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什麽時候迴來?我都好久也沒見他了。”想到安王,薑璃就忍不住問道,“父王不是在淮山大營嗎?也不是很遠,不若女兒去看看父王吧?”

    趙氏摸了摸女兒想一出是一出的小腦袋,道:“那是軍營,你跑去做什麽?不過你也不用心急,我已收到你父王的信,應該這兩日就該迴來了。”

    薑璃聽到自己父王迴來,心裏自然很是激動,她再三跟母親說,父王迴來,一定要提前跟她說。趙氏看女兒不再像以往一樣明明很是孺慕自己父親,卻每次見到都要高昂著頭,撇著嘴,像個豎了毛的小鬥雞一樣,心裏也是又欣慰又高興。

    母女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薑璃突然就想到項大夫人說項皇後要把閔小姐賜給項墨的話,便忍不住問母親道:“母妃,閔小姐是誰?”

    趙氏一愣,一時還真想不起女兒口中所指的閔小姐是誰。

    薑璃便提醒道:“之前大伯母所說,皇後娘娘要把閔小姐賜給項二公子,那個閔小姐。”

    趙氏聞言冷淡道:“哦,就是昭陽公主養的那個外孫女閔幼姝。也不知道皇後娘娘想些什麽,不過這卻盡不關我們的事。”隻要項大夫人不來煩她就行。又想到自己堂妹趙敏惜,和那個可憐的孩子項硯,心裏更是不喜。

    薑璃聽了,就努力迴憶,可是她前世不關注項墨的事情,真是不記得他有沒有被賜婚哪個貴女。

    “母妃,這事會成嗎?”她忍不住又問道。

    趙氏聽女兒話音關心,不似是那種純八卦的語氣,便不由得打量了女兒兩眼,想到項墨的英武不凡,心裏便不由得一突,不答反問道:“璃兒,你見過項二公子了?”

    薑璃點頭,她本來就要跟自己母親說項墨的事,此時自然不會否認。

    趙氏看薑璃神色認真卻又不像是少女說起心上人的嬌羞,稍微放了一點心下來,便一邊仔細盯著女兒的神色變化,一邊問道:“你如何關心起這事?成不成也都是她們西夏王府、項氏還有陛下的事。”

    薑璃聽言垂下了頭,咬了咬唇,半天才道:“母妃,項二公子他,他救過我,我們能不能幫幫他?”說著,便在趙氏驚訝的表情中把之前跟阮皇貴妃說的一通話跟趙氏又說了一遍。

    趙氏聞言沉默了良久,最後道:“原來當初救你的竟是他?你確認?”

    薑璃點頭,道:“確認的。隻是他恐怕是不知道的,當時我的樣子實在狼狽,也不曾跟他透露身份

    。”

    趙氏點頭,慢慢道:“既如此,總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你是想如何幫他?”女兒是她的心肝肉,即然項墨救了她女兒,她自然會把對西夏王世子的厭惡放到一邊,更何況,那本也不幹他的事。

    薑璃聽了母親的的話自是很高興,道:“母妃您說陛下是不是一定要賜一個貴女給項二公子,既如此,我們幫他找個合他心意的好了。”

    趙氏直覺覺得這個主意不好,但她還是點了頭,道:“這事母妃會幫你,但你不要和他接觸太多。”看女兒似乎有些不解,便補充道,“西夏王府太複雜,你身份特殊,和他接觸太多,容易引起別人的揣測,也可能給你皇姨母和安王府帶來麻煩,知道嗎?”當然真實的原因是,她怕女兒被人拐跑了。

    薑璃其實並不算完全明白,但她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忤逆母親,便點了點頭。至於要不要和項墨接觸,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平日晚膳安王妃和項老王妃等人並不在一處用膳,但這一日晚膳前,項老王妃卻召了安王妃趙氏去了她的慧安堂。

    項老王妃自然不是想念安王妃趙氏了,更不是想關心一下孫女薑璃的身體狀況。她隻是剛剛聽了項大夫人的小報告,黑著臉要訓斥安王妃,順便讓她幫忙給明惠郡主做媒的。

    項老王妃今日的心情不好,她今日見到了她意氣風發英武不凡的侄孫項墨,心裏卻是酸澀悲痛異常,因為這個侄孫讓她想起曾經趴在她腳邊軟軟叫她姑姑如今早已慘死的侄子項璜,還有那個不敢以真麵目示人躲躲藏藏的侄孫項翊。

    沒想到她正鬱悶憤恨中,就有項大夫人跑來告狀,道:“母妃,弟妹說了,非得您親口求她,她才肯幫忙做這個媒,我去說是沒有用的。母妃,如今您尚在,她都已經待我如此,他日,這安王府哪裏還有我母女的立足之地。”

    這話真是又給項老王妃的心裏插上一刀,當年她出嫁的時候,八歲的項璜沉默的看著她不出聲,最後一刻才淒涼道:“姑母,您在的時候在這府中我已舉步維艱,待您出嫁後,這府中恐怕再難有我的立足之地。”

    項老王妃想到這些,簡直差點老淚縱橫,立即就忍不住怒氣衝衝的召了安王妃趙氏過來,彼時薑璃也正好在她母親的院子,便也一起跟著過來了。

    項老王妃看到薑璃,隻是橫了眼,哼了聲,也沒理她。就衝著趙氏道:“怎麽,聽說今日娜珠去找你幫忙,被你趕出來了?”

    不僅是趙氏,連項大夫

    人和薑璃都被項老王妃的直接給驚了一下。項大夫人有些臉紅,她婆母平日也不是這般不講策略的啊,便忍不住偷眼看了一眼弟妹趙氏。

    趙氏現在不再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卻是一臉的端莊肅穆,她聽了項老王妃的話,立即就跪下了,道:“母妃此話怎講?這罪名兒媳可不敢認,今日大嫂找兒媳替明惠跟寧國公家說親,兒媳想著母妃曾說過明惠是要嫁去西夏王府的,便讓大嫂先和母妃商議,再行定奪,如何是叫把大嫂趕出來?這不敬長嫂的罪名,就是說到禦前,兒媳也是不敢認的。”

    項老王妃聽到這裏卻是氣得發抖,覺著是趙氏這是以皇帝之名壓她。順國公府趙家是皇帝的外家,趙家的外孫女阮皇貴妃又深得聖寵,這麽些年,隻要一說教這個兒媳,她就大道理往外搬,動輒就是說到禦前怎麽的怎麽的。

    項老王妃怒極就忍不住順手拿起身邊的水杯向趙氏砸去。

    趙氏見水杯砸來卻是不避不讓,旁邊的薑璃卻尖叫著撲了上去,趙氏想攔卻已來不及,水杯直直的砸到了薑璃的後腦勺,薑璃當場就暈菜了。

    趙氏摸到一手的血,差點沒跟著一起暈過去,她慌亂的叫身邊的侍女:“太醫,去叫太醫。”

    項老太妃還沒從怒氣中反應過來,項大夫人卻已經看見了薑璃滿腦門的血,臉都嚇白了,她雖說是口頭上喜歡刻薄兩下薑璃,暗地裏也喜歡弄點小拌子什麽的,但真刀明槍的把人給打成這樣,鬧出去可不是玩的,就是安王爺和幾個侄子知曉了也不能饒了她,屆時安王府真是再難有她立足之地!

    項大夫人忙湊上前去想問候兩句,趙氏卻是一把推開她,拿著帕子就給女兒止血,手卻是哆哆嗦嗦的又不敢出力,又怕傷了女兒,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這時卻有一個高大的人影衝了進來,有沒反應過來的丫鬟想攔著,被他一腳就踢到了地上,卻正是一個月都未歸家的安王爺薑以承。

    安王爺還身著盔甲,風塵仆仆,顯然是剛迴府,連身衣裳都還沒來得及換。他迴府聽說母親召了妻子女兒過去了慧安堂,就想著反正迴府也是要過來給老王妃請安的,就索性直接過來了,誰知剛走到正廳門口,就看到了這一幕。

    項老王妃不想兒子這個時候迴來,先是一喜,剛喚了聲“承兒”,就尷尬的發現現在好像不是什麽好時候。

    安王並不理自家的老娘,徑直就上前抱起了自己女兒往外走,趙氏哆嗦了半天都沒能爬得起來,還是旁邊兩個大丫

    鬟扶了她起來,也跟著安王離開了慧安堂。

    項老王妃見狀,心裏卻升起了騰騰的怒火,她隻心道,這個賤人,定是知道自己兒子今晚迴府,特意演了這出戲讓他們母子失和的。

    可是她也不想想,這人是她召來慧安堂的,訓斥也是她要訓斥的,砸人也是她要砸人的,跟趙氏有何相幹?而且趙氏的性子,兒女都是她的命根子,再怎麽演戲,卻都是不會拿自己兒女的安危來作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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