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趕緊拱手感謝,吳敇卻不讓他感謝,抬手製止了他,說:“且慢,我話還未說完,等我說完了,你若還能感謝於我,那便到時候感謝不遲。”吳敇說罷了,重新開口,說:“我這人你知道,有話直說,也不拐彎抹角,墨跡起來咱們誰都麻煩。”“是是。”武德笑著說:“請吳少將軍指教。”吳敇淡淡的瞥斜著武德,說:“武德,實話跟你說罷,我不看好你與香兒的婚事兒。”武德的笑容一時間有些凝固,不過還是硬撐著幹笑,說:“卑將資曆淺顯,又沒什麽戰功,的確……的確不是良婿人選,不過卑將會……”他的話再一次沒有說完,便被吳敇打斷了,說:“我不管你日後如何努力,如今空口白牙的,也說不好什麽,我也不管你心裏到底喜不喜歡香兒,更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為了利用香兒,才討好她。”吳敇說話如此直白,讓武德一時間有些尷尬,真的不知如何接口,因著吳敇的每一句話,雖然直白,卻直戳了武德心窩子。吳敇說得對,武德就是利用小靈香,才會答應與她成婚。吳敇擺手說:“我統統都不管,隻一點,我妹妹喜歡你,你既然答應娶她,便要讓她一直歡心下去,我不管你是騙也好,裝也罷,便讓她覺得你這輩子,非她不可,舍她其誰,知道了麽?”武德更是尷尬,吳敇的話雖然直白,雖然不怎麽中聽,但的確是為了小靈香好,如今這情勢,似乎也隻有如此辦法了。吳敇又說:“你若是讓我妹妹吃一點兒苦,或者對不住她一點子,便有你好看!”武德應承說:“吳少將軍言重了,靈香郡主溫婉可人,卑將能娶到靈香郡主,是大幸事,又怎麽會辜負了郡主呢?”吳敇說:“冠冕堂皇的話,說了也要記得。”武德點頭說:“是是。”吳敇頓了頓,沒有立刻接話,因著他在心底裏,正在思忖來找武德之前,廬瑾瑜跟自己說的。吳敇這些話,說得如此犀利,敲打的武德無力招架,其實根本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廬瑾瑜給他想的,吳敇隻不過是鸚鵡學舌而已,依樣畫葫蘆的複述出來。廬瑾瑜的原話是“給一個棒子,就要塞一個紅棗,否則繃得太緊,始終會斷,適得其反。”紅棗……吳敇咳嗽了一聲,又說:“醜話咱們說在最前麵兒了,這兒還有一些旁的話。”武德恭恭敬敬的說:“請吳少將軍但說無妨。”吳敇說:“你既然已經馬上要迎娶我的妹妹,那麽便需體麵一些,你身上沒什麽兵馬,也沒有家財,若是這般,恐怕被人恥笑了去,等到接風宴上,我會當著天下英豪的麵兒,親自給你撥三萬兵馬。”“三萬?!”武德吃了一驚,三萬兵馬?要知道這一仗,打敗了武子台,林讓才收了陳仲路的三萬餘部,武子台冒著殺頭的危險,也要收留陳仲路的三萬餘部,這三萬人可不是小數目。雖很多演義裏,動輒就是七十萬大軍,不過這年代生產力低下,很多平頭百姓生了孩子會餓死,還有半路病死的,零零總總加起來,能長大已經不易,人口怎麽可能如此膨脹?三萬兵馬,吳敇出手當真是闊氣至極。吳敇似乎看穿了武德的意思,說:“我們吳家,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香兒更是我們家的心頭寶,你要知道,隻要你寵著香兒,日後得到的,便不隻是這三萬兵馬,但若你背棄香兒,我吳敇沒什麽旁的本事兒,就是不要命罷了,你自己掂量掂量。”武德心中百感交集,三萬兵馬,隻要到手這三萬兵馬,別說是寵著小靈香了,就是把她當神仙天天供奉起來,那也是應該的。武德感激涕零,趕緊拜下,說:“多謝吳少將軍!卑將銘記於心,銘記於心!”吳敇看著武德給自己行禮,心裏默默的嘖了一下,自己這個大舅哥,不知道比姑爺年輕多少歲,妹妹怎麽看上了一個老男人?吳敇擺手說:“該說的我都說了,行了,我先走了。”不等武德迴話,吳敇已經大搖大擺的離開,邁著方步,氣勢洶洶的走了。等吳敇轉過一個彎兒,那氣勢登時就不是剛才那般,拍了拍自己胸口,感覺撒了氣兒,趕緊小跑著往迴去,去找廬瑾瑜稟報情況去了。武德得到了吳敇口頭應允的十萬兵馬,心中十分歡喜,已經把方才楊樾的事情衝淡了不少。魏滿讓人去準備接風宴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早上起來打旱雷,隻是打雷,也不下雨,不知道什麽地方在下雨。反正滾滾的雷聲,一陣陣的傳過來。他們駐紮在野外,都是營帳,根本不隔音,林讓睡得有些淺,就被旱雷給吵醒了。魏滿見他醒了,說:“外麵才天亮,要不然……再睡一會子?”魏滿的話音剛落,又是一片片的雷聲滾過來,吵得林讓根本無法睡眠。林讓翻身起來,說:“罷了,讓去一趟藥房。”魏滿今日左右無事,便笑著說:“孤與你一起去。”林讓平日裏總是拒絕魏滿跟他去藥房,因為魏滿老是搗亂,不過今日並沒有拒絕,他一麵整理鬢發,一麵迴頭看了一眼魏滿,還笑了一記。簡直便是“迴頭一笑百媚生”的典範!這一大早上的,魏滿差點被勾了魂兒去了,魂不守舍的。林讓果然是“笑”了,說:“正好兒,請魏公看樣東西。”魏滿一時就無比好奇了,到底是什麽東西?魏滿滿心好奇的跟著林讓出了營帳,兩個人很快進了藥房,藥房裏沒什麽人,不過林奉正在那。林奉見到林讓,趕緊起身,說:“義父。”林讓點點頭,說:“日前讓仆役做的針灸娃娃,可做好了?”針灸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