣息,並混入了附近的城池之中,其實也不算難以尋找。」


    冷凝月心下一跳,麵上卻是一片好奇之色:「哦?章大人有什麽好辦法麽?」


    章楠抿抿唇,迴道:「自從冥府有了本土人以來,並誕生了權力機構,各地的郡衙都會統計管轄地域的冥人數量,包括這些人的家庭、住址、職業。若是此番確定,那個生人沒有藏進明川郡,其實可以建議君上下令,在整個冥府範圍內徹查。將所有人的戶籍都翻看一遍,就能夠有眉目了。」


    戶籍!


    冥府中居然也有這個玩意兒!


    冷凝月隻是驚了一下,就在心中暗罵一聲,她真是太蠢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麻煩,便是冥府也一樣。


    不管是那些從人界而來的靈魂,還是冥府的本土人,如果不記錄在檔,今後要如何管理?


    她居然沒有早點想到這一點!


    不知道,段二有沒有想到這一點。


    如果段二沒有在她和厲魂設下賭約之前,處理這一件事,那就麻煩了。


    心思電轉間,冷凝月的心中,其實還是有些僥倖,她又追問一句:「偌大的冥府,幾十億冥人,資料全都紀錄在檔了嗎?」


    這個問題,問的就有點兒奇怪了。


    章楠立馬甩去了懷疑的視線,卻還是迴道:「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要麽就是一些窮兇極惡的惡徒的後代,要麽就是很久之前,先人為了逃避追殺而躲進深山,如此一來,這些後代肯定不會到府衙之中紀錄名諱。」


    原來還有特殊情況。


    有特殊情況就好啊。


    接下來,她隻要打聽一下,冥府有哪些消失已久的窮兇極惡之人,就可以稍作文章。


    想到這裏,她心裏輕鬆不少,麵上卻依舊不顯。


    而且,這事兒也不急,眼下,她還是解決了「生人」的事情,再來解決她的戶籍麻煩。


    其實,關於「生人」的事情,她早在製作出第一個傀儡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想法了。


    如今,正是驗證她的想法能不能行得通的時候。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段二和她足夠心有靈犀的前提下。


    ***


    冥宮。


    鳳冥絕一目十行地翻閱著送上來的摺子,待到厚厚的一摞奏摺終於見底,他放下了最後一本奏摺,對著一旁的伯溫到:「三百年前,有個冷夜魔君很是霸道?」


    伯溫淡漠的眉眼一片平靜,如同不明白魔尊為何會對一個消失了三百年的人感興趣。


    「是。」


    他盡職盡責地為桌案後的男子解惑:「冷夜魔君乃是一代天驕,天資極高,在江湖上的威勢甚至一度超越了薄姬和藥老兩位大人。隻不過,三百年前,他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而徹底銷聲匿跡。」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隻是江湖有傳言,他最後出沒的地方,乃是——明川郡。」


    鳳冥絕俊顏之上,浮現出了深深的笑意:「突然消失,一般來講,隻有兩個原因。要麽被仇家追殺,導致突然身死。要麽就是因為某種外界不知的原因,而選擇避世。而這個不為人知的原因,一般來說,也是因為得罪了仇家。」


    他看向伯溫,笑容溫和,卻無比篤定:「所以,這個冷夜魔君,屬於哪一種?」


    伯溫表示,他很無奈。


    他分明已經說過,「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這樣的話,但這位冥帝大人,似乎沒聽懂。


    亦或者是說,冥帝大人隻想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弄明白了鳳冥絕的意思,伯溫這才幽幽道:「江湖傳言,冷夜魔君為人狂妄,便是已經成名許久的頂級高手,他都不放在眼裏。在他銷聲匿跡之前,一個貴族公子衝撞了他,他便將那貴族公子暴揍一頓,甚至揚言,便是那個貴族公子的倚仗來了,也完全不懼!」


    鳳冥絕來了興趣:「哦?貴族公子?」


    這是在問貴族公子的身份了。


    伯溫道:「那貴族公子,姓費,是藥老唯一的……兒子。因為魔元被重傷,沒等到藥老趕去,他就死了。」


    「嘖,這就有意思了。」鳳冥絕眸光深邃:「堂堂一代幻魔仙隕落,其留下的遺蹟,應該……會有很多人感興趣吧?」


    伯溫淡漠的眸子裏,精光一閃:「的確。」


    鳳冥絕笑意更深。


    厲魂說,不讓他插手凝兒所遭遇的危機。


    但他隻是對幾百年前的江湖恩怨感興趣,這總不壞規矩吧?


    更別提,這一樁舊恩怨,還和他手下的重臣有關,他就更是沒有不過問的理由。


    ***


    該看的都看了,該合計的也都合計了,冷凝月便不打算再繼續在郡衙浪費時間。


    她的想辦法騰出一些個人的空間,以製作傀儡。


    「生人」的事情不解決,對她而言,就始終是一個麻煩。


    正準備動身,卻聽門外響了一道不善的聲音:「郡衙重地,豈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夠隨意進入的?郡主大人也太胡來了!」


    說話間,一個外表麵領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便氣唿唿地衝進了戶籍房,指著冷凝月的鼻子,毫不客氣道:「來人,將這兩個可疑的傢夥,給我抓起來!」


    冷凝月挑眉,朝著章楠看了一眼,卻見章楠搖搖頭,顯然是也不知道這人的身份。


    幾個跟在中年人後麵的冥官犯了難:「殷大人,這二位是郡主大人的貴客,不可造次啊!」


    「律法麵前,便是王孫貴族也是一視同仁!這兩個傢夥刻意包庇張家人,定然是和那個生人是一夥的!快,將他們抓起來!」


    殷大人……


    冷凝月環顧四周一圈,隻見偌大的戶籍室外,居然隻有幾個冥官把守。


    又想起匆匆而去的朱郡主,她便是一聲冷笑:「好一個有要事要辦的朱郡主!」


    章楠問道:「要表明身份嗎?」


    「不急。」冷凝月紅唇微勾:「既然朱郡主想讓坐山觀虎鬥,我便成全了他。就是不知道,看戲需要付出的代價,他能不能承受得起?」


    殷大人見四周的冥官都不敢動手,怒極反笑:「好!好一群衷心於郡主大人的東西!既然本官使喚不動你們,便使喚我自己的人!」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群穿著統一製服的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了院子。


    有了倚仗,殷大人底氣更足:「來人,把這兩個勾結生人的傢夥,給我抓起來!本官倒要親自去問一問郡主大人,為何要縱容這兩個居心不良的傢夥!」


    另一頭,朱郡主正悠哉悠哉地喝著茶水,順便將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這個時候,那邊應該已經鬧起來了吧?」


    一個師爺模樣的男人恭聲迴稟:「迴大人,殷年延已經到了戶籍房外,以他的衝動性子,這會兒必然已經動手了。」


    隨即,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大人這一招借刀殺人,可真是高啊!殷家這些年勢力越發盤根錯節,殷家之人更是一個個將鼻孔懟到了天上,根本不把郡衙放在眼中。」


    「我聽說,那位冷姑娘可是個狠人,如今他們不知死活地招惹到冷姑娘,離死也不遠了。」


    朱郡主放下茶杯,優哉遊哉地笑道:「刀是借了,但最後被殺的是誰,卻不一定。」


    師爺不解:「此話怎講?殷家之人,難道還能殺死冷姑娘不成?我聽說,冷姑娘可是連藥老的全力攻擊,都能硬抗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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