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看著林讓的目光先是詫異,隨即驚喜,然後歡心的說:“林先生?!”按理來說,林讓身為奉孝先生,最初是陳繼營中的謀士,後來才轉投了魏滿,陳恩身為長公子,應該見過林讓的。但是不巧,當時林讓在陳繼營中之時,受不到重用,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什麽“阿貓阿狗”,十足看不起林讓。而陳恩那時候正在與他的三弟內鬥,被過繼給了叔伯,也無暇去見一個小小的謀士。如此一來,陳恩倒是第一次見林讓。陳恩感歎的說:“太……太像了!太像了!林先生,我是陳恩啊!”他說著,就要上前去抓林讓的手,魏滿登時憤怒,“啪!”一聲,直接隔開了陳恩的無理舉動。陳恩吃痛,這才醒悟過來,仔細一打量對方的衣著,竟是刺史打扮。林讓一臉淡漠,冷淡的看著陳恩,說:“長公子,敝人不才,魯州刺史。”陳恩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訕訕的說:“見過刺史。”陳恩又說:“嚐聽說刺史一表人才,如今一見,倒像足了我以前的一個友人……”“嗬——”魏滿冷嘲熱諷的一笑,說:“友人?陳公子,陣營不同,立場不同,都能成為友人麽?”陳恩被魏滿嘲笑了一句,麵子上有些掛不住,臉色都白了。魏滿冷冷的說:“陳公子一路車馬勞頓,必然是累了,先入營下榻罷。”“是了……”魏滿又說:“因著咱們都是老相識了,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的客套,孤素來知曉陳公子是個爽快人,所以……這俗套的接風宴也就能免則免了。”接風宴都給免了,陳恩好歹是使者,對使者的基本禮遇都沒有。陳恩心中不爽俐,但是麵子上不敢表達出來,隻是尷尬的一笑,說:“是是,魏公所言甚是,咱們都是老相識,何必做那些俗套的場麵兒呢?”雖是老相識,但當時魏滿不過是個校尉,陳家三代元老,身份尊貴,陳恩也對魏滿多有看不起。如今再見麵兒,果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陳恩耐著性子,隻好忍了,一路點頭微笑,便進入了營中下榻。魏滿眼看著陳恩進入營帳,便陰測測的說:“這個陳恩,看著你賊眉鼠眼的,孤真想挖下他的眼目!”林讓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似乎陳恩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小小不言的人物。魏滿見他這般,這才放心一些,說:“你迴去歇息罷,孤去幕府看看文書,等晚膳陪你一起,嗯?”林讓點點頭,說:“那我先迴了。”他說著,轉身迴了盟主營帳,而魏滿則是往幕府營帳而去,各忙各的去了。且說陳恩入了下榻的營帳,一切都十分簡陋,但是陳恩顧不及這些,一顆心思都在林讓身上,當年林讓死了,他總是聽說魯州刺史各種與林讓相似,還不相信。如今一見……當真是一百二十分的相似!陳恩一顆心飄來飄去的,有仆役過來送水,陳恩便拉住魏營的仆役,打聽林讓的事情。仆役不知所以,說:“刺史?刺史當真是活神仙下凡!雖為人看起來冷冰冰的,但其實內地裏是個熱心腸,但凡有人生病,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兵,刺史大人就沒有嫌棄的,全都親力親為的醫看!”陳恩驚訝的說:“刺史……也會醫術?”仆役說:“自然會,不隻是會,而且妙手仁心,醫術天下無雙!”陳恩這麽一聽,這魯州刺史豈不是與林讓一模一樣?陳恩心中撲騰著,有些不安穩,想去找林讓仔細看看,於是計上心頭,便準備裝病,請林讓醫看醫看。陳恩打定主意,離開了營帳去打聽林讓的營帳,打聽一翻下來,卻沒有林讓的營帳,但林讓就住在盟主營帳中。也就是說,林讓與魏滿住在一起。陳恩心中納罕不止,便往盟主營帳而去,在外麵盤桓了兩圈兒,這才朗聲求見。林讓的聲音很清冷,說:“請進。”陳恩走進去,便見到林讓坐在席上,手中端著一隻耳杯,正悠閑的閱覽著簡牘。陳恩走過去,恭敬的說:“拜見魯州刺史。”林讓瞥了他一眼,說:“陳公子可有事?”陳恩連忙捂住自己心口,說:“不瞞刺史,其實在下心口有些疼痛,因知道刺史醫手仁心,所以特來請刺史幫忙醫看,不知可否?”楊樾練兵之後,便從武場上下來,走了幾步正巧看到了岱州刺史虞子源。虞子源背對著楊樾,沒有看到他,正往前走去。楊樾心中登時便起了壞心眼兒,想要嚇唬嚇唬虞子源,快步從後麵撲上去,步子很輕,出其不意。“嘭!!”楊樾猛地撲上去,一把勾住虞子源的脖頸,這樣不說,還跳起來,整個人像樹懶一樣扒住虞子源。虞子源猛地向後一悠,兩個人差點仰過去,不過幸而虞子源下盤穩得很,立刻將人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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