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在西門曉慶被帶走之後,大為震怒,當下便去了新房與西門曉月哭訴這件事情。


    西門曉月隱隱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陪嫁的丫鬟出去探聽到一些消息,但是隻是零星的,沒有全麵。


    如今聽了梁氏哭訴,不由得皺眉道:“我方才就說過,不要在今天鬧事,今天是我大婚之喜,見了血光,多不吉利?而且,還把自己的人給折進去,那夏子安絲毫無損,真是賠了夫人有折兵啊。”


    梁氏聽她的語氣有幾分怪責,也來了怒氣,“你這話說得輕飄飄的,活像不關你的事,你不過是假意推搪了一下,可你心裏不知道多想教訓夏子安,否則也不會叫夏婉兒來幫我們,如今折進去了,你是想推卸責任嗎?此事若成了,誰得益?還不是你?”


    西門曉月見她生氣了,也軟了下來,“二嬸,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是為我出頭。”


    “那你說怎麽辦?明天刑部還得審理,若刑部發給京兆尹,倒還能通融一把。”梁氏知道她的為人,也懶得跟她分辨,隻是愁著臉擔憂自己的兒子。


    西門曉月想起袁氏如今被封為縣主,夏子安身後有攝政王,若不盡早處理了她,日後自己是真的連站的地兒都沒了。


    可今日是她的大婚日子,賓客都是來給她祝賀的,先是見了一個小廝的血已然是不吉祥,若自己再鬧大一些,隻怕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西門曉月心頭煩亂得很,雖然知道再動手不理智,但是,真不甘心就這樣被夏子安逃過去。


    “還有,如今慶兒被帶走,相府怎麽也要就此事負責任,我要找夏丞相,不管怎麽樣,他必須把慶兒從刑部大牢裏弄出來。”梁氏說。


    西門曉月聽得她要去找夏丞相,急了,“你去找他有什麽用呢?這件事情他原本就不知情的。”


    “知情也好不知情也好,既然發生在相府,他就要負責。”梁氏強硬地道。


    西門曉月知道這個二嬸一貫是霸道不講理的,如果她去找夏丞相,不知道會說什麽得罪失禮的話,便道:“你不要去,我去吧。”


    “你去?”梁氏瞧著她,“你能說什麽?你如今剛嫁過去,可不好說話。”


    “就因為我才剛嫁過來,所以不想讓兩家的關係變得緊張,你且在這裏等等,我親自去一趟,也跟老夫人說說,老夫人一向睿智,或許有什麽辦法也不定的。”


    梁氏聽她這樣說,也隻好道:“那好吧,我在這裏等你的消息,不管如何,你得給相府施壓,讓他們把慶兒從刑部大牢裏撈出來。”“


    “行了,會盡力而為的。”西門曉月虛應著,便帶著丫鬟出去了。


    作為新嫁娘,她今日是真的勞碎了心。


    夏丞相扶著老夫人迴到屋中,老夫人氣極反笑,“瞧吧,這事兒才是個起端,今日若不攪得天翻地覆,收不了場。”


    夏丞相也十分的生氣,“這事看著應該是梁氏的主意,兒子早就聽說過這個梁氏了,十分的潑辣霸道,夏婉兒這個小賤子,也跟著她瞎參合,連太子都參與其中,這下還真不知道如何跟太傅交代。”


    “家門不幸啊,這夏婉兒還能讓太子與她同心協力,本是好事,可這一次敗了,太子那邊對她必定有看法,之前聽聞太子已經在皇後娘娘麵前提過要取消婚事,她再這樣鬧下去,這太子妃一位就絕對保不住的。”


    夏丞相冷笑道:“若真這樣,她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她倒黴,我們相府也得跟著倒黴,你以為皇後娘娘與太傅是傻的?相府如今的名聲都被敗得差不多了,沒了影響力便是沒了利用價值。本想趁著與晉國公一族聯姻,挽迴點聲譽,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哎……這夏子安什麽時候收拾不可以?偏偏選在今天,看看今天來的都是什麽人啊?攝政王與大長公主都在,且不論說攝政王會不會幫夏子安,始終婚事未定,但是這大長公主是個是非不分之人,她是偏幫定了夏子安,選在今天動手,實在是愚蠢之極,而且,動手也就罷了,還這麽一個蹩腳的計謀,連個人都沒殺死就敢嚷嚷夏子安殺人了,老身這臉啊,臊得很那!”


    老夫人越說越生氣,“還有,你等著吧,那梁氏片刻就要來了,定是要你從刑部那邊撈人,這事能做嗎?”


    夏丞相也是揪心此事,刑部大牢可不必其他衙門,從刑部撈人要辦許多的手續,層層下來,上下疏通打點,首先銀子便不能省著,可這銀子花去了,也未必能撈到人,因為這件事情還有個監督者,禮親王。


    夏丞相心煩意亂之際,果然聽得有人稟報,“老夫人,相爺,新夫人來了。”


    老夫人歎氣,“看吧,來到了。”


    她揚手,“請夫人進來。”


    西門曉月穿著一身紅嫁衣進來,進門便福身,“見過婆母,相爺。”


    “你一個人來?快坐下!”夏丞相柔聲道。


    雖然西門曉月的來意他們也知道,但是梁氏不來,他們一家三口說話也方便一些。


    西門曉月雙手交叉在身前,輕輕地蹙眉,“相爺,慶兒的事情我聽說了,二嬸來我房中發了一通脾氣,你看,這事兒能不能擺平?慶兒可以從刑部大牢出來嗎?”


    夏丞相沉思了一下,緩緩搖頭,他其實不需要沉思,也可以直接迴答西門曉月不可能的事情。


    他隻是想讓西門曉月覺得,他是真的費煞過一番思量。


    西門曉月輕輕歎氣,“但是,如慶兒在大牢裏,祖父一定會因此事怪罪我們相府,夫君以為該如何是好?”


    西門曉月十分的聰明,她說的是我們相府,讓老夫人與夏丞相都覺得,她接下來說的話,是居於相府的利益為出發點。


    老夫人忍不住便怪罪道:“你二嬸也是的,出手怎麽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呢?這事兒確實倉促且也有許多不足之處,她並不知道夏子安的厲害,貿貿然出手,反而會被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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