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中,雅郡主賴在府裏,即便已經到了半夜時分,她也還是不想離開。


    不過,她也不是徹底腦子壞掉了,雖然不想離開王府,但她也沒有賴在玄寒熙的院子裏,而是陪在寧王妃的身旁,「好心」地提醒道:「舅母,您不知道,我們今日進入小樹林以後,看到冷世女和慕太子正手握著手,兩人視線焦灼的模樣,別提有多深情了!」


    說話間,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寧王妃的表情。


    果然就見,王妃已經沉下了臉。


    雅郡主心下得意,卻是假裝不知,繼續道:「熙哥哥對冷世女一往情深,即便是迴到朝焰國,也一直想著冷世女。可是,冷世女的心中,隻有慕太子,我擔心長此以往下去,熙哥哥一定會受傷!」


    「你放心,他不會一直知迷不悟下去的。」


    寧王妃哼了一聲,眸中爆發出了強烈的冷芒:「我的兒子如此優秀,定然不會去當一隻舔狗!而且,還是去當別人的舔狗的舔狗!」


    雅郡主頓時放下了新來:「有舅母從旁主持大局,我相信,熙哥哥定然能夠很快走出泥沼,找到自己的春天。」


    說著,她露出了嚮往的神情:「隻是,熙哥哥如此優秀,也不知道,究竟是多麽優秀的女子,才能夠有幸成為熙哥哥的世子妃。」


    「熙兒的妻子,不需要多麽優秀,隻要真心待熙兒,便可以。」說起玄寒熙的時候,寧王妃刻板的臉上,才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是啊!真心,是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的條件!」聽見寧王妃的話,雅郡主的一顆心,頓時鬆了下來。


    如果,這就是玄寒熙未來妻子的標準的話,她真想大聲告訴寧王妃,她可以!


    不過,她謹遵莊霓嵐的指點,此時不能操之過急。


    所以,她要等。


    反正,她已經把冷凝月的資格給弄沒了,即便是將來,冷凝月真的厭惡了慕塵卿,轉過頭來找玄寒熙,也無法進入寧王府。


    想著,她心中不禁得意萬分。


    「阿嚏!」


    冷凝月等慕塵卿等人等的快要睡著了,卻在此時,她隻覺得一股寒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摸了摸發癢的鼻子,她伸了個懶腰,忍不住嘟囔一句:「又是誰在念叨我。」


    隨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罷了,隨便是誰,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忽然,冷凝月精神一震,朝著門口看去。


    院外,一陣腳步聲傳來,是慕塵卿他們迴來了!


    冷凝月趕忙站起身來,準備迎去。


    剛走兩步,她就停下了腳步。


    隻聽,鬱塵不滿的聲音響起:「太子殿下,您最近對那冷世女的事情,越來越上心了。」


    「冷世女是跟我們一起出來的,自然要保護好他,然後一起迴到淩風國去。太子兄對冷世女的事情上心,何錯之有?」


    蘇沉央瞪了鬱塵一眼,哼哼道。


    鬱塵冷笑一聲:「怕就怕,太子殿下不隻是因為公事而對她上心。更何況,此番來淩風國,本就是她自己求著要來的,又不是陛下和太子要求她來的。」


    「所以,她在朝焰國遭受到什麽危險,也都是活該!」


    「我說你這個傢夥……」蘇沉央狠狠一皺眉:「冷世女這麽好的女子,你為何就是眼瞎地看不到她的優點?反而是莊霓嵐那般做作的女子,你卻當成寶貝?」


    「你這看人的眼光,可沒有你看樂譜的眼光毒辣。」


    鬱塵不服氣地瞪了蘇沉央一眼:「我看你才是眼瞎了,居然會從那個女人的身上看到閃光點?」


    在蘇沉央憤怒的目光中,他嗤笑一聲:「我承認,她的醫術不錯,曲子彈的也不錯,甚至還有點兒急智,能夠在關鍵時刻作出不錯的詩來。」


    「不過依我看,她的優點也就僅限於此了。說穿了,她不過是會狗急跳牆而已。私底下,她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草包世女!」


    「夠了。」慕塵卿扭頭看了鬱塵一眼,淡漠道:「少說兩句吧。」


    鬱塵越發不悅:「太子殿下,你果然變了。」


    話雖如此說著,但他到底沒有再說什麽廢話。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冷凝月的房間前,慕塵卿伸手敲了敲房門。


    吱呀。


    房門應聲打開,冷凝月對慕塵卿微微一笑,漆黑的眸子淡漠地看了鬱塵一眼,卻並不打算理會這個人傢夥。


    進了房間,慕塵卿主動道:「本宮已經將林中的事情盡數稟報給了嚴帝,嚴帝也承諾了要徹查此事。為了保險起見,本宮已經命人傳書迴了淩風國,想必用不了多久,淩風國就會派來高手,負責保護你的安慰。」


    「這倒不用。」冷凝月聳聳肩:「我的安全,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對了,太子殿下!」冷凝月拿出了她剛剛畫的陌生小草的圖,問道:「太子殿下見多識廣,不知您可曾見過這東西?」


    慕塵卿接過圖紙,蘇沉央等人也都迎了過來。


    彼時,圖紙之上墨跡剛剛幹掉,卻還散發著濃鬱的墨香。


    一直沉默寡言的段暮白忽然眼眸一亮,他安靜的眸子定定看著圖紙上的小草,越看,眼睛便越是發亮:「冷世女,這一株小草,可是您親手所畫?」


    「啥?」


    冷凝月驚訝看去,不知道這個隱形人一般的傢夥,為何會突然發問,卻還是如實迴道:「是我畫的,有問題嗎?」


    說話間,她心中閃過了種種思緒。


    莫非,段暮白知道這一株植物是什麽?


    想著,她就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段暮白搖搖頭:「暮白未曾見過這東西,隻是覺得冷世女作畫的方式非常奇特,而且,您所畫的這一株植物,栩栩如生,像是活的一樣,暮白自嘆弗如。」


    「額……」冷凝月第一次被人如此誇獎,竟是不知道該如何迴話。


    蘇沉央卻樂了,他扭頭看向鬱塵,壞笑一聲:「暮白兄眼高於頂,又心性高傲,普通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就更別提是有幸被他誇讚了。」


    「而且,他的畫技可是天下聞命的!連他都說冷世女的畫技高超,那就說明,冷世女的畫技真的頂級好!」


    短短幾分鍾不到的時間,鬱塵就被啪啪打臉,這現世報來的太過迅速,他根本接受無能,隻能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等著自己的幾個好友:「你們一個個,都被她灌了迷魂湯了!」


    說完,他氣唿唿地拂袖離去。


    冷凝月自然是不會在意的,她隻是緊張地看著慕塵卿,等待著慕塵卿的答案。


    在冷凝月的目光注視下,慕塵卿終於從畫中抬了頭來。


    一抬眸,他就看見了冷凝月好看而專注的眸。


    此時的她,卸去了平日裏的囂張和威風,竟是有了幾分小女兒家的柔軟。


    慕塵卿隻覺得,他的心,忽然就有點兒癢癢的。


    他似乎想要做些什麽。


    可,具體是做什麽,他卻又說不出。


    「太子殿下?」


    見慕塵卿隻是盯著自己看,卻並不說話,冷凝月摸了摸臉上的麵紗,確定麵紗沒有掉落,她才投去了不解的視線。


    聽見冷凝月的聲音,慕塵卿迅速迴神。


    他壓下了心頭的怪異感覺,淡漠點頭:「本宮雖然從未見過這植物,卻曾經聽說過它的名諱。」


    冷凝月心下一喜,趕忙追問:「這到底是什麽?」


    將她眸底的焦急看在眼裏,慕塵卿心下再次產生了怪異的感覺。


    她其實,不像傳說中的那般自私暴戾。


    或許,她的內心,還保存著兒時的柔軟。


    心中胡思亂想間,他麵上卻是不顯,麵色淡淡地為冷凝月解惑道:「此物名為鋸藤草,含有劇毒,是下品靈草。」


    「鋸藤草?下品靈草?」


    冷凝月心下恍然。


    難怪,她會對這東西這麽陌生,原來這東西竟是靈草。


    而她對靈草什麽的,研究並不深入,盡管曾經跟青蓮係統地學習過靈草的內容,但靈草的種類何其多,不去親眼看見和接觸,她始終都會覺得陌生。


    思慮間,冷凝月聽見慕塵卿道:「冷世女,可否將今日攻擊你的暗器拿出,讓本宮看一下?」


    冷凝月自然不會有意見。


    手腕一翻,她便拿出了那一支淺金色的長針。


    長針之上,還是還閃爍著淡淡的幽藍光芒。


    看見這長針,慕塵卿輕嘆一聲:「果然如此。」


    蘇沉央、段暮白和蕭然,卻同時驚了:「中品靈器?而且,還是淬了毒的中品靈器?」


    三人一起看向冷凝月,蕭然忍不住吐槽一句:「冷世女,您究竟做了多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被人記恨至此。」


    中品靈器,那可是寶貝中的寶貝啊!


    別看冷凝月能夠隨隨便便拿出一堆下品靈器來,但那不過是因為,她老爹冷灝峰位高權重,常年搜羅寶貝,才能夠有有此成就。


    但是,中品靈器什麽的,就算是冷灝峰位高權重,也沒有辦法輕易拿出來。


    別說是冷灝峰了,就算是朝焰和淩風兩個國家的國庫之中,都不一定有幾把中品靈器。


    由此可見,中品靈器的可貴之處。


    而冷凝月,不過是個紈絝世女而已,對外宣傳的實力,也一直都是巔峰靈之士。


    這樣的實力,在完全沒有防備的前提下,用普通兵器都能輕易弄死。


    可對方,竟是出動了中品靈器!


    而且,還淬了毒!


    由此可見,對方是恨極了冷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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