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郭靜察覺到了身邊劉大寶的異常,收迴看老人的目光,輕聲問。


    “沒怎麽,吃撐了。”劉大寶淡然一笑,拳頭慢慢鬆開,臉上的異樣完全消失歸於平靜。


    老人走到了講台上,眾人頓時爆發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就連郭靜都笑意盈盈地跟著鼓掌。


    “鄙人秦軒,歡迎各位今日能夠光臨寒舍,參加此次慈善競拍”老人擺擺手,叫停了眾人,才說:“。相信各位也知道,此次競拍乃是為了鄉村小學校車推廣事業盡一份微薄之力。感謝秋老,孫老,張雪小友幾位的大力支持。”


    秦軒說著,把手伸向站在他身旁的幾個人,幾人也是微微向在場中的人點頭致意。


    秦軒在介紹完幾人隻有,又講述了一番慈善競拍會的事項。


    如秦軒所說,此次競拍是為了全省小學生校車推廣舉行。


    在之前,省裏麵有符合要求的校車的小學不是很多,隻有幾個發達城市的大部分小學能夠達標,一般城市和普通城鎮的校車往往是不達標或者根本沒有校車。


    這一次,省教育局特批了一個億的資金,補貼教育,幫助全省的學校購買一批校車。


    這次慈善競拍正是為了宣傳此時,同時會將競拍資金也注入到補貼資金之中。


    劉大寶看了看一旁的郭靜,大概猜到了一些貓膩,隻怕她來這場拍賣會的動機不純啊。


    劉大寶認得老人,秦軒,省教育廳廳長,說起來好像正是能夠決定這次一個億的資金走向的人。


    “怎麽,你在打校車的注意。”劉大寶小聲在郭靜耳邊問道。


    “不是我,我可沒這個本事。”郭靜搖了搖頭,才說:“是我爸,或者說是他的公司。”


    果然,事情如劉大寶所猜,他這次也算是認清楚了郭靜背後真正的實力。


    一億資金隻是補貼款,想必真正買車的資金恐怕不止這個的四五倍了,畢竟秦軒所說是讓每一個鄉鎮小學都有合格的校車。


    要知道,龍江省的小學可不在少數,劉大寶不清楚具體數量,光他知道鳳凰縣下麵就有二十來個鎮,每一個鎮都有一所小學。


    拿大河鎮來說,小學的人數可在七八百人,能有一半多的學生住校,其餘通勤,要真買校車給那些通勤並且需要坐車的學生,起碼得十輛左右的校車。


    全省像鳳凰縣這種級別的縣城劉大寶可不知道有多少個,不過想想都是一個很大的數字,就算不是每個學校都買校車,也是很大一筆錢啊。


    龍江省在全國經濟要排在後麵的,在這能吃下幾個億的公司,那能是一般人麽,怪不得汽車城裏的人對郭靜這麽尊敬,感情這是一富家大小姐啊。


    劉大寶真的很懷疑於露的身份,怎麽她的朋友一個比一個厲害,那個神秘的阿南就不說了,這會又來一個郭靜。


    “下麵開始競拍我們慈善拍賣會的第一件物品,這是出自我省書法大家秋老的一幅冬田貼,秋老聊表心意,此貼作價三千,現在起拍。”秦軒已經下去和幾個友人站在了一起,閑聊起來,此時主持競拍的已經換成了司儀。


    劉大寶不懂書法,卻聽過秋玉的大名,之前去書店看字帖的時候就看到過他出的鋼筆字練習貼,他的鋼筆字極為工整,漂亮,很適合小學生練毛筆字。


    不過這幅字帖是以細毛筆寫的草書,劉大寶仔細瞧了一下,才看出來就是簡單的幾個大字,稻田裏的雪。


    字的數量不多,卻每一筆都帶著獨特的韻味。


    字跡之上那一勾一畫,一頓一蹙,就好似稻田裏還未來得及收割的水稻由風雪吹出來的痕跡。


    待風停雪靜之際,最後變成了字,形成紙上。


    在場識貨的人不少,光是衝著名字,這字注定就不會便宜,片刻兩千起價的字帖已經被翻到了四萬,最後四萬二的價格被一個年輕人買去了。


    秋玉的一幅字帖給此次慈善會來了一個開門紅,接下來的事情進行的就更加從容了。


    各個名家的作品紛紛被亮了出來,價格也是一波壓過一波,轉眼間,善款就已經籌集到了兩百萬之巨。


    最後秦軒再度上了台,說:“感謝大家為慈善事業盡的一份心意,之後還剩兩件藏品拍賣,就由老朽親自來吧。”


    秦軒一揮手,兩個戴著手套的美女司儀立刻將一幅畫舒展開來,這是一副山水畫,確切地說是一副很有意思的山水畫:少年鐵鍋打虎圖。


    畫裏的場景是在一片青綠鬱蔥的山林之中,一隻猛虎探著身子從草叢之中走了出來。


    老虎的雙眼帶著憤恨的殺意,更帶著蔑視世間一切的森嚴與霸氣。


    它張著血盆大口,身子微弓,雙爪伏地,像是要發動攻擊,在畫外似乎都能被它的氣勢嚇到,有種害怕老虎衝出來的感覺。


    在老虎的身側,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男人正往老虎這邊衝著。


    男人手裏拿著一個東西,仔細看會發現這東西居然是一口鐵鍋,裏麵的燉雞的湯水都冒著熱氣,好像能聞到味道似的。


    劉大寶瞅著這幅字畫,臉色一凝,一雙眼立刻看到了左下角的印章,瑩玲二字赫然入目。


    居然是趙玲玲的畫,劉大寶險些驚唿了出來,這也太扯了吧,可那少年就是自己,除了這個答案還能是什麽呢。


    郭靜並沒有發覺劉大寶的異樣,她的眼睛全都被畫吸引過去了,一個是這幅畫畫的確實很逼真,無論是周遭的環境,老虎的樣子神態,還有畫中男人焦急的樣子都栩栩如生,好似就發生在眼前似的。


    最吸引郭靜的莫過於畫中之人了,她仔細觀摩著,越瞅越覺得像一個人,總感覺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無意間瞟了一眼劉大寶,郭靜這才恍然大悟,乖乖,這人不就是在自己身邊麽,又仔細對比了一下劉大寶和畫裏,越看越覺得像。


    “各位,這倒數第二件藏品是我兒在美院的一個學生所畫,說起來她算不得名家,相信各位懂行的也肯定名聽過這瑩玲之名。”秦軒指了指這幅少年鐵鍋打虎圖,捋了捋胡須,說:“此畫深得我兒溢美之詞,特意帶迴來給我觀摩。老朽作畫數十載,看畫千萬幅,這幅畫在我看來已經達到了一流大師名家的水準,此子以後必成大器。而在得知今日此地盡善之舉,瑩玲特捐出此畫,為此番慈善盡力。”


    “此畫起價十萬,第一拍由老朽出價,十萬零一千。”秦軒親口喊價,無異於給這幅畫做了一個保障,也是對這畫的認可。


    “十一萬。”立刻有人加價了,居然是秋玉。


    “十二萬。”第三次喊價也隨後而至。


    “十四萬。”


    被幾位大師認可,大家夥似乎都很相信這幅畫的前景,紛紛加起價來。


    誰都知道一位畫家在成名之後他作品的價值升職空間有多大,別看這幅畫現在十幾萬買來,沒準到時候翻個十倍都說不定啊。


    不多會功夫,這幅鐵鍋打老虎已經被翻到了二十萬的價格,不過此時確實上升緩慢了。


    畢竟是一個不知名畫家,這個價格已經是天價了,畫的再好,不成名這東西也值不了多少錢啊。


    最後一次喊價是由第一個拍得秋玉字帖的青年,他帥氣的麵龐掛著輕鬆笑意地望著這幅畫,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


    青年似乎已經穩妥地得到這幅畫了,他喊價之後便不再有人跟進,司儀喊道:“二十三萬一次,二十三萬兩次,二十萬三。”


    那個次字還沒有喊出來,劉大寶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句“二十四萬”,郭靜笑盈盈地喊了出來,還挑釁地看了一眼青年。


    “二十五萬。”青年跟進,點頭舉起手中的酒杯示意。


    “二十六。”郭靜仍舊一臉輕鬆。


    “二十七。”


    “……”


    也不知道這倆人咋想的,頃刻間已經將這幅畫的價格拍到了四十萬,每次青年加價郭靜都直接加上一萬。


    四十萬,青年猶豫了,他一攤手,示意自己棄權,畫作由郭靜拍到。


    劉大寶看這些有錢人喊價就像是買白菜似的不禁咂舌,這可是四十萬啊,就買一幅畫,相信趙玲玲那丫頭知道一定了的把嘴咧到耳朵根的。


    “還真是奇了,我怎麽不知道郭小妹你什麽時候也愛上書畫這玩意了。”畫作確定由郭靜拍的後,那青年舉著酒杯緩緩地走了過來,帥氣且有些蒼白的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


    劉大寶看這人下眼袋較深,笑容帶妖,雖然睜著眼給人一種無精打采的感覺,從那上下打量郭靜的眼神也瞧出來這是一個好色之徒。


    “我也不知道你林老大什麽時候喜歡上書畫了,你的世界不是隻有女人麽?”郭靜白了青年一眼,頗為不屑地啐了一句。


    “你錯了,我仍然不喜歡書畫,我其實是喜歡畫畫的女人。”青年搖了搖頭,又伸出手指晃了晃,往郭靜跟前湊了湊,說:“我能感覺到,畫這幅畫的人是個美女。現在,就連這幅畫的擁有者也是個美女了。”


    “你還真是本性難移啊。”郭靜下意識地朝劉大寶靠了靠,這時司儀已經將畫作裝好送了過來,當然這拿畫的人還是劉大寶。


    青年自始至終都沒看劉大寶,這會才注意到他,不禁覺得有些麵熟,好像在哪見過,不過怎麽都想不起來。


    青年對女人的記憶一般很好,對男人就很一般了,也沒多想,繼續問郭靜:“這幅畫被你拍去了,那你覺得最後一個東西,是咱們誰的。”


    “你覺得呢?”郭靜反問。


    “我覺得你贏了一次,不可能贏第二次,這次的價格我出的很妙。”青年嘴角一挑,試探著問:“如果是我贏了,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什麽商量?”郭靜疑問。


    “要是我贏了,我願意把贏得東西的一半送給你郭小妹,不過你得答應我陪我一晚。”青年舉起酒杯,與郭靜輕輕一碰,而後一飲而下。


    “你贏不了。”郭靜自信地一笑,輕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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