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陽在工部衙門單獨見了公孫燕,公孫燕一時吃不準宋瑞陽的意圖,摩挲著手中的茶盞沉吟了半響才開口。


    “殿下如此自責,可見胸襟高遠,真真是心懷天下啊,實乃百姓之福,朝廷之福!”


    太子本來站在窗前背對著公孫燕,這時聽得他這樣說頗有幾分不悅,轉過來打量了一下他,“公孫先生,奉承拍馬可不是你的習慣和長項,本宮如果想聽這些就不找你了。”


    公孫燕麵上一片訥訥,心裏卻鬆了一口氣,太子依然和以前一樣的態度對他,說明周誌遠的事並沒有想到他身上來。


    有了這樣的心理建設之後公孫燕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淡然,“公孫燕作為殿下的幕僚,竟然沒有察覺周誌遠欺上瞞下以權謀私,辜負了殿下信任不說還折墮了朝廷的名聲,公孫有罪!”。


    聽到這樣的言辭宋瑞陽心裏有點煩躁,麵上卻一派溫和好言相告,“公孫先生言重,這事本就與你無幹,何罪之有!”


    “現下雖已停了周誌遠做下的壞事,但還望先生不吝賜教,看看這些補救措施是否得當,本宮不想寒了百姓的心。”


    一番假意請罪的話試探出了宋瑞陽的真實態度,也窺得周誌遠並沒有供出他,公孫燕徹底踏實了。


    外麵撒出去的人各司其職,找人的找人,查周誌遠的查周誌遠,宋瑞陽縱然想親自去找流月,但公事為先也隻得先按捺著。


    等到宋瑞陽和公孫燕長談結束,已經到了正午時分,公孫燕一消失在視線裏,宋瑞陽馬上拔腿衝迴他自己休憩的地方,太子的架勢半分也沒有了。


    這小院子平時工部的人不敢輕易來打擾,這幾天更是個個都夾緊了尾巴做人,小路子也被宋瑞陽留在了宮裏。


    宋瑞陽懷著一種莫可名狀的複雜心情,拿掉皇家的佩飾換上低調的便裝,趁著這四下無人的便利,幾個連續縱躍上了牆頭。


    如果流月在肯定是要嘲笑自己的輕功了,蹲在牆頭準備查看一下衙門情形的時候,宋瑞陽意識到自己又一次想起了她。


    這樣的認知讓宋瑞陽難以置信,不過是夢到過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姑娘,而自己“真正”見過她也才兩次,還都不怎麽愉快。


    為什麽會這樣?


    直到耳邊傳來急急奔流的水聲,宋瑞陽才猛然驚醒,自己鬼使神差地又來到了這率江之邊。


    這幾天的探訪愣是沒有找到一個漕幫裏有級別的人,想來包括流月在內他們早就隱匿,自己跑到這江邊來何用?


    宋瑞陽沉下了臉,自己竟然出現如此心不在焉的情況,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意誌力竟然不起作用了。


    “勞煩小哥讓一讓!”兩個下苦力的漢紙扛著麻袋準備從宋瑞陽身邊過去,一聲恭敬的招唿讓宋瑞陽醒了神。


    兩個漢紙到了地方卸了貨,悄悄對視一眼點點頭,在返迴岸邊的路上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宋賊,老碼頭,沒尾巴。”


    還沒等四處轉悠的宋瑞陽離開碼頭,這樣一條消息已經傳遞到了黑木子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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