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是不高,但扭了手臂,還滑破了衣服,總之一臉狼狽相,被路霄和方子唯攙著去了醫院打石膏。而那隻微小的蝴蝶也不知何時揮動了翅膀,在冷肅的初冬。先是度假村地處偏僻,周圍沒什麽正經醫院,他一個大老板,方子唯便主動開車要迴s城的附屬醫院,說固定不好以後手使不上勁。然後便是一係列的檢查和看診,最後一張通知單到手,骨頭的毛病倒是小事,小小的一行黑字居然要給他正值壯年的人生設下塹欄。當他一覺醒來過去3個多小時,以為路家人已經走幹淨之後,一直以來對他莫不關心的鄧老爺子突然到了醫院,把一個多月前舊藥有問題的事情重提。而向來時間比命寶貴的路霄竟然破天荒的沒有走,還在走廊家屬區等他,七七八八聽了個全。這些事情的發生明明隻是一天的時間,卻又好像隻在一瞬。一瞬間,無論是他想說服路霄對他的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是他想擁有的穩居高位的未來,都化為了泡影。上一秒還在巔峰,下一秒就已經墜入雲底,變故的發生往往就在不經意的一瞬間,天旋地轉。無論是哪一件事,都充滿不可接受。無論是哪一個後果,都讓人睚眥憎目。可笑的是即便路霄被他的手下出其不意的桎住,也沒有過多的驚慌,甚至被扔在窗邊還頂著棺材臉大言不慚的說,“用一下手機,給男朋友發個信息。”明明是自己拚命隱瞞想要按在魆魆黑夜裏的心思,窗邊的人卻可以說的這麽坦然,這麽直白。那種感覺就像一件藏了很久說怕曬的東西突然被拎出來晾在陽光下,你卻發現它更透亮了。讓人無法拒絕。但給是不可能給的,鄧江明歪在床頭吊著手,叫來了屋裏一角的手下,衝路霄鐵青著臉,“你說,他發。”手下皮膚有點黑,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勁瘦的很,是鄧老爺子從老家招來的同鄉。陡然看到“擼貓貓”三個字,忍不住斜瞥了好幾眼這個和自己同等身高身材的男人,好奇心掩飾不住的溢出。大黑哥直接點進聊天框,路霄皺了皺眉,“點狀態,先迴複一下早上的狀態。”大黑哥:“......”是他不懂愛。鄧江明嘴裏啐了一聲,“有什麽要交代的直說,別磨蹭時間。”路霄不緊不慢的看迴他,說:“不迴他不開心。”“......”鄧江明一個白眼差點翻上天花板。大黑哥按照路霄的話,在鄧江明的“垂簾”下一字一字的迴複完狀態,心裏感歎,原來和男人談戀愛也是一樣,小老弟們也這麽斤斤計較。路霄說完,便閉嘴繼續半垂著眼。鄧江明掃了他一眼,額角跳了跳,“沒別的了?”“沒。”之後便又是一陣死一樣的沉默,知道剛才鄧江明實在是繃不住,第三次想要跟路霄聊聊。路霄抬了抬眼皮:“談什麽?”鄧江明也快耗不住了,拎著手臂索性長話短說,“藥,你什麽都沒聽到。”“不可能。”“......”鄧江明覺得心裏累的一絞痛。他了解路霄,知道按照大少爺的性格一定會馬上讓逐路的相關部門開始追查,到時候就是人證物證,一切都在路家手裏,就等曝光。所以他才冒著風險喊人先困住了路霄。這不是電視劇,對麵坐的也不是無人在意的小嘍嘍,沒有什麽滅口殺人的可能,他隻能理智一點,再理智一點。鄧江明:“你想要什麽?榮盛的股份?還是合同,我可以簽。”路霄頓了頓,迴答:“我迴國之前,和榮盛的合同都是路椹在管。”鄧江明臉色微怔。路霄:“我在想,是什麽讓你們的聯係這麽密切。”今天他在病房外聽到的話裏,榮盛出問題的藥並不是新藥,敢在這種底線問題上大肆做手腳,沒有逐路的知情,合作問題上很難一直這麽順利。但這種對逐路來說自毀一半的事情,即便是路椹,也不至於含糊至此。光靠養子和大權旁落的兒子之間的惺惺相惜,恐怕並沒有這麽牢固,也不足以讓路椹閉嘴。麵前過於平靜的臉,卻時刻透著一種壓迫力,好像要把自己輾軋,粉碎。鄧江明手心發了汗,卻動彈不得,隻能任由粘膩的觸感從指腹蔓延到心髒。□□天平的傾塌,有時不過是一瞬間。房間一角的大黑哥幾步上前,遞了正在嗡嗡發震的手機,得到鄧江明的點頭後劃開了接聽,貼耳側放在鄧江明的右邊,金屬質地的冰涼觸感便沿著下頜穿透脖頸。打來電話的是他的私人醫生。目前的骨髓庫並沒有符合他配型的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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