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隨即對攸遠說:“看看你,在做什麽?胡亂揣度孤的心思,孤有令你試探奉孝先生麽?”謀主攸遠瞬間背了黑鍋,當真是一口大鍋天上來,砸的他“當——”一聲,頭暈眼花。謀主攸遠又不好把自己的不滿表現出來,畢竟還要在陳繼營中混口飯吃,便諾諾的答應著,說:“小人知錯,是卑職會錯了意,揣度錯了主公的用意,實在是小人的不是。”他說著,趕忙深深鞠躬,給林讓作禮,說:“奉孝先生大人大量,大人大量!”攸遠作禮的時候,還不忘瞪林讓一眼。林讓這局已經打了大滿貫,謀主攸遠和陳繼一點子好處也沒討到,還碰了一鼻子灰。陳繼不想久留,站起身來便說:“時辰夜了,即使如此,奉孝先生便歇息罷。”他說著,一甩袖袍,轉身離開了營帳,站在營帳門口之時,卻陰森森的說:“奉孝先生,如今魏滿還未有將你要走,因此你還是我陳繼營中之人,該做什麽,不敢做什麽,到底安分一些。”陳繼說罷,再不停留,謀主攸遠趕緊追上去,陳繼卻不給他好臉色,二人很快離去。林讓走到帳子前,掀開帳簾子看了看,見他們的確走遠了,這才放好帳簾子,將縫隙也掖好,然後轉身走迴來。“吱呀——”一聲,將櫃子門打開。林讓一打開櫃門,裏麵空蕩蕩的,不知魏滿跑到了哪裏去。不過魏滿向來如此,絕不會安分,上次藏在箱子裏也是,一轉身人便不見了,仿佛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果不其然,林讓隻覺身後一熱,有人已經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林讓。林讓迴頭一看,魏滿微微低頭,二人距離很近,魏滿的嘴唇直接親過林讓的麵頰,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卻火辣辣的。魏滿眯著眼目說:“沒成想……先生還挺高明,直接將陳繼的話堵了個死,孤到是想知道,先生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拒絕下/毒的?難不成真是為了陳繼的名聲?”林讓十分坦然的麵對著魏滿,一點子也沒有扭捏,說:“自然是為了魏公。”魏滿本想“調戲”且調侃林讓兩句,哪知道被“調戲”的那個人,反而變成了自己。林讓說的實在態度坦然,魏滿沒來由心竅猛跳,竟漏了兩拍。就在氣氛越來越好之時,魏滿突然蹙眉,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說:“又有人來了。”他說著,趕緊一個旋步,跨進櫃子,“嘭”一聲輕輕合上櫃門。與此同時,就聽到有人在帳外說:“先生可歇息了?武德求見。”林讓有些奇怪,便說:“進來罷。”武德很快掀開帳簾子從外麵走進來,林讓淡淡的說:“可是主公讓武將軍來的?”武德笑眯眯的,特別的誠懇,一副老實人的麵容,說:“不不,是德自己來的。”武德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來,裏麵竟然包著兩隻幹餅子。武德二十分誠懇的說:“德聽說主公將先生軟禁於此,心中十分擔心先生,恐怕先生食不好,睡不暖,因此帶了一些吃食過來。”武德之前得罪了陳繼,小靈香還在後背紮刀,陳繼已經對他起了殺意,武德是個聰明人,因此想要反過來巴結林讓,正巧小靈香對武德“癡心”一片。武德思來想後,那便準備放手一搏,重新投靠魏滿了去。因此這次是特來巴結林讓的。林讓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淡淡的說:“多謝武將軍了。”武德把餅子放下來,似乎聞到了一股什麽味道,使勁嗅了一下,竟然是肉味兒?武德有些詫異,隨即恍然大悟,一臉了然的微笑,說:“看來……德這個幹餅子果然難登大雅之堂,已經有人早德一步,為先生帶來了吃食。”【5更】武德說著,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四周,隨即便目光定在了唯一能藏人的櫃子上。林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武德果然是聰明絕頂的,一眼便找到了魏滿的藏身之處。不過林讓的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反而淡定的厲害,坦然的迴視著武德,似乎根本不知武德在說什麽一般。林讓十分坦然的說:“武將軍如果沒有旁的事情,我想要就寢了。”武德知道林讓在趕人,卻不著急走,反而笑著說:“其實……德還真的有一些事情,想請先生幫忙。”林讓說:“或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畢竟人微言輕,不足言道。”武德說:“不不,這事兒若是連先生都人微言輕,那真不知誰人才能言語了。”武德又說:“其實……德已然十分後悔當日離開郯州,其實當時德離開郯州之後,便日日後悔,如今又見到魏公,好生敬慕的很,而魏公如此器重先生,先生又對魏公忠心耿耿,想必能為德美言幾句。”林讓一聽,終於是明白了,武德是因著知道魏滿就在此處,所以想要借著自己,說給魏滿聽,重新投靠在魏滿麾下。人常說好馬不吃迴頭草,但這對於有野心的人來說,似乎不太適用。武德生怕林讓拒絕,便又開始拍林讓的馬屁,說:“誰不知奉孝先生為攻下郯州,立下了赫赫戰功,深得魏公的信任?奉孝先生經世大才,又果幹沉穩,想必能看出德的一片拳拳之心啊!”林讓聽著武德拍馬屁,一臉的淡漠,若是旁人聽到了拍馬屁,總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的,但這點子對於林讓並不適用。林讓漠然的盯著武德,武德直說的口幹舌燥,林讓都沒有半點子反應。等武德已經詞窮,林讓便輕飄飄的說:“武將軍可能找錯了人,因著眼下我還是陳營中人,並不效力與魏公麾下,所以……隻怕是愛莫能助了。”林讓說罷了,又說:“武將軍,請罷。”武德眼看著林讓就要送客,趕緊又說:“先生,德雖與先生陣營不同,但……終歸救了靈香姑娘一命,好歹看著這個麵子上,幫一幫德,難道不可麽?”