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眸光淡淡地看著她,皺起了眉頭,“沒有。”


    “有,我了解你,你雖耿直卻也不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這麽粗俗的話,但是你故意說什麽梁太傅拉稀的事情,梁太傅這個人自命清高,自明雅士,斷不會與你爭辯這些屎尿屁的事情,且也不願意你繼續盯著這個話題,所以他選擇閉嘴,他一開始沒個你爭辯,到後來就失去了先機,你說你看見了對岸的事情,其實你沒有看到,你也沒有在茅房裏,你隻是慎防著梁太傅,所以暗中跟隨,你看到梁太傅蹲下的位置對著假山,於是你推測梁太傅看到,是不是?因為到後來也沒說你到底看見了什麽,隻是給了太子和西門曉月一個威嚇,你說你瞧見了,西門曉慶當場就腿軟。”


    慕容壯壯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禮親王,她再道:“或許梁太傅其實也未必看到,但是你言之鑿鑿地說你在他身後也看到了,他若說沒看到,便會被人懷疑他偏幫西門曉慶,他也不敢爭辯,怕你再說一些粗俗的話來傷他的麵子,所以,梁太傅今晚其實很無辜的。”


    禮親王皺著眉頭,“小姑姑的想象力真是十分豐富,但是,不是如你說的那樣。”


    “還有,你故意攪和梁氏,替子安掩人耳目讓子安可以跟那小廝說話,一切的一切,足以證明,你今晚是真的在幫子安。”


    禮親王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


    “你告訴我,是誰讓你幫子安的?如果你願意說,我便告知你子安的發簪上缺失掉的東西是什麽。”慕容壯壯知道他的軟肋。


    禮親王麵容微沉,咬牙道:“本王不想知道。”


    “是嗎?缺失的到底是翡翠還是紅寶石?又有可能是金剛石啊,再不濟,也該是一粒紅珊瑚吧?”慕容壯壯得意地看著他的臉色。


    禮親王看也不看慕容壯壯,轉身就走,這剛走了幾步,他猛地迴頭疾步走迴來,“該死的,寒山那位。”


    壯壯啊了一聲,震驚地看著他,“什麽?皇祖母?”


    “否則你以為誰能指使得了本王?最好那夏子安是無辜的,否則本王第一個殺了她。”禮親王暴躁地道。


    壯壯太過震驚,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沒想到皇祖母竟然會讓老三做這樣的事情,但是皇祖母為什麽要這樣做?這些年,她老人家和阿蛇姑姑在寒山上,已經不管塵世間的事情了。


    而且,她為什麽要找老三不找她呢?她好歹是大長公主啊。


    不過……慕容壯壯看了看禮親王那張暴躁成鹹菜幹的俊臉,確實,他比較合適,朝中無論是誰,哪怕是皇後都怕他那一套。


    “子安的發簪上,是紅寶石!”慕容壯壯見他要發飆的樣子,連忙說。


    禮親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仿佛懸在心頭許久的難題終於得到解決,“原來是紅寶石,本王就猜想過是紅寶石了,本朝工藝,一般配以銀飾來鑲嵌的,不是翡翠便是紅寶石了。”


    他心滿意足地轉身,“小姑姑慢喝喜酒,本王走了。”


    慕容壯壯一怔,“你這就走了?這事怕還沒完。”


    “本王不管了,今天是初三,每個月逢三本王得帶阿金出去遊泳。”


    “你不管皇祖母的吩咐了?”慕容壯壯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問道。


    禮親王拍開她的手,“本王隻答應你皇祖母她幫兩次,她說出大事的時候才幫,可本王覺得現在趁著事兒不大先幫了,免得以後真出差錯,要本王勞心勞力。而且,別把夏子安當傻子,阿桀不是還在嗎?有他這個老狐狸盯著,夏子安吃不了虧,寒山那位隻是怕他礙於攝政王的身份不好下手才讓本王來的,如果相府要較真,他鐵定不會袖手旁觀。”


    說完,竟施施然地走了。


    慕容壯壯覺得他是真的很狡猾,皇祖母是讓他以後真出什麽大事才幫忙,他倒好,隨便幫兩件小事便算完成了皇祖母的吩咐。


    不過她心裏頭很是振奮,之前跟老二說過,皇祖母可能會偷偷地關注著朝中的事情,果然如此。


    慕容桀讓蕭拓把桂圓帶走,然後招唿子安過來。


    “王爺!”子安走過去,其實她有能力拆解此事,不過是要費一些周章,沒想到禮親王會出手相助,事情會這麽順利地解決,是要多虧了他的。


    子安心裏頭感激著禮親王,卻不知道他今晚幫他,是為了避免日後要幫她大忙的。


    慕容桀依舊坐在太師椅上,“方才,那西門曉慶說你們之前情投意合?”


    子安點頭,“他是這樣說的!”


    “真的?”慕容桀詫異地問,眸色已經微沉。


    “王爺相信?”子安見他眼底聚攏怒氣,頓時正經起來。


    慕容桀盯著她,緩緩地搖頭,“不信,不可能的事情,那西門曉慶雖說卑鄙了一些,可眼睛沒瞎,好端端的一個男兒郎,怎麽會與你這種女人情投意合?說不過去啊。”


    說完,他抬起傲嬌的腦袋站了起來,長腿往前踢了一下,“退後點,讓本王瞧個清楚。”


    子安剛還以為他是真的懷疑他和西門慶之間有什麽,沒想到卻是變著法子恥笑她,沒好氣地道:“瞧什麽?再瞧也是這個模樣,眼瞎的人才會看上我的。”


    慕容桀點頭,很是欣慰地道:“你有自知之明,本王很高興,繼續保持這種謙卑的心態。”


    子安覺得自己的額頭落下了一排黑線,不過,她現在有其他的事情要問他,便不與他計較,“王爺,禮親王以前有沒有受過傷?受傷之後忽然性情大變?”


    “受傷?性情大變?”慕容桀想了一下,點頭,“你這麽一說還真有。”


    “什麽時候的事情?”子安心髒一縮,巴巴地看著他。


    慕容桀道:“幾個月前的事情了,他養的狗大金不知道發什麽瘋,把他撞倒在地上,磕傷了左邊額頭,他竟然沒有嚷著要磕傷自己的右邊磕頭,真是奇怪得很,以前他是無法接受隻傷一邊的。”


    子安無語!


    看著慕容桀華麗麗而去的背影,她低低地咒罵一聲,“我是瞎了眼了,以前竟以為你多高冷孤傲,就是個痞子!”


    “本王聽到的,皮癢了嗎?”


    遠處傳來他輕飄飄卻頗具威脅的話,子安的腦袋頓時耷拉下來。


    她還是惹不起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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