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自己和吳獸醫說病牛的事可是好多人看到的,劉大寶這會有心幫吳有才,也不能撒謊。


    “沒錯,我是和吳三大爺說過牛有毛病的事。”


    劉大寶一語,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扯著眼睛瞅著他,又議論起來,要是劉大寶這麽說,那豈不是吳有才就是要瞞著大夥才整出的事。


    吳有才不怪劉大寶說出實情,這個時候他再撒謊以後還怎麽當這個村支書,隻怪自己當初沒有聽。


    見人群七嘴八舌地嘀咕,劉大寶提高聲音,道:“不過,我當初隻是瞅出來牛蔫吧,別的沒瞧出來,至於有沒有病的,那我可不知道。”


    劉大寶這最後一句明顯是為吳有才開解呢,大夥都心知肚明,王三虎挑眉一樂,訕笑道:“村長,就算你喜歡吳獸醫家閨女也不至於這麽幫他吧。”


    “王三虎,我不是幫三大爺,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劉大寶眼神一掃,放在了王三虎臉上,語氣平淡:“當初你不也不信我說的麽,我記得你還偷著罵我來這,說我就是烏鴉嘴,還叫三大爺不要相信我。”


    “劉大寶,你胡說,我王三虎啥,啥時候說這話了。”王三虎心有一凜,這怎麽說著說還還把他扯進來了,趕緊說:“我跟你說,今天牛場這個事,就得吳獸醫負責。”


    人群中立刻有人唿應起來,隨後大家夥開始零零星星地開始指責起吳獸醫。


    “對,就得吳獸醫負責,好好的牛場整成這樣。”


    “吳獸醫無良場長,耽誤奶牛病情……”


    “早就不該信他,這些年誰家畜生有病他看的都不咋地,收費還貴……對,讓吳獸醫負責。”


    生生討伐之聲像是一把把巨型大錘,一下下地錘擊著吳獸醫的心,他早就料到會是這般接過,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吳翠娥在一旁看著,對父親的狀況很是擔心,想著過去幫父親一把,卻被劉大寶一手拉住了。


    “翠娥姐,這個事交給我吧。”劉大寶和煦地一笑,本來這個事他就打算管了,瞅著發展成這樣,那還等啥。


    劉大寶這一笑,讓吳翠娥莫名的安心,下意識地一點頭,應了一聲好。


    劉大寶起身就要前往吳有才身邊,他真怕這老家夥隨時會倒,那樣一來吳翠花和吳翠娥姐妹指不定多傷心呢。


    還沒走幾步,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李洪濤來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向著一個方向望去,劉大寶也就此打住了腳步。


    劉大寶不知道昨天在衛生所的時候吳獸醫為啥會轉變成那副模樣,按理說就算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更應該抱緊李洪濤這棵大樹才是,而不是示好自己。


    他雖然貴為村長,可是在牛場這件事上說起來怎麽都是外人,李洪濤不同,要是他幫吳獸醫,興許能夠度過這次難關,既然沒有抱緊大樹,那就說明兩人之間必然出來什麽問題。


    李洪濤手中拿著個文件袋快步走著,劉大寶瞅著他心裏有種隱隱的不安。


    “怎麽會這麽嚴重。”


    李洪濤進院之後,臉上立刻掛上了震驚的表情,話中的也意思分明是老子第一次來牛場,可啥都不知道啊。


    “怎麽,連洪濤你都不知道麽,這老吳頭是隱瞞了多少人啊。”王三虎他爸立刻搭了腔,將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轉到兩人身上。


    “我咋會知道,這新廠弄好之後我就全權交給三叔處理了,不在過問。說起來我一分股份也沒有,我也沒資格管新牛場的事啊。”


    李洪濤又說了一句,一下將自己和新牛場之間的關係甩的幹幹淨淨,別問他,他啥也不知道,新牛場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吳獸醫臉色鐵青,他心裏有一百個怨,自己當初怎麽就瞧上李洪濤這個小人了呢。


    李洪濤若是不知道新牛場的事,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說起來吳獸醫當初沒有將病牛公布也是聽了他的建議。


    李洪濤說這牛可都是吳獸醫親自挑的,才沒來多久就出狀況不太好和村民交代啊,還是先治療一下,不行再公布。


    口蹄疫這東西,說治療也沒那麽費勁,吳獸醫聽了他的話立馬答應了下來。


    饒是吳獸醫清楚李洪濤有多大的事,可他沒法說,這會他說啥都不會有人信了,都會被當做是推卸責任。


    “洪濤啊,這新牛場可是出了大事啊,就算和你沒關係,你也不能不管啊。”村民中有人喊了出來,現在他們都有些抓瞎不知道找誰主事。


    牛場是李洪濤張羅起來的,他在牛場事上很有威信,所以大家夥看到他就像是抓到了主心骨似的,立刻求著他主持解決。


    “大家夥靜一靜,我李洪濤何德何能主持這麽大的事啊。”李洪濤再度看了看院子裏的七十來頭奶牛,不禁再次歎息了一下,說:“依我看,這事還得讓村長來主持才是,是不是啊,劉主任。”


    劉大寶沒說話,明顯瞅出李洪濤這是在挑釁自己,牛場的事上李洪濤很有威望,村民肯定是希望他出麵解決的,他說這一句,就是讓他在村民的心裏更有威信。


    “洪濤,話可不是這麽說的,這是咱們場子的私事,可不是村裏的事。”有人迴應著,立刻將劉大寶排外了。


    “依我看,就得洪濤你來主持,看看怎麽解決這個事。”


    “是啊,不能再拖了,這牛都這幅樣子,你看咋整啊。”


    村民們如此說著,李洪濤甚是滿意地一笑,已經很久,似乎從競選村長到現在他都沒贏過劉大寶,終於在今天贏了一次。


    “看到大夥這麽希望我出麵,那我就撕下這張臉皮,給大夥說說這事。”李洪濤一眼瞟向吳獸醫,說:“吳叔,今個看來我隻能按公辦事了。”


    吳獸醫臉皮直抽,他胸口發悶,就像是被一口痰堵住那般難受,被曾經最信任的人這般破壞,誰能承受得了啊。


    “大夥讓我主持這個事,其實也沒啥可主持的。”李洪濤往高處站了站,繼續說:“場子該誰負責,怎麽負責,我們都沒權利指定,這個是要法院來定的,我們在這說的再兇也沒法落實。”


    “對,洪濤哥說的對。”王三虎立刻拍手唿應,其他人也都覺得有理,他們想讓吳獸醫賠錢呢,可希望歸希望,能賠麽,究竟怎麽處理,還得落實到法律上。


    其餘人也慢慢地附和起來,李洪濤很會享受這種一唿百應的感覺,簡直太好了。


    他竟然有些後悔為了吳翠花去搞劉大寶了,若是正常一些處置競選的事,沒準他就是村長了。


    李洪濤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在吳獸醫眼裏是那麽的扭曲,惡心,又讓他不寒而栗。


    這究竟是什麽人哦,嘴臉變的這麽快,可吳獸醫還被那口氣憋著,話是說不出來了。


    “既然你不說話,那這個事就這麽定了。”李洪濤一攤手,便將事情定了下來,不過事還沒完,隻見他將手裏的文件夾舉了起來,大聲說:“不過吳叔,我這還有件證據可能要一起送到法院了。”


    大夥都有些發蒙,李洪濤咋還突然拿出來啥證據了,幹啥用的?


    “洪濤哥,你這是啥證據啊。”王三虎都不知道這事,李洪濤請吃飯的時候,可沒安排這一場啊,不過他還是竭力地配合著。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李洪濤手中的文件夾上,他很滿意這種結果,隻聽他繼續說:“大家夥肯定很好奇我要交給法院的是什麽東西,我也不瞞著大夥,這是咱們兩個場子買牛的合同。”


    “建廠之時集資一共有二百七十六萬,牛場建設花費大概在六十多萬,新牛場奶站入股拿了六十萬,預留的人工費三十萬。”李洪濤將當時的賬目完全公布出來,他指了指牛:“剩下的全全都用於買了牛,兩個場子共計買了二百一十三頭奶牛,花費一百二十六萬,按實說,新廠的奶牛都是半大的奶牛,一頭五千多,這個價格買也沒啥問題。”


    李洪濤微微一頓,說:“昨天聽說場子出了這個事以後,我特意給總場打了一個電話,發現情況好像不是這樣。總廠的人說,因為是我朋友介紹的,所以在奶牛的價格上給了很大的優惠,二百多頭奶牛才要了八十萬不到,可是詳單上寫的是一百二十六萬。吳叔,這個事咋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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