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讓:“……”第二日一早,陳恩便準備進獻帶過來的禮物。陳恩站在幕府營帳之中,讓人將禮物一箱一箱的從車子上卸下來,然後一箱一箱的搬下來,送入幕府營帳中。一箱箱,一排排,一列列的羅列整齊。一個個紅木箱子整齊劃一的陳列在眾人麵前,整個幕府營帳都被堆滿了,可謂十分壯觀。陳恩介紹說:“魏公請過目,這些禮物,都是家父的小小心意,還請魏公笑納,請魏公放心,這禮物還源源不斷的送在路上,陸續還有很多將會送到魏公麵前。”“哢!”“哢嚓!”箱子依次打開,眾人看向那些紅木箱子,金銀珠寶,琳琅滿目,無論是吃的用的穿的頑的,什麽樣的珍奇寶貝沒有?陳繼這次的誠意,可見一斑。魏滿自己已經很有錢,根本不在乎這些,眼看著陳繼示好自己,心中甚是不屑。林讓抻頭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感歎說:“原來古代已經有過度包裝了。”果然是過度包裝,比中秋節的月餅包裝的還要誇張。就說陳繼送給林讓的藥材,恨不能每根兒藥材都要包裝一番,偌大一個箱子打開,藥材包裝的跟花束似的,一箱藥材能有平時一箱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除了討好林讓的藥材,醫典,還有討好魏滿的各種珍奇,就連在魏營的各個太守都有禮物,陳繼可謂是麵麵俱到了。魏滿皮笑肉不笑,沒什麽誠意的說:“有勞陳公子。”陳恩拱手說:“魏公實在太可氣了,這次家父義和,可是十分有誠意的,不知……魏公是不是應該看看義和文書?咱們同為武氏天下,難免有一些摩擦,但忠心都是一樣的,您說是不是魏公?”魏滿不接他的話,淡淡的說:“義和文書還不著急,陳公子遠道而來是客,我們需好好招待陳公子才是。”說什麽招待,連接風宴都沒有。陳恩知道魏滿是在拖延時機,不想和他們談和,但是陳恩其實也沒有抱著談和的意圖,同樣在拖延時機,因此陳恩不但不著急,反而順著魏滿的話說。今日隻是進獻了禮物,接下來的禮物,十天之後還會再到一批。陳恩也沒有糾纏,爽快的便退出了幕府營帳。魏滿眯著眼睛,不知陳恩這是賣的什麽關子,總覺得十分古怪。林讓得了好幾箱藥材,便帶著林奉,準備將藥材拆箱,然後清點入庫,以後備用。二人讓仆役將輜車運送到藥房門口,然後把裝有藥材的箱子全都卸下來。林讓清點藥材,林奉準備記錄上檔子。其中有很多名貴的藥材,林讓看了心情不錯,不過仍是一張麵癱臉,也沒什麽太多的變化。林讓伸手從箱子裏拿出最後一批藥材,突然蹙了蹙眉,看向箱子底兒。“義父,怎麽了?”林奉不明所以,義父突然蹙起眉來,說:“可是藥材有什麽不妥?”林讓沒有立刻言語,伸手進箱子,用手指輕輕的蹭了一下箱子底兒,他的指尖赫然殘存了一些黃色的殘渣。林奉奇怪的說:“這是……?”他說著,也蹭了一下箱子底兒,果然手上也染上了殘渣。殘渣很細,湊到鼻尖輕嗅,也未有聞出什麽奇怪的味道來,不知是什麽殘渣。林讓眉間緊蹙,說:“黃黍。”“黃黍?”林奉輕輕撚了撚那殘渣,說:“黃黍不是糧食麽?”黃黍就是黍米,古人所說的“社、稷”,其中稷就是黃黍,乃五穀之長。藥箱子裏發現了黃黍的殘渣,林讓眯了眯眼目,不知在沉思什麽。就在林讓沉思的時候,楊樾從一旁走過來,笑著說:“嘿!子廉,你蹲在這兒做什麽?”如果不是楊樾出聲兒,林讓與林奉愣是沒有發現,輜車背麵還蹲了個人。不正是魏滿的從弟魏子廉麽?魏子廉與楊樾都是“紈絝”,因此二人關係很好,楊樾路過看到他蹲在地上發呆,便出言詢問。林讓與林奉繞過輜車,果然看到了魏子廉。魏子廉蹲在地上,因著輜車將他擋住,便沒有被人發現。此時此刻的魏子廉,就跟中了邪性一樣,蹲在地上,托著腮幫子,眨眼都不曾眨,定定的盯著輜車的車軲轆。“子廉?”“魏子廉!”“召典來了!”楊樾大喊一聲,魏子廉這才猛地醒過神來,說:“啊?哪兒呢?”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