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盟軍將軍們的親信,一個個十分受寵,他們阻攔在武德麵前,有一種耀武揚威的得意之色。“看看,這是誰?”“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武將軍嗎?”“如何大名鼎鼎?”“這你都不知道?武將軍吃軟飯,可是大名鼎鼎啊!已經三十好幾,竟然能娶到如此有權有勢的美嬌娘,你說是不是大名鼎鼎啊!”這些人一唱一和的,林讓一聽便明白了,顯然是嫉妒。他們嫉妒武德三十好幾了,卻能娶到吳家的千金小姐。何止是嫉妒武德的“豔福”,還嫉妒親家是吳家。“我可聽說,吳敇少將軍,要給你撥三萬兵馬,是也不是?”“三萬!吳少將軍是瘋了嗎!給一個吃軟飯的撥三萬兵馬,我看魯州是要完蛋了!”“就是啊,要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配不配三萬兵馬!”那些人這麽說,武德總算是明白了,就是嫉妒羨慕,紅眼病。想來是昨日裏吳敇找到武德說話的時候,被人給聽了去,吳敇一開口就要給他三萬兵馬,這些將領們哪一個聽了不羨慕嫉妒的?而且他們向來看不起武德,覺得武德不過一個小嘍囉,年紀太大,戰功太少,本事沒有,溜須拍馬。因此這些人覺得不服不忿,若是做金龜婿,自己比武德強出不知道幾百倍,為何靈香郡主認定了武德?他們不好與靈香郡主支棱,便跑到武德麵前來。武德聽著他們的話,眼目中有些陰沉,慢慢的攥起拳頭來,但忍耐著沒有發難。那些人覺得武德沒有發難,因為武德是孬種,不敢發難便更加肆無忌憚的叫囂,說:“武德,是個男人你便趕緊走了罷!我都嫌你寒磣,靠女子上位,你當真是無恥之極!”魏滿眯了眯眼目,雖他不想幫助武德,但這軍營之中,公然分化,他們可是盟軍,若是傳出去,旁人該怎麽想?魏滿剛要站出去為武德出頭,林讓便攔住了,說:“等等。”魏滿順著林讓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楊樾。吳邗太守楊樾正好路過旁邊,他衣衫有些狼狽,從一處營帳偷偷鑽出來,顯然昨夜裏就歇在了那處營帳,沒有迴自己的地兒。那不正是岱州刺史虞子源的營帳麽?楊樾去接應糧草,與虞子源好些日子沒見麵兒,這一見麵的自然要一解相思之苦。昨夜楊樾沒迴去,後來便後悔了,虞子源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翩翩公子,其實就是一頭惡狼,吃人不吐骨頭。楊樾徹夜未眠,還看到了第二日的朝陽,等虞子源睡下之後,便在他臉上用毛筆畫了一個大王八,自己抱著袍子狼狽的跑了。楊樾一麵套上袍子,一麵跑出來,正巧看到了盟軍將領們欺負武德的場景。魏滿一看,說:“這楊樾昨兒個還在背地裏說武德的壞話,今兒個能來打抱不平,這……”這似乎不太可能。林讓笑了笑,說:“魏公,您還不了解楊公麽?楊公說話,從來不走腦子,都是無心之失,但說者無心聽者有心,武德一定將楊公的話全都記在了心裏,隔閡是少不得的,不若這次讓楊公替他解圍,也好抵消了這層隔閡。”魏滿酸溜溜的說:“為了一個楊樾,你還真是費心了。”林讓沒解釋,其實哪裏是為了楊樾,而是為了魏滿啊。盟軍正麵臨著第二次考驗,第一次攻打陳仲路,勉強算是過關了,第二次則是要一起發兵攻打燕州的陳繼,陳繼可比陳仲路的兵力強盛,糧草豐富,還有大量民心,能不能攻下燕州,要看盟軍是不是心齊。林讓為了魏滿,也算是煞費苦心,不過他不願意告訴魏滿,倒不是因著高尚付出,而是看著魏滿吃味兒的模樣,還挺有趣兒的。林讓的惡興趣上來了,魏滿獨自喝了好些醋。果不其然,楊樾那性子,已經被林讓看得透透的。楊樾一聽,這麽多人欺負一個,還罵罵咧咧的,自己那暴脾性啊,突然就衝上來了,於是大步走過來,嘴裏嚷著:“幹什麽幹什麽!這一大早上的,嚷嚷個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幾隻雞在打鳴兒呢。”眾人一看,原是吳邗太守楊樾。吳邗沒什麽可怕的,可怕的是吳邗太守的兄長,擁兵十萬,而且待弟弟就跟待親兒子似的,要什麽給什麽,兄弟倆從來未有隔閡,挑撥不開。楊樾也算是“狗仗人勢”,理所應當的拿著他兄長的兵,在外麵招搖過市,沒人敢惹。那幾個將領一看楊樾,便笑哈哈的,也不好開罪,說:“楊公,您有所不知,是這個武德,一個吃軟飯的,在咱們盟軍裏混的還挺開,兄弟們這也是看不過眼兒……是了,這武德豎子,方才還口口聲聲的罵您呢!”那幾個人顯然是想要挑撥離間,楊樾一聽,抱臂笑著說:“罵我?罵我說什麽?你們說來聽聽?”將領們連忙現成兒編纂,說:“他罵您沒有本事,吃軟飯,手底下沒有仨兵倆棗,全都靠向家裏借!”“對對,打不贏仗,還喜歡說大話!”“為人囂張,其實根本就是一個廢物!”將領們肆無忌憚的編纂著,楊樾的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差,最後終於爆發了。楊樾冷笑一聲,那幾個將領還在說:“楊公,您看看這個武德,是不是罪大惡……”他的話還未說完,突然“啊!”的慘叫了一聲,楊樾一個耳刮子抽過去,打得他臉偏在一邊,震驚的著自己的麵頰。“楊……楊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