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本世女的臉上,可有花?」


    冷凝月一迴神,就見耀星的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狐疑蹙眉。


    貌似,她右半邊臉上,除了一道長長的猙獰疤痕以外,並沒有別的東西存在吧?


    「嗬……冷世女臉上沒花,眸中卻藏著星光。」


    耀星是個實誠的人,雖然氣質多變,但從不說假話。


    就比如現在,他看著她,能夠從她的眼睛裏,看到星光點點。


    那是一雙,結合著星光的純澈,與夜幕的深沉的眸子,很是迷人,讓人忍不住想要深入其中,探尋一二。


    冷凝月嘴角一抽:「本世女倒是不知,原來東家還是個情場高手,這土味情話,張口就來。」


    隨即搖了搖頭:「隻可惜,本世女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而是滾刀肉老油條,這種土味情話,無法迷惑我。」


    金色麵具之下,耀星的麵皮子抽了抽。


    他難得好心,說出了真心誇讚的話,這個女人居然……不信!


    收迴視線,他不再在這個尷尬的話題上糾結,轉而問道:「本東家觀察著,冷世女似乎有心事,可需要本東家幫忙?」


    「咦……」冷凝月驚訝了:「沒想到,東家竟是個好心人。」


    不怪冷凝月大驚小怪,實在是,她第一次見到耀星的時候,感官實在是不怎麽好。


    這人的身上,散發著令人琢磨不透的深邃氣息,那一身氣質,有時看起來平易近人,有時候又冷漠如同萬年冰川,拒人於千裏之外。


    在藥莊開張前,他甚至不遠萬裏地跑迴來,就是為了警告她,不要壞了他承塘藥莊的百年名聲。


    冷凝月還以為,這人冷心冷情到了極致,卻沒想到,他居然還會關心人。


    大概是看出了冷凝月心底的疑惑,耀星淡漠道:「冷世女不要誤會,本東家之所以會想要幫忙,並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你是我們承塘藥莊的合夥人,關係著月華莊的生意能不能順利保持下去。」


    「所以,我不想讓你因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分心。」


    冷凝月明白了。


    這人之所以想要幫她,是怕她因為自己的私人情緒,而壞了藥莊的生意。


    這一點,倒是無可厚非。


    得知了真實原因之後,她不但不生氣,反而鬆了口氣。


    想了想,她決定將自己的困惑告訴耀星,順便向耀星請教一番。


    這個耀星,一身實力深不可測,每次冷凝月站在他的麵前,雖然他並不會刻意釋放威壓,她卻還是會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想來,他的境界一定很高。


    想著,冷凝月便將心中的困惑說了出來:「不瞞東家,我最近的確是被一件事情給困擾住了。自從幾日前突破成為巔峰靈之士開始,我不管怎麽修煉,都沒有辦法感受到下一個境界的存在,敢問東家,不知這是什麽原因?」


    彼時,耀星正準備抿一口茶水,聽完冷凝月的困惑,他的手停頓在了半空中,眸中滿是錯愕之色:「你的困惑,就是這個?」


    雖然冷凝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夠感受到他的無語。


    她不禁蹙了蹙眉:「這個困惑,有什麽不對嗎?」


    耀星放下了茶杯,定定看了冷凝月好幾秒鍾,這才收迴視線。


    須臾,他搖搖頭:「冷世女,你是本東家見過的,最奇怪的修煉者。」


    冷凝月:「???」


    「所謂修煉者,練的並不單單隻是蠻力,而是煉天,煉地,煉精魂。修煉的過程,不但要與人鬥,更是要與天鬥、與地鬥,若是你簡簡單單便能夠從最次等的靈之士,一路突破,成為頂級的高手,那麽,九重天之外,怕是早已經人滿為患了。」


    冷凝月聽得一臉懵。


    雖然,她大概能夠明白,他的意思是修煉不易,但是,這和她所說的問題,有什麽關係?


    眨巴了一下眼睛,冷凝月深吸一口氣,直言不諱:「東家,能說我可以聽得懂的人話嗎?」


    「愚蠢!」耀星搖搖頭:「本東家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突破的!」


    冷凝月一瞪眼。


    這人,不肯為她答疑解惑就算了,怎麽還帶罵人的呢?


    不等她表達自己的不滿,耀星便淡淡道:「所謂修煉,煉並不單單是身體,還有對天地和境界的感悟。你的實力雖然是上去了,但是,境界不到那裏,是無法突破壁壘的。」


    又看了一眼冷凝月虛浮的境界,沉聲道:「還有,若是你不想爆體而亡的話,最好不要再貿貿然吸收天地靈氣。若你遲遲無法感悟到下一個境界,以你現在的虛浮心態,遲早會因為急功近利而爆體。」


    這一次,冷凝月明白了。


    如果將修煉比作是打怪升級的網遊遊戲,那麽,修煉者就是遊戲裏麵的玩家,而平日裏吸收的天地靈氣,就是玩家升級所需要的經驗值。


    但,修煉又和玩遊戲不同,一個修煉者想要突破成功,光靠積累經驗值還不夠,還要有對天地境界的感悟。


    如果單單是經驗值夠了,而感悟卻不夠,那麽,修煉者是沒有辦法升級的。


    而且,在經驗值滿了還不斷打怪吸收經驗的情況下,還有可能會因為境界無法提高,而被經驗值給撐死。


    明白了這些,冷凝月心中忍不住就是一驚。


    幸好今日,她多嘴問了耀星一嗓子,不然的話,她怕是會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心中慶幸之餘,她趕忙對著耀星抱拳一禮:「感謝東家提點,如果不是您仗義執言,我怕就要被自己給害死了。」


    隨即,又有些困惑:「隻是,這天地感悟從何而來?我實在是很費解……」


    「每個人的感悟方式不同,這一點,本東家也無法為你解惑。」


    耀星走到冷凝月身邊,看著冷凝月困惑的小臉,他麵具之下的眸子凝了凝,忽然掌心一動。


    隨著耀星的動作,冷凝月隻看到,自己的麵前多出來了一把小劍。


    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小劍越來越大,越來越長,到最後,已經變成了小船大小的模樣。


    冷凝月一怔:「這是……」


    不等她問出心中的疑惑,她隻覺得腰間一緊,下一秒,她的雙腳就踏在了冰涼的長劍之上。


    一旁,耀星長臂箍緊著她的腰肢,淡淡道:「準備好,翱翔天地了嗎?」


    翱翔天地?


    冷凝月眸子一亮,一顆心,也怦怦直跳了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禦劍飛行嗎?」


    迴答她的,是飛劍的一聲翁鳴。


    下一秒,飛劍就化作了一道流星,消失在了地麵上。


    冷凝月靠在耀星的懷裏,死死抓住耀星的衣角,防止自己掉下去,一雙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著腳下掠過的景致。


    她看到,無數的飛鳥被長劍甩飛,也看到了一朵朵白雲臣服在了她的腳下。


    微涼的風在身旁掠過,吹拂起她的墨發,隨風而舞,與飛揚的裙擺糾纏著,舞動著。


    她看到,大地在她的腳下,無論是山川還是河流湖泊,都變成了螞蟻那麽大的渺小之物,從這個高度看去,人已經成了看不到的塵埃,即便她瞪大了眼睛,也無法捕捉到腳下的人類的存在。


    「這種感覺……太棒了!」


    自由飛翔,這是多少人從出生起,就藏在心間的美好願望?


    隻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人們漸漸看明白了他們與鳥兒的差距,就放棄了這個最初的夢想。


    而此時,冷凝月卻清清楚楚地知道,這個夢想不再是奢望!


    隻要她努力,終有一日,她也能夠駕馭著長劍,翱翔於天地之間,再也不需要受到地心引力的束縛!


    她的胸口脹脹的,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懷。


    她甚至,已經在腦海中想像出了,自己自由翱翔時的快樂場景。


    忽然,冷凝月丹田之中一陣震顫。


    隻不過,她這會人正醉心於自由飛翔的美妙感覺之中,身邊又有狂風吹過,微涼的風比丹田之中的巨震,還要吸引她的感官,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丹田之中的異動。


    不過,雖然那冷凝月沒有感覺到,一旁的耀星,卻是感覺到了。


    周遭,天地靈氣劇烈波動了起來,下一秒,無數的純淨靈氣湧入了冷凝月的身體,匯聚在了她的丹田之中。


    這些天地靈氣越聚越多,越聚越濃,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們兩個給包圍了起來。


    「這……」耀星愕然。


    下一秒,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趕忙一拂袖,甩出了幾麵像是旗子一樣的東西。


    那些旗子以極其巧妙的方位,盤旋在了飛劍的四周,從遠處看去,雖然依舊能夠看見周圍的靈氣龍捲風,卻是已經看不到飛劍的存在了。


    做完這一切,耀星才重新低頭,看向了神遊天外的冷凝月,眸中浮現出了一抹無奈之色:「這個小東西,還真是,熱衷於打別人的臉。」


    他幾分鍾前才剛剛說過,她不可能這麽快突破。


    結果幾分鍾後,她就來了一場現場突破的表演。


    而且,還弄出了這麽恐怖的天地異動!


    這臉打的,啪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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