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馬車,從相府使出去。


    老夫人與夏婉兒同坐一起,夏丞相與西門曉月坐一輛,沒有人願意和子安坐,子安便讓小蓀與刀老大上了馬車。


    相府的馬車空間都很大,其實多坐兩個人壓根不成問題,但是西門曉月不願意和老夫人同坐,老夫人也不願意與西門曉月同坐,隻得準備三輛。


    不過,相府的行動一向是怪異的,幾個人出門坐三輛馬車,算不得是什麽奇聞。


    刀老大是自從那天跟了子安之後才第一次坐馬車,如今是第二次,他還是顯得很緊張。


    小蓀瞧著他的腳趾,“大小姐不是給你買了新鞋子嗎?你為什麽不穿?”


    刀老大把腳趾往後挪了一下,囁嚅道:“過年才穿。”


    “為什麽啊?”小蓀嗤笑,“你這傻小子,過年還有新的啊,新鞋子新衣裳,都是新的。”


    “真的?”刀老大看著子安,眼底充滿了敬愛,“大小姐,您人真好,是我見過最好最好的人,就跟菩薩一樣。”


    “你怎麽知道菩薩是好的?”小蓀恥笑他。


    刀老大說:“菩薩當然是好的,隻要去廟裏,菩薩的供桌上都一定有吃的,廟裏的大師說,菩薩這些食物是給沒飯吃的人準備的,誰餓肚子去見到,都可以拿來吃。”


    子安微笑,“那麽,是這位大師好人。”


    “都好,都好!”刀老大沒有念過書,不知道那麽多的大道理,反正給他吃飯的都是好人。


    子安知道他的這種思想,她覺得很有必要扭轉過來。


    她說:“阿大,你聽我說,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給你飯吃的,未必是好人,我們要學會明辨是非。”


    “是非?”刀老大抬起頭看著子安,“阿娘也跟我說過是非,但是我不知道是什麽。”


    於是,在去國公府的路上,子安不斷地跟刀老大科普好人是非的知識,刀老大本來是個十分單純的人,子安說的話他都聽得進去。


    到國公府的時候,他說:“我明白了,如果是好人讓我去打壞人,哪怕沒飯吃,我都要去打,如果是壞人讓我去打好人,就是給我吃肉,我都不能去的。”


    子安怔了一下,“大概是這麽個意思。”


    好吧,要讓他明白世間的種種,還需要曆練和時間。


    她很慶幸慕容桀遇到了刀老大,否則以他的力氣和功夫,落在壞人的手中,那就慘了。


    刀老大下馬車的時候,又加了一句,“大小姐是好人,大小姐讓我去打誰,我就去打誰。”


    這話讓小蓀十分讚賞,拍著他的肩膀道:“沒錯,就是這樣,你很聰明。”


    刀老大傻乎乎地笑了,眼神有些激動,他這輩子還沒得到過什麽讚賞,他稀罕得很。


    國公府門口有人在迎接新姑爺,紅地毯從門口一直鋪排出來,兩邊大門懸掛著兩串長長的炮仗,隻等著新姑爺與西門曉月入門之後就點燃。


    西門曉月的父親母親也站在門口迎接,作為國公府的大夫人,她這些年一直都沒怎麽出頭過,自然也是因為她懦弱的性子和小氣的作風,無法擔當主母之位,隻能是讓二房的梁氏出頭。


    “見過嶽父嶽母!”夏丞相上前施禮,今日他刻意打扮了一番,看起來比實際的年紀小一些,所以縱然西門大爺與他相差不看幾歲,可如今看上去,還是有差距的。


    大夫人李氏很欣慰地看著夏丞相,她的女婿是丞相這一點,讓她在這個家族終於抬起了頭。


    她看到西門曉月的臉,怔了一下,“竟傷得這樣重?”那天起火的事情,西門二爺迴來說過,國公府的人是知道的。


    西門曉月道:“不礙事,禦醫說疤痕是可以去掉的。”


    李氏這才放了心,“那就好。”容顏是女子最厲害的武器,若沒了容顏,她在相府也沒辦法站穩陣腳。


    “老夫人!”李氏見老夫人下馬車,連忙親自上前攙扶。


    老夫人微笑道:“今日打攪國公府了,這一大堆的人過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老夫人快別這麽說了,咱都是親家了,您能來,求之不得啊。”李氏無上光榮地說。


    梁氏就站在她們的身後,神色淡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李氏扶著老夫人進去的時候,她不躲不閃,迎上了李氏那得意的眸光。


    “老夫人一路辛苦了。”梁氏淡淡地道。


    老夫人看著梁氏,眼底竟一絲不自然都沒有,仿佛起火那事兒根本沒發生過。


    子安與夏婉兒跟隨入內,梁氏倒是衝子安點了點頭,但是也沒表現得有多親昵。


    夏婉兒瞧見之後,冷冷地道:“蛇鼠一窩,夏子安,你什麽時候跟梁氏有勾結了?”


    刀老大聽得此言,習慣性地摸了一下懷裏的刀,卻摸到了一根鞭子,鞭子是子安換給他的,刀暫時不可用,隻能先用著鞭子。


    他輕聲地問小蓀,“她剛才是罵大小姐嗎?”


    “是的,但是,先忍下來,事不過三,大小姐被同一個人辱罵三次,你就可以動手了。”小蓀說。


    “我知道了。”刀老大應道。


    國公府的裝飾比相府的要豪華許多,有一種晉朝時代奢華貴族的氣息,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府中好多東西都比較陳舊了,除了正廳這一部分,其他的亭台樓閣都應該好久沒修繕過。


    正廳對著的院子外,種了幾盆牡丹,如今不是開花的時候,但是打理得十分好,牡丹旁邊是一行芍藥,迴廊上擺放著幾盆海棠。


    白玉石階上有些磕磕碰碰的痕跡,讓人打磨過還是看出痕跡來。


    正廳裏已經坐著晉國公一族的長輩,西門太保被尊在了上座。


    子安看過去,見他須發皆白,一身青色錦緞衣裳,雖然陳舊一些,但是卻十分整潔。


    麵容極其威嚴,眸光睿智,坐在那裏,無端便叫人肅然起敬。


    這是一種曆練世事後沉澱下來的穩重與氣度,一般人,堆砌不出來這種氣勢。


    正如慕容桀,他即便閑散地坐在椅子上,哪怕臉上還帶著笑容,可依舊從他的身上看到蕭殺與金戈鐵馬。


    他的氣勢,是從沙場曆練迴來的。


    所有人入座之後,少不了是要先寒暄幾句的。


    西門太保與夏丞相也說了幾句話,問了一些情況,夏丞相迴答得體,太保也很滿意。


    就在一片和諧的時候,梁氏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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