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身後傳來冷凝月的唿喚聲,段暮白腳步一頓,扭頭看來。


    這一看之下,他冷白的皮膚,瞬間就炸裂成了火燒雲一般的紅色:「你你你……」


    向來冷心冷情又思路敏捷的段大才子,這會兒卻變成了結巴。


    他瞪大著眼眸,卻是根本就不敢去看冷凝月這會兒的情形,慌忙又轉過了身去。


    待到眼睛裏映入了一麵素色的簾子後,段暮白的思緒才稍稍恢復了一些清明,但臉還是紅著:「你這是做什麽?」


    不怪他猛然變色,誰讓冷凝月突然就褪掉了外衫呢?


    彼時,冷凝月身上隻穿了一件肚、兜。


    素色的完全遮住了她纖細的身子,隻露出了兩條膩白的藕臂。


    肚兜下,是同樣素色的褻、褲。


    這樣的裝扮,在冷凝月前世所在的世界,根本就不算驚世駭俗,隻能算是正常操作。


    但對於這個有些封建的時代的人來說,卻是大衝擊。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什麽的,一直牢牢盤踞著眾人的思緒,成為了他們在處理男女大事上的準則。


    對於絕大部分男女來說,女子被衣服遮蓋住的地方,都是不能看的。


    也就難怪段暮白會勃然變色,俊臉紅成蝦米了。


    冷凝月睨了段暮白一眼,覺得他這反應很有趣:「被看的人是我,我還沒臉紅,你紅什麽?」


    說話間,她抬腳邁進了浴桶之中,將臉轉向了背對著段暮白的方向:「利用靈力操控,可以使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吸收最大的藥性。」


    「而且,我的經脈雖然受損嚴重,但受損之處並不在同一個地方,想要均勻吸收藥效,隻能依靠外力。」


    段暮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吸收藥性?」


    冷凝月聳聳肩:「不然呢?難不成你以為,我想通過勾、引你的手段,來讓你的太子兄憤怒後悔?」


    段暮白:「……」


    遲疑片刻,段暮白便轉過了身來。


    雖然他的步子還是帶著幾分遲疑,但神色卻越來越堅定。


    嗯,去它的男女授受不親。


    他是在幫她修復經脈而已,又不是要占她便宜。


    古語有雲,大夫麵前無男女。


    嗯……就是這樣。


    如此心理建設了一翻,段暮白俊臉之上的紅雲才徹底消退下去。


    很快,他就走到了浴桶前,看著冷凝月露在褐色藥液外的秀美肩膀,他閉了閉眼,又使勁兒默念清心咒,才壓下了亂七八糟的念頭。


    「我要如何做?」


    指尖,已經蓄起了靈力,段暮白開口問了一句。


    「神識進入我的身體,探查我的經脈,利用靈力控製藥液迅速滲透經脈破損之處……」


    冷凝月頭也不迴地說著,已經閉上了眼睛。


    這個過程十分痛苦,比她剛穿越過來修復經脈上的漏洞,還要痛苦。


    她必須要做好心裏建設,才能夠在治療開始以後,不哀嚎出聲。


    她所有的痛苦哀嚎,已經在裂風山上用完了。


    從今往後,她不會再讓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麵。


    「我……開始了。」


    段暮白抿唇,眼觀鼻鼻觀心,摒棄了所有亂七八糟的情緒和念頭。


    淡藍的靈力在指尖氤氳,他眼眸一凝,唰的打在了冷凝月的美背之上。


    隨著他的觸碰,冷凝月身體猛然一顫。


    不是因為害羞或者敏銳,而是……痛的。


    淡藍的靈力透進身體經脈之中,她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的經脈,根本無力承受。


    盡管,段暮白隻是用了很微弱的一絲靈力,但冷凝月還是疼得冷汗直冒。


    不一會兒,她光潔的額頭,以及露在藥液之上的部分,就滲出了大滴晶瑩的汗珠。


    汗珠自上而下滾落,越滾越大,滴落到藥液中,濺起了不小的水花。


    段暮白眉峰微微一簇,卻是不敢分心,隻是將靈力又收斂了一些。


    治療受損的經脈,是個十分冗雜的過程,而且對靈力的雄渾程度和精神力的強大程度,也是個考驗。


    盡管段暮白是巔峰大靈師,精神力也很強大,在治療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也感到了吃力。


    冷白的皮膚,這會兒變成了微微蒼白的顏色,就連健康的唇色,也微微泛著白。


    但他卻是一言不發,隻是咬緊了牙關。


    因為他很清楚,他不能停下來。


    一旦他停下來,就全功盡棄了。


    到時候,冷凝月所承受的傷害,會更大。


    一夜的時間,終於過去了。


    這一宿,不論是對冷凝月而言,還是對段暮白來說,都格外的漫長。


    當天空亮起一絲魚肚白,段暮白收迴手,身體一個踉蹌。


    幸虧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浴桶的邊緣,才沒有摔倒下去。


    自他成名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虛弱過了。


    不過,他顧不得休息,趕忙查看起了冷凝月的情況。


    在治療結束之後,冷凝月瞬間就暈死了過去。


    若非知道冷凝月一直堅持到了治療結束才昏迷,段暮白說不定會以為,是他的治療出了什麽問題。


    但,盡管明白這一點,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撈出了冷凝月的小手,細細給她把起了脈。


    須臾,段暮白鬆了口氣:「還好……」


    冷凝月隻是累暈過去了。


    經過一夜的治療,浴桶之中的褐色藥液,已經變成了純澈的顏色。


    所有藥效都被冷凝月吸收殆盡,而她的經脈,也恢復了正常。


    雖然現在的經脈柔韌性比不得從前,可好歹也能夠承受靈力在裏麵遊走了。


    嗯,也能承受復原丹的藥效。


    唯一的問題就是……


    她的丹田,依舊不能使用。


    想著,段暮白的眉頭就皺了皺。


    她低頭,看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少女,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已經破損嚴重的經脈,任由靈力在裏麵遊走,那感覺,與用刀子在手上的皮肉裏麵攪弄,並沒有什麽區別。


    那樣的痛苦,便是他一個大男人,也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


    可是,這個小女人卻一聲都不吭。


    她,是如此的驕傲,驕傲到不肯輕易將自己的脆弱泄漏出來。


    這樣的她,又怎麽能夠容忍心愛之人的背叛?


    又怎麽能夠容忍,那人在毀了她的一切之後,另娶她人?


    他,要不要將那個消息告訴她?


    冷凝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睜開眼睛後,她的精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盡管已經接受了家破人亡的現實,但每次睜開眼睛,看到這破落的農舍,她卻還是無法習慣。


    倒不是她嫌貧愛富,嫌棄這個農家,而是……在她的潛意識裏,已經將太師府當成了她的家。


    家以外的地方,都是他鄉。


    閉了閉眼,冷凝月強迫自己壓下了亂七八糟的情緒。


    起身,她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又把了把脈,便微微勾了勾唇:「經脈已經被修復了啊,倒是件喜事。」


    雖然,並沒什麽卵用。


    沒有烏雲芝,她還是無法修復丹田。


    而無法修復丹田,她就無法通過修煉來恢復實力。


    不恢復實力,何談報仇?


    穿鞋,下床,冷凝月活動了一下手腳,確定自己的四肢已經徹底恢復了行動能力,身體也沒有那種難受的虛弱感了。


    掀開簾子,冷凝月走出房間,就見梁大媽正在縫補衣服。


    她環顧四周一圈,卻沒見到梁大伯的身影。


    當然,段暮白也不在。


    見她出來,梁大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笑道:「姑娘,你終於醒了。」


    起身,她一麵朝著外麵走去,一麵道:「段公子說你下午時分就會醒來,讓我給你備著吃食。鍋裏一直熱著粥,我給你盛去。」


    冷凝月微微點頭,沒有拒絕梁大媽的好意:「他呢?」


    梁大媽道:「段公子說,你的身體雖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想要痊癒,卻還是需要一樣很重要的材料,他已經出去尋找了。」


    說著,她停下了腳步,露出了過來人都懂的眼神:「段公子是個體貼的人,姑娘你的命真好!有個對你如此好的男子,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吧!」


    冷凝月頓時囧了:「額……我和他不是那個關係,」


    「啊?」梁大媽麵色也是一囧:「這……」


    看著冷凝月無語的神色,梁大媽頓時就明白自己是真的弄錯了,她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對不起啊姑娘,我見段公子為了你一路奔波,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兒……」


    「沒事。」冷凝月微微搖頭,並沒生氣,轉而問道:「對了,他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錢?」


    梁大媽一愣,隨即慌忙擺手:「姑娘,段公子沒有留錢……」


    知道她有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冷凝月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眼下我也很缺錢,所以想找他借一些。」


    說到這裏,她就有點兒小鬱悶。


    她昨天光顧著療傷,卻把錢的事情給忘的死死的。


    不過,鬱悶的情緒隻在一瞬間,她很快就釋然了。


    如今,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正常,雖然依舊不能修煉,但曾經修煉過的身體,以及她常年練習格鬥術留下的經驗,卻是足以讓她在這個小山村立足了。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賺錢並不難。


    正想著,門外突然響起了慌張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老梁頭就進了院子,急急對著冷凝月道:「姑娘,你快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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