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他殺了誰?」


    眼見慕塵卿要走,冷凝月一個箭步衝上前,伸出手臂將他攔了下來,好看的小臉上滿是肅然。


    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慕塵卿卻能看出,那冷靜的美麗臉龐之下所掩藏的凝重與擔憂。


    「王思雨。」慕塵卿本想快點離開,因為,他不想看到她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焦慮的樣子。


    因為,他十分清楚,她接下來所說的話一定是——


    「不可能!」


    冷凝月狠狠皺眉:「王思雨隻是一個普通人,就算玄寒熙再沒品,也不可能會去殺一個普通人泄憤!」


    說完最後一個字,冷凝月的黛眉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除非,王思雨嘴欠,主動招惹玄寒熙……」


    話音剛落,她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冷意。


    驀然迴神,冷凝月眼眸微睜,驚訝地看著麵前的慕塵卿。


    隻見,他的眼底漾起了濃濃的失望之色:「你,真的很了解他。」


    冷凝月:「……」


    她忽然就覺得,喉嚨有點兒發幹。


    他眼底的失望,讓她有些不敢逼視。


    這劇本跟她所設想的,完全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明明在她的設想之中,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和諧的,即便不是周遭瀰漫著粉紅色的泡泡,但起碼也不會是如同現在這般的一團亂麻。


    她,分明不想讓他不開心的。


    可,口中卻誠實地迴答道:「我並不算了解他,但我們相識許久,他的為人我很清楚。」


    在慕塵卿越來越冷沉的目光注視下,冷凝月咬了咬牙,試圖挽救:「這樣的了解,無關情愛,就像我了解我身邊每一個熟悉的朋友一樣。」


    「我不敢說我對他們的生活軌跡百分之百的了解,但我能肯定,我的朋友們不可能是奸詐之輩,更加不會是濫殺無辜之人!」


    「當然,如果有人主動招惹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嗯……


    她怎麽感覺,她越是解釋,眼前之人周身的氣息就越冷呢?


    「說完了?」


    在冷凝月略有些心虛的目光注視下,慕塵卿冷冷道:「依你所言,若是因為王思雨主動招惹,所以他下手殺了王思雨,就不算罪該萬死?」


    嗯……


    終於還是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


    冷凝月心下嘆了口氣。


    她看出了他的憤怒,也看出了他想要維護「正義」的決心。


    如果她的情商足夠高的話,她現在就應該順著他的話去說,先讓他消氣。


    然後等到他的情緒稍微平息一點的時候,私下裏去尋找玄寒熙問清楚。


    但是,她的內心告訴她,她不能這樣做。


    她不能為了討好心上人,而將另外一個人的名譽和尊嚴都撕碎。


    深吸一口氣,她認真看著慕塵卿:「首先,殺人償命雖天經地義,但即便是將殺人兇手送到衙門裏,審訊者也會嚴加訊問,若殺人者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也會從輕發落。」


    「甸下公子不要忘了,這世上除了殺人償命之外,還有一種說法叫正當防衛。當一個人的尊嚴、生命受到了威脅,不可能會無動於衷。」


    「其次……」她的神色,漸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你口口聲聲說他殺了人,敢問,甸下公子可有親眼看到他殺人的現場?還是說,有其他的目擊者?」


    慕塵卿眼底的失望溢於言表:「我原本以為你和那些殺人如麻的冷血修煉者不同,今日我才發現,你和那些人並無區別。」


    「為了袒護那個人,你可真是……別出心裁。嗬……正當防衛?一個堂堂劍靈師,需要對一個普通女子正當防衛嗎?」


    「他想殺人,不過是動動手的事情罷了。」


    「至於你的最後一個問題……我的確是親眼見到了。」


    「什麽?親眼見到了?!」冷凝月錯愕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沒錯,親眼看見到了。」慕塵卿神色已經徹底便冷了下來:「一個時辰前,我親眼看到他穿著黑色的袍子潛入了王家,親眼看見他揮出了一團黑霧,將王思雨給殺死了!」


    隻可惜,他阻止不及。


    就像他剛剛所說的,一個劍靈師若想殺死一個普通人,不過是動動手的事情罷了。


    如果被針對的人是個修煉者,哪怕對方隻是靈之士,也不會死的如此輕鬆。


    可惜,對方隻是一個普通人。


    冷凝月舔了舔嘴唇,思緒突然有點兒亂。


    難道說,那人在暴怒之下,真的喪失了全部理智?


    見冷凝月的神色肉眼可見的慌亂了下來,慕塵卿的聲音更冷:「如果你想問我殺人動機的話,我可以明確告訴你……」


    「白日的時候,他曾經去過王家一趟,的確是如你所言,王思雨在言語上冒犯了他,他當時就有殺人之意,卻被一個叫段清風的人攔了下來。」


    「臨走之時,他親口撂下了狠話——」


    我就不信,你護得了她一時,還能護的住她一世?


    我定殺她!


    冷凝月隻覺得腦仁突突跳得厲害,一直引以為傲的冷靜這會兒也有些崩潰的跡象。


    深吸了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要說些什麽。


    然而,慕塵卿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他已經離開了宅子,隻剩下他冷漠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裏:「我今日來隻是知會你一聲,若是有朝一日我找到他,必殺他!」


    冷凝月:「……」


    「冷姑娘,公子不可能無緣無故殺人的!」一旁,小蝶小臉雖然一片煞白,神色卻是十分堅定:「公子雖然平日裏行事張揚,但他一向很有分寸。」


    「哪怕是在朝焰國的時候,他所殺之人,也都是一些為非作歹的該殺之人!他絕對不會因為私怨而殺死一個普通人,絕對不會!」


    小妮子急的又快哭了。


    冷凝月揉了揉眉心。


    沒有了慕塵卿的目光逼視,她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看著小妮子淚眼朦朧的眼睛,她拍了拍小妮子的肩膀:「小蝶,我現在沒有辦法迴答你我信不信他,我隻能保證,我會盡力去查清真相。」


    「可……」


    小蝶張了張嘴,還想多說什麽,最終卻隻是無力地重新閉上了嘴巴。


    她很清楚,冷凝月願意去查,就說明冷凝月還是願意相信自家公子的。


    這就夠了。


    若是她再提別的要求,就顯得太過分了。


    冷凝月用最快的速度將小蝶送到了平南城,把小妮子交給煬楠玨照顧之後,她便火速趕迴了小坎村。


    利用周遭的草木掩去了自己的氣息,冷凝月悄無聲息地降落在王家的後院裏。


    彼時,王家的院子裏隻能聽見王村長絕望的哭聲,以及王詩韻隱隱約約的啜泣。


    透過敞開的窗子,冷凝月能夠清楚的看到,慕塵卿站在了王詩韻的身後。


    王詩韻哭著喊著,悲痛到不能自己,竟是無力倒在了慕塵卿的懷裏:「甸下大哥,怎麽會這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會這樣?」


    「我娘才剛出事,如今就連我姐也……」


    「嗚嗚嗚……甸下大哥,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慕塵卿起先張開了兩隻手,並不觸碰王詩韻的身體。


    可,感受到王詩韻絕望的情緒,他終究是不忍地嘆了口氣。


    大手,緩緩覆上了王詩韻的後背,他輕輕拍了拍:「哭吧,將情緒宣洩出來,其餘事情,交給我便是。」


    「嗚嗚嗚……」王詩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突然,王村長踉蹌著衝到了慕塵卿的麵前,一把抓住了慕塵卿的手腕,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張向來慈祥的臉上,此時竟是有了幾分猙獰的味道:「甸下!甸下!我王家待你不薄,是吧?」


    慕塵卿不解看去,卻見王村長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他垂眸,微微一頷首:「王伯伯一家待我都很好。」


    「你來到王家這麽久,我從未求過你什麽事,今天,就在今天,老頭子我就舔著臉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他的神色太過悽怨,麵對這樣的王村長,怕是任何人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更何況,此情此景,王村長能夠提出的要求,無非就是讓慕塵卿幫忙追殺殺人兇手這樣的事。


    這原本就是慕塵卿想要做的。


    他再次頷首:「王伯伯請說,隻要是我能夠辦到的,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你能的,你能的!」


    王村長死命搖晃著慕塵卿的手,狀若癲狂:「你一定能的!你一定要答應我!答應我啊!」


    「爹,您不要嚇我!」


    王詩韻看著眼眸漸漸赤紅的王村長,趕忙晃了晃慕塵卿的手腕:「甸下大哥,求求你,答應我爹吧!」


    慕塵卿皺眉。


    須臾,他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好。」


    早在看見王村長的異狀的時候,冷凝月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她飛快端倪了四周一眼,想要找出不對勁兒之處。


    這一看之下,她猛然發現,有一雙眼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冷凝月頓感毛骨悚然,下意識想要伸出手去攻擊。


    可,剛準備動作,她就發現,她動不了了!


    一股無形的威壓,將她死死固定在了原地,令她動彈不得。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王村長提出了他的所謂請求。


    「甸下啊,我家麽兒喜歡你,你應該知道吧?你就……娶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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