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透心涼。連愛在大冬天倒涼水,都一模一樣。但怎麽可能是老陸。陸渺渺放了水,遲疑的問,“之前...之前的老板娘呢?”他記得上次和路霄來也就是四個多月五個月前,那時候接待他們的明明是一位矮個子的中年女人,自己還白嫖了一品啤酒和兩瓶礦泉水。青年人肩上批的小馬甲抖了抖,“那是我媽,她這會兒住院呢,不得手,店裏就我來。”他聽出來陸渺渺是迴頭客,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往陸渺渺對麵的凳子上一坐,把寫菜名的小紙放上桌,笑嗬嗬道,“我們家老客人都是衝她來的,我手藝就一般,燒烤龍蝦還不錯,要不拉麵鍋子啥的你就別點了。”連語氣都一模一樣。陸渺渺忍不住,又盯著青年人多看了兩眼。畢竟是被個特別好看的男孩子一直盯著,他莫名的感覺桌對麵小年輕的眼神有那麽點看久別重逢害、自己打過胎跳過樓的渣男的味道。“年輕老陸”有點不好意思,側過一邊身體圓珠筆指指牆上的菜單,“你吃啥,趕緊的。”“十根羊肉串,兩根斑節蝦,一份烤金針菇。都要辣。”陸渺渺目不斜視的點完單,又加了句,“金針菇上撒點蒜。”青年人歪歪扭扭的寫著誰也看不懂的醜字,嗯哼著點頭,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嘴邊咧了咧,“嘿,你好這口跟我一樣,會吃。”一種過電的感覺,讓陸渺渺雙手不自覺地扣上桌邊。他從來不吃什麽金針菇撒點蒜,他連金針菇都不吃,他隻是心思飄遠順口加了一句。因為這是老陸最愛的吃法。老陸是個實誠人,每天晚上收攤,那些剩下的菜品他都會想辦法解決,第二天再去買新鮮的,所以開攤子賺不到什麽錢。每迴烤一盤子金針菇,他都會撒一盤子蒜末,吃完之後陸渺渺恨不得躲在廚房裏睡一宿,都不想跟他說話。也許是“金針菇撒點蒜”很好的拉進了兩人的距離,給陸渺渺端上一盤冒著熱氣呲呲香的烤串,青年人也順勢坐到人對麵,給自己倒了杯水,嘮起來,“來來給我一根羊肉串,一會兒給你打個折。”陸渺渺:“......”分享了一根羊肉串之後,兩人的距離又近了一點,青年人一邊吃著一邊說,“要不要喝點什麽?除了啤酒,飲料都不要錢,我們送。”陸渺渺解決了一根串,抬頭狐疑的看他,他還記得自己上次來白嫖的時候,老板娘欲翻未翻的白眼。“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家也算是走了大運了,所以我媽說要積德,做人不能太貪,現在吃飯礦泉水和橙汁兒都免費。”陸渺渺一手拿著串,蹙眉,“什麽大運?”青年人解決完一根,喝了口水說,“就幾個月前,也不知道哪個土豪,就吃了兩百來塊錢沒到吧,往這扔了張卡。”他即使降低了音量,眉梢也是壓不住的喜色,“謔,好家夥,你知道裏麵有多少嗎?”“......”陸渺渺心裏一抖。“年輕老陸”比了個手指,“沒見過吧,給我媽嚇得呀,趕緊就去銀行聯係人,估計是喝蒙了扔錯了的。結果七拐八拐的人家才接了電話。”他學著那低沉清冷的調子,“不用還,吃的很好。”陸渺渺:“......”“這可不就是中彩票了嗎。”“年輕老陸”說著,不著痕跡的從陸渺渺盤子裏又順了一根串,咬了一口說,“你不知道,要不是這財神來了,我家這店可能已經關了,你這會兒也吃不上串了。”“關了?”陸渺渺眉頭緊了緊。青年人神色暗了暗,歎了口氣,“是啊,我媽是腎衰竭,排了好幾年了,好不容易有□□。本來是要把這店賣了,還不一定能湊夠錢。”他說,“幸好有這麽個土財主,這會兒手術都做完了,已經在病房鬥地主了。沒準過倆月就能來給你煮個鍋了。”看這眼前人恢複了神采,陸渺渺也跟著笑了笑,雖然他覺得他可能知道是哪個傻土財主。“那...要是沒有這個錢,店賣了,你們怎麽辦?”他拿了根串,不動聲色的問。“年輕老陸”撇撇嘴,又順了一根,“還能怎麽辦,迴老家營生唄。老家還有個鋪子,張羅一下也能開,就是肯定沒這麽多人吃。”陸渺渺拿串的手有輕微的顫抖,“你老家在哪?”青年人解決完蹭的第三根,喝了口水嘴裏咕咕的,話音並不是那麽清晰,“嗨,你肯定沒聽說過。”“從這往北,有個小城市叫安城,我姓陸,一條街都是老鄉,到時候開個店,也能應付。”他說完,又是半晌沒迴音。放下蹭完的串,再看桌對麵的少年,整個人像是被什麽巨大的夢魘怔住一般,好看的眼尾垂著,雙眸盯著麵前的鐵盤,長睫卻不可抑製的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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